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副将同行助阵,战友情谊深厚-《剑振山河:我以谋略定乾坤》

  右手抚过胸前令符,铜面的凉意渗进掌心。我迈步走下台阶,校场边缘已有火光晃动,五百轻甲列阵待发,干粮袋绑在腰侧,短刃贴腿收好,弓弩手三十人清点箭囊完毕,正低声报数。

  风从北岭吹来,卷起旌旗一角。我走向队伍前方,目光扫过一张张面孔。这些人里,有曾与我在晨操中对练的东营老兵,也有刚入营不久的新卒。他们不说话,只握紧手中兵器,等我下令。

  就在我抬手准备传令开拔时,一道身影大步穿过火光,直奔我而来。

  是副将。

  他未披全铠,只着战袍,肩头挂着一对磨亮的护腕,左手提着一捆绳索,右手按在刀柄上。走到近前,他将护腕递来:“这个给你。”

  我一怔,“你……怎么来了?”

  “废话。”他咧嘴一笑,眼角的纹路在火光下显得格外深,“你说你怎么来了?这路我比你熟。猎户古道去年冬天我带斥候走过三趟,石缝里的暗冰长在哪儿,我都记得。”

  我盯着他,喉咙忽然有些发紧。方才接过令符时的孤压感还在心头,像一块沉铁压着呼吸。我以为这一程只能靠自己扛下去。

  “你真要跟我去?”我问。

  “我不跟你去,谁替你挡背后那一刀?”他伸手拍我肩膀,力道沉实,“咱们早说好了并肩作战。你忘了?”

  我没忘。那日校场初见,他说想与我同行。那时不过一句豪言,如今他竟真的站到了这条路上。

  我接过护腕,入手冰凉,内衬垫了牛皮,防滑耐磨。我低头给自己戴上,扣环卡进锁槽,发出一声轻响。

  “谢了。”我说。

  “别说这个。”他蹲下身,伸手抓起我右腿的绑带,“你这结打得不行,湿了就松。”说着手指翻动,几下便打成一个死结,用力扯了两下,“这样才不会散。”

  我看着他粗糙的手背青筋凸起,指甲缝里还嵌着旧泥。这双手曾在比武场上挥刀破风,也曾在暴雨夜帮新兵修过塌了的帐篷。

  “猎户古道前半段还能走马,后半段得攀岩。”他站起身,顺手帮我整了整肩甲,“绳索我多带了两捆,万一遇断崖能搭个临时桥。火折子每人三个,分开放,别挨着水囊。”

  我点头,转身走向弓弩队。一名军士正清点箭矢,我俯身检查箭囊,发现第三排少了一支。

  “补一支穿甲锥。”我道。

  副将跟过来,亲自从备用箱里取箭递上,又逐个查看其余二十九人的装备。他动作利落,每看一处都用手试拉一次固定扣,发现问题立刻纠正。

  “这支箭羽歪了,换。”

  “你的刀鞘松了,拧紧螺栓。”

  “干粮包没封口,重新扎好。”

  士兵们默默照做,没人抱怨。他知道什么重要,也知道怎么说才能让人听进去。

  我们一同走到队尾,确认最后一排已备妥。副将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塞进我外袍内袋。

  “什么?”我问。

  “盐粒。”他说,“山里走久了出汗多,不补容易抽筋。我每次出任务都带。”

  我捏了捏布包,硬邦邦的,边角磨得发白,显然用过不止一次。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你还在帐里接令的时候。”他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会选这条路。”

  我望着他,一时说不出话。

  他曾是军中普通军官,凭战功一步步升上来。我不止一次见过他在训练场上陪新兵摔打,在寒夜里巡哨到天明。他不是那种喜欢许诺的人,但只要开口,必会做到。

  队伍已全部整备完毕,五百人静立原地,等待出发命令。

  我走上一块高石,环视众人。夜风掠过耳际,吹动披风下摆。

  “今夜目标:伏牛岭制高点。”我的声音不高,但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任务不是杀敌,是切断敌军退路。我们必须在三更前抵达,不能延误,不能暴露。沿途保持沉默,遇险情以手势为准,不得出声。”

  众人齐声应诺,低而有力。

  我正要下令开拔,副将忽然抽出腰间大刀,往前一步,往地上狠狠一插。

  刀身入土半尺,稳稳立住。

  他站在刀旁,抬头看向全军,声音如雷:“弟兄们!这条路不好走,可能有人会摔,会伤,甚至……回不来。但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断敌后路、救百姓于水火的生死道!”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脸。

  “我不求封赏,不图记功。”他的声音沉了下来,“我只求一件事与陆扬同进退,生则同行,死亦同葬!”

  风骤然停了。

  五百双眼睛齐刷刷望向他。

  有人低声吼了一句:“同进退!”

  接着是第二句,第三句,声音渐渐汇成一股低沉的浪潮,在校场边缘回荡。

  我转头看他,月光落在他脸上,映出坚毅的轮廓。他没有看我,只是站着,手仍按在刀柄上,像一座不动的山。

  我抬起右手,缓缓伸向他。

  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咧嘴一笑,抬手握住我的手掌。

  掌心相贴,粗粝而滚烫。

  “好。”我说,“咱们一起,打退敌军。”

  话音落下,号角呜咽响起,短促两声,划破夜空。

  第一队轻甲迈出校场,踏上通往北岭的山道。脚步轻而有序,踩在碎石上几乎无声。弓弩手居中,刀盾手护翼,绳索缠臂,火折藏袖。

  我和副将并肩走在队伍最前列。

  山路渐陡,两侧林木闭合,头顶只剩一线月光。脚下的石阶已被露水浸湿,踩上去微微打滑。

  副将走在右侧,每遇险处便伸手虚扶一下我的肘部,不多言,却始终在侧。

  行至第一个岔口,左路通断崖小径,右路绕缓坡而上。我停下脚步,确认方向。

  副将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的羊皮图,摊开一角,指着一条细线:“猎户古道主脉在此,前方三百步有处塌方,得从旁边藤架爬过去。我带路。”

  我点头,将令符从胸口移至腰间系牢。

  他收起地图,率先迈步,身影没入浓林深处。

  我紧随其后,右手按在剑柄上,脚步坚定。

  山风再次吹起,卷走最后一丝营火的气息。

  前方,黑暗深处,隐约可见一道窄谷蜿蜒向上,石壁如刀削,藤蔓垂落,像一条通往绝境的咽喉。

  副将的身影在月光下忽隐忽现,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抬手做了个“前进”的手势。

  我抬腿跨过横倒的枯木,右脚落地时,靴底打滑,身子一倾。

  他的手立刻伸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用力一拽。

  我站稳,抬头。

  他没说话,只是拍了拍我的肩,然后继续前行。

  我握紧剑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