第228章 热情迎归-《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

  马蹄声在黄土道上回响,我和副将并肩而行。前方军营的辕门已经清晰可见,守门士兵持枪立正,岗楼上的巡哨兵朝我们望了一眼,转身敲了锣。

  声音传进营内。

  我没有停下。三里路,很快就到了。右腿旧伤有些发麻,但我站得稳。剑还在,铠甲也没坏。这一路没倒下,就是为了这一刻。

  靠近辕门时,我翻身下马。副将也跟着下来。我从怀中取出兵符,递向守门校尉。

  “陆扬,原前锋都尉,奉命回营述职。”

  校尉接过兵符查验,眉头微皱:“你……是陆都尉?听说你受伤养病,已有月余未归。”

  副将上前一步:“他不是擅闯。我们在路上遇到柳河村逃出的流民,得知敌军烧村抓人,用铁环铃为号,明显是在试探防线。陆都尉带回紧急军情,必须立刻面见老将军。”

  周围几个巡逻士兵听见这话,纷纷停下脚步张望。有人低声议论:“真是陆都尉?”“那年黑风岭冲阵的就是他。”“他还活着?”

  我站在原地,不动不语。只等一声回应。

  校尉盯着兵符看了几息,终于点头:“程序无误。请入营。”

  我接过兵符收好,抬脚跨过门槛。脚下踩的是熟悉的夯土,耳边是久违的操练声。校场边刀枪陈列,旗杆林立。风吹动战旗,发出啪啪声响。

  刚走几步,一个老兵从兵器架旁直起身,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大喊:“是陆都尉回来了!”

  声音不大,却像点燃了火药桶。

  几个正在擦枪的士兵猛地抬头,扔下布条就往这边跑。一人拍我肩膀:“兄弟,你还记得我吗?黑石坡那一战,你拖着断矛把我从尸堆里拉出来!”

  另一人拱手抱拳:“当年你说‘只要我还站着,就不会让弟兄们死在背后’,我一直记着这句话。”

  更多人围上来。有叫“陆哥”的,有喊“都尉”的,还有人眼眶红了:“我们都以为你没了。”

  副将站在我身边,声音洪亮:“你们知道他这一个月去哪儿了吗?他去了边境三个村子,亲眼看见黑甲骑兵放火烧屋,抓走女人孩子!他们不是劫掠,是在探我们的反应速度!”

  人群顿时安静。

  有人握紧拳头:“狗娘养的渤辽人!”

  我说:“他们在北面集结,不是小股游哨。上次缴获兵器少了两成,账目对不上。有人往外卖装备,配合外敌行动。”

  众人哗然。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名白发老将拄枪走来,银甲披身,目光如炬。正是老将军。

  他一步步走近,在我面前站定,上下打量。视线落在我右腿上停了几秒,又移到脸上。

  片刻后,他开口:“伤好了?”

  我抱拳行礼:“末将已能作战。”

  “站得直,说话稳。”他点头,“伤能复,志不堕,我大唐将士当如此。”

  我低头:“末将不敢忘职责。”

  老将军伸手扶住我手臂:“你能回来,便是大功一件。”

  他说完,转向副将:“你们带回来的情报,立刻整理。我要听全部细节。”

  副将应声:“已在路上记下,随时可报。”

  老将军看着我:“你说敌军用铃声传递信号?”

  “三短一长。”我说,“百姓亲耳听见。这不是普通骑兵的做法。他们在记录我们哪处哨所出兵快,哪处防备松,等主力进攻时直击弱点。”

  老将军眼神一沉:“果然如此。前日东谷哨所失联半个时辰,我以为是风雪阻断通讯。现在看,是被人故意切断。”

  我又说:“去年西岭哨所被烧,灶台边留下一截断刀——渤海制式。当时没人深查,只当是敌人遗落。但现在想来,是故意留证,让我们误判为零星犯境。”

  老将军缓缓点头:“你一路追根溯源,比许多坐营的人看得更远。”

  他转身对身旁传令兵下令:“速召副将、军师、各营统领,半个时辰后,中军帐议事。主题:应对北境异动,听取陆都尉敌情分析。”

