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先锋官初现端,嫉妒暗流涌动-《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

  篝火的余温早已散尽,我站在营门旁的石阶上,指尖再次抚过剑柄那道新刮痕。它横在蓝宝石下方,像是谁用刀尖划了一道警告。方才士兵们还在喊我的名字,掌声如潮水般涌来,可现在,营地安静得只剩风掠过旗杆的轻响。

  我收回手,转身朝自己营帐走去。脚步未停,眼角余光却扫到高台另一侧有个人影立着,不动,也不曾参与半分热闹。他穿着偏将官服,身形臃肿,脸隐在灯影之外,只有一双眼睛亮得反常。我走过他视线所及之处时,他没有移开目光,也没有说话。

  我没停下,也没回头。但我知道,那不是敬意的眼神。

  次日清晨,天刚透出灰白,校场已响起兵器碰撞声。我提剑入场,副将在靶场边活动肩颈,见我来了,笑着招手:“昨夜那一剑,连老李头都站起来了,说像极了他年轻时在北线破阵的模样。”

  我点头,没多谈。挥剑前先绕场慢行三圈,调整呼吸节奏。第一式起手便是“断桥截流”,动作放慢,让远处几个新兵能看清脚位转换。练到第五遍时,汗水顺着额角滑下,浸湿了领口。

  副将递来水囊,我喝了一口,正要继续,忽觉头顶方向有动静。抬眼望去,高台了望处站着一人,正是昨夜那人。他双手搭在栏杆上,俯视全场,目光最终落在我身上。这一次,我看清了他的脸眉骨突出,嘴角紧抿,眼神里没有赞许,也没有敌意外露,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审视,像秤砣压在天平一端。

  他转身离去时,衣袍带起一阵尘土,在晨光中扬了一瞬。

  我没在意。继续练剑。

  半个时辰后,我在兵器架前收势,手腕微颤。这并非疲惫所致,而是某种惯有的警觉每当有人长时间盯着我看,身体总会先于意识做出反应。我把剑插回鞘中,低头检查绑腿是否松动,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低语。

  “将军何必亲自来看?一个校场小卒,也值得您站这么久?”

  是陌生的声音,压得很低。

  “小卒?”另一个声音接上,冷而钝,“他能让全军为他鼓掌,能让老将军当众称其有‘战魂之形’,这就不是小卒。”

  我蹲着系带的动作顿了一下。

  那是昨夜高台上那人的声音。

  我没抬头,也没起身,只是将右手缓缓贴向剑柄,掌心感受着那道刮痕的起伏。

  帐帘掀动,脚步声远去。两人进了旁边一座独立营帐,帘子落下,隔绝了视线。

  但我听到了后续。

  “……你说他才入营多久?不过几次实战罢了。我打过七场边防战,守过三座孤城,功劳簿上记了十二笔,哪一次不是拿命换来的?他倒好,一场晚会耍几下剑,就成了英雄?”

  沉默片刻,又道:“更可恨的是老将军,竟拍他肩膀三下。那是传将令的手!他陆扬配吗?”

  亲信低声劝:“或许只是鼓励后辈……”

  “后辈?”那人冷笑,“他是踩着别人的名字往上爬。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在伏牛岭那一仗是怎么赢的?若不是我军主力牵制敌锋,他早被撞木砸成肉泥!功劳全归他,我呢?连一句嘉奖都没有!”

  帐内静了一瞬。

  然后,布料摩擦声响起,似有人踱步。

  “风光?让他再风光几天。”那声音低下去,几乎成了耳语,“我不信他能一直运气好。只要有一次失误,只要一次……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从云端摔进泥里。”

  接着是一声闷响,像是拳头砸在案上。

  “我要让他明白,这军中,轮不到新人指手画脚。”

  我缓缓直起身子,手仍贴在剑柄上。

  风停了,校场上尘土凝滞。一群新兵正在演练方阵走位,口令声此起彼伏。副将走过来,问我是否要加练近战组合,我摇了摇头。

  “今天不练了。”我说。

  他看了我一眼,察觉异样,却没追问。

  我走向营帐,途中经过那座偏将营帐。帘子垂着,里面再无声响。但从地面缝隙里,我看见一双靴尖朝外,稳稳钉在地上,仿佛在等什么人再来一趟。

  回到帐中,我解下佩剑,放在案上。蓝宝石朝上,刮痕朝下。我盯着它看了一会儿,伸手将剑翻了个面,让那道伤痕暴露在光下。

  门外传来巡逻兵的脚步声,整齐划一。我起身走到门边,拉开一条缝,望向校场中央。

  一群士兵正围在一起练习“断桥截流”的起手式,有人模仿我的停顿,有人讨论脚步间距。阳光照在他们脸上,汗珠闪着光。

  我关上门,坐回案前。

  手指再度抚上剑柄。

  这次,我没有避开那道刮痕。

  傍晚时分,我走出营帐准备巡视夜训安排。刚踏出几步,便见一名传令兵匆匆跑过,手中捧着一份军报,直奔中军大帐。他路过先锋官营帐时,脚步略顿,似乎想进去通报,却被门口侍卫拦下。

  “将军有令,不见客。”

  传令兵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离去。

  我站在原地没动。直到那名侍卫抬头看了我一眼,我才迈步继续前行。

  夜里,我坐在灯下整理训练记录。写到一半,笔尖一顿。

  我想起白天那句“我不信他能一直运气好”。

  这不是战场上的威胁,而是军营内部的暗流。比刀剑更难防的,从来都是背后的目光。

  我合上册子,吹熄油灯。

  黑暗中,手指又一次摸到了剑柄。

  刮痕依旧粗糙。

  窗外,风重新吹了起来,卷着沙粒拍打帐布,发出细碎声响。

  我起身走到门边,拉开一条缝。

  校场空无一人。

  但我知道,有些人,已经盯了很久。

  某座营帐内,烛火未灭。

  桌案上摊着一张羊皮地图,一支朱笔悬在半空。

  笔尖滴下一团红,正好落在“陆扬”二字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