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部署展韬略-《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

  我推开主帐的帘子,火盆里的炭还在烧,但已经没有了热气。军师坐在案前,手里拿着笔,老将军站在沙盘边上,背对着我。

  我没有说话,走到桌边放下腰间的剑。手指上有烫伤,是昨天打铁时留下的。我抬起手看了看,然后直接走向沙盘。

  老将军转过身,“你来了。”

  我点头,在沙盘东线位置插进一支木矛。这是新做的,头是黑铁打的,粗糙但结实。

  “我们已经用双手造出了刀剑,”我说,“现在,该用头脑让它们见血。”

  军师抬头看我,笔停在纸上。

  老将军盯着那支矛,没吭声。

  我拉开旁边的箱子,取出三张地图。一张是兵部发的老图,边角都磨破了;一张是斥候三天前送回来的;最后一张是我自己画的,上面用红笔标了三条线。

  我把它们一张张铺开,钉在木架上。

  “敌军主力动向不明,”我说,“但他们要南下,只有三条路可走。西岭旧道太窄,大部队难行;官道有我军哨卡,他们不会轻易碰;唯一的可能是走幽谷——这里。”

  我指着中间那条红线。

  军师起身走过来,仔细看那张新图。“风向呢?”

  “北风为主,间歇东风。如果他们在夜间行军,炊烟会暴露位置。”我拿起炭笔,在图上圈出两处洼地,“这两点最适合埋伏。水源近,视野好,退路也多。”

  老将军皱眉:“可情报说渤辽骑兵已集结北境,若他们是虚晃一枪,主攻方向在东……”

  “那我们就设三套方案。”我打断他。

  我回到沙盘前,拿起三个不同颜色的小旗。

  “第一案,夜袭粮道。”我把黑旗插在一条小路上,“派三百轻兵,走山脊线绕后,烧他们的补给车。成功则逼其回撤,失败也能拖慢行程。”

  “第二案,佯攻主营。”我放上红旗,“由副将带队,白天列阵推进,做出强攻姿态。他们若分兵救援,我们就有了机会。”

  最后,我拿出白旗。

  “第三案,山谷围歼。”我把旗子按在幽谷入口,“等他们一半人马进来,两翼合拢,断其退路。地形对我们有利,弓手居高,长矛封口,骑兵切后。”

  说完,我看向老将军。

  他没动,目光在我脸上停留几秒,又落到沙盘上。

  “你说他们什么时候会动?”

  “雨季前。”我说,“再过七天,河道涨水,山路泥泞。他们必须在这之前突破防线。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利。”

  军师开口:“可地图上的水源标记与实地不符。斥候回报,去年塌方堵住了西溪,现在那里是一片烂泥地,战马无法通行。”

  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摊开。“这是我昨夜整理的路线修正表。一共五处误差,我都标了记号。其中两处关键通道已不能用,敌军若按旧图行军,必受阻。”

  老将军终于走近一步,伸手摸了摸沙盘边缘的一块石头。

  “你考虑得很细。”

  “不是我想得细,”我说,“是他们逼我们造矛。既然做了,就不能只用来守。”

  帐内安静了几息。

  然后,老将军拍了下桌子。

  “好!就以第三案为主,其他两案为辅。动静结合,虚实并用。”

  军师立刻提笔记录。

  我走到沙盘前,重新调整旗标。白旗不动,黑旗往后移了一寸,红旗拆成两半,分别放在东西两侧。

  “传令下去,各营主官两刻钟后到此受命。我要看到每个人的部署计划,包括备用路线和联络暗号。”

  军师问:“信号怎么定?”

  “火把三闪为进,两闪为退。白天用旗语,晚上用铜哨。每半个时辰换一次口令,由中军统一发布。”

  “兵力怎么分?”

  “主力集中在幽谷两侧高地,共四千人。左翼两千,由副将统领;右翼一千五,交老兵队长;剩下五百作机动,随我指挥。夜袭队三百,今夜就出发,潜伏到指定位置。”

  老将军听着,慢慢点头。

  “你有把握?”

  “没有十成把握的事,我不做。”我说,“但我能保证,只要他们进谷,就别想全身而退。”

  军师写完最后一行字,吹了吹墨迹。

  “还有一个问题。”他说,“敌军有没有可能察觉我们的布置?比如,他们也有探子在营中?”

  我看了他一眼。

  “有。”

  “你怎么知道?”

  “因为先锋官倒台太快,背后的人却还没露面。他们不会放弃。”我顿了顿,“所以我刚才下令,所有传令兵必须持令箭进出主帐,营门加插腰牌,非值勤人员不得靠近军情室。”

  老将军忽然笑了。

  “你比我想得还远。”

  他走过来,把手放在我肩上。

  “这一战,由你全权调度。”

  我没有动。

  “我会赢。”

  军师开始整理文书,把作战方案分成三份,分别装入油纸包。他一边捆绳子一边说:“要不要上报朝廷?”

  “等打了再说。”我说,“现在报,只会节外生枝。”

  老将军同意:“先斩后奏,有时更利落。”

  我走到案前,拿起笔,在一张空白纸上写下“静中藏动,形散神聚”八个字。

  然后把它贴在沙盘正上方。

  帐外传来脚步声,是亲卫来报。

  “各营主官已在帐外候命。”

  我收起笔。

  “让他们进来。”

  军师把最后一份文书递给我签字。我接过笔,刚要落墨,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我说,“把今天所有参与武器制作的士兵名单调出来。战后,我要亲自记功。”

  军师应了一声,低头去翻册子。

  老将军转身准备离开。

  临出门前,他停下。

  “记住,打赢不是目的,活着回来才是。”

  我没回答,只是把名字签完。

  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声音。

  亲卫掀开帐帘,第一批军官鱼贯而入。

  我站起身,走到沙盘前,面对众人。

  “今天,我们不开空谈。”我说,“我要你们每一个人,清楚自己明天站在哪里,手里拿的是什么,对面是谁。”

  有人点头。

  我拿起一根木棍,指向幽谷。

  “敌人以为我们缺兵器,以为我们不敢打。”

  “他们错了。”

  “我们现在有矛,有弓,有脑子。”

  “接下来,轮到我们动手。”

  第一个军官上前接令。

  我递给他一份作战图。

  他的手有点抖。

  我盯着他。

  “怕吗?”

  他咬牙。

  “不怕。”

  “好。”

  “那你带队去右翼高地,今晚子时前必须到位。”

  他敬礼,转身出去。

  第二个进来。

  第三个。

  第四个。

  命令一条条下达。

  旗标一个个插稳。

  沙盘上的布局越来越清晰。

  军师在一旁核对兵力数字。

  老将军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走了。

  最后一个军官接过任务离开。

  帐内只剩我和军师。

  我走到沙盘边,看着幽谷入口的那个白旗。

  手指轻轻碰了下旗杆。

  军师走过来。

  “你还记得那个铜牌吗?”

  我回头。

  “哪个?”

  “送信那人身上搜出来的,无字回纹牌。”

  “记得。”

  “我在账本里发现一个编号,和铜牌背面的刻痕一致。”

  我猛地转身。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你看这个——‘丙三·柒’,和铜牌上的‘07’对应。这不是普通商号,是渤海国的情报代号体系。”

  我接过纸。

  盯着那行字。

  外面传来巡哨换岗的脚步声。

  风把帐帘吹起一角。

  我慢慢把纸折好,放进怀里。

  “明天开战。”

  “今晚,还有事要做。”

  我抓起剑,往帐外走。

  军师在后面喊住我。

  “你现在去哪儿?”

  我停下。

  手按在门框上。

  “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