  传令兵领命而去。

  老将军回头对我说:“你先去换身干净衣服,洗去风尘。待会儿军议,你要把所有发现都说清楚。”

  我抱拳:“末将明白。”

  “还有。”他顿了顿,“你的职位暂未撤销。此次归来,仍是都尉职衔。若表现确有建树,官复原职只是时间问题。”

  我抬头看他。

  他没有多言,只是轻轻拍了下我肩膀,然后转身离去。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让他通过。阳光斜照在他背影上,银甲泛光。

  副将在我耳边说:“他亲自来迎,还当场下令开会,这是给你撑腰。”

  我没说话,只觉胸口发热。

  这时,几个老兵挤上前,一人塞给我一块干饼:“吃点东西。”另一人递来水囊:“喝口水,待会儿还要说话。”

  我一一接过,道谢。

  有人问:“接下来怎么打?”

  我说:“我已经改了计划。黑石沟泥地不适合埋伏,但可以反过来用。派一小队步兵故意露行踪,引他们进来。等敌军深入,两边高地放火雷子,堵住出口。再用轻骑从后包抄。”

  “他们会信吗?”

  “会。”我说,“因为他们以为我们只会守。可这次我们要动。只要他们敢进沟,就得留下。”

  周围一片沉默。

  片刻后,有人低声道:“这一仗,必须打出个说法来。”

  副将拍拍我肩:“走吧,先去营房收拾。待会儿军议,咱们一起进去。”

  我点头,随他走向宿营区。

  路过校场中央时,一群新兵正在练刀。教头喊口令,众人齐声应和。刀光闪动,步伐整齐。

  我停下脚步看了一会儿。

  副将问:“想什么?”

  我说:“这些新人没见过战场。但他们不该死在毫无准备的夜里。”

  “所以你要回来。”

  “所以我必须回来。”

  我们继续往前走。宿营帐篷排列整齐,炊烟袅袅升起。有兵士挑水经过,笑着打招呼:“陆都尉,欢迎回来。”

  我点头回应。

  走到自己旧帐前,帘子被风吹起一角。里面陈设未变:木箱、床铺、挂甲架。连那把备用长枪都还在原位。

  副将帮我卸下铠甲挂好。我掏出怀中布包,打开一看,平安符还在,药油也在,还有那张写着“早归”的纸条。

  我把它放在枕下。

  外面天色渐暗,暮鼓即将响起。

  副将说:“待会儿军议,你会提到先锋官吗?”

  我系紧腰带:“暂时不提。现在最重要的是挡住敌军。账,以后再算。”

  “可李三河的事……”

  “我也记得。”我说,“但他死得不明不白,证据不足。现在说,只会分散注意力。”

  副将点头:“那你只讲敌情和战术?”

  “对。”我说,“让他们看到威胁,才能团结一致。”

  他笑了:“你变了。以前你恨不得当场揭穿所有人。”

  “现在我知道。”我说,“光有正义不够,还得赢。”

  外面传来脚步声。一名传令兵掀帘而入:“陆都尉,中军帐已备好,请您和副将即刻前往。”

  我起身,整了整衣领。

  走出帐篷时,夕阳最后一缕光照在脸上。暖的。

  校场上已有不少将领陆续赶往中军帐。灯火次第点亮,映出长长的影子。

  我和副将并肩前行。

  快到帐门口时,迎面走来一人,身材高胖,穿着华丽官服。是先锋官。

  他看见我,脚步一顿。

  我看着他,没说话。

  他嘴角动了动,想笑,却没笑出来。

  副将在旁低声道:“他怕你。”

  我没回答,只把手搭在剑柄上,缓步向前。

  先锋官让开半步。

  我从他身边走过,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

  进帐前,我回头看了一眼。

  他站在原地,没跟进来。

  帐内烛火通明,桌案排开,老将军居中而坐。四周陆续有将领入座。

  我走到指定位置站定。

  老将军抬头看我:“陆都尉,开始吧。”

  我上前一步,开口:“各位,我在路上遇到了从柳河村逃出的百姓。他们说,黑甲骑兵放火烧村,抓走壮丁和女人,用铁环铃发出三短一长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