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削顶散花,泗水失守-《让我来背锅?我直升神话大罗!》

  九间殿内,落针可闻。

  帝辛的目光如同实质,压在惧留孙与玉鼎真人身上,尤其是那兀自试图挣扎、眼中充满屈辱与惊怒的惧留孙。

  “仙道修士,超然物外,本无不可。”

  帝辛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裁决万物的冷漠。

  “然,持强凌弱,视我人族为蝼蚁草芥,乱我法度,伤我臣属,此风,不可长。”

  他并未询问事情经过,溯影镜显真相,比干之心辨真伪,无需多言。

  “惧留孙,尔心性暴戾,仗持神通,妄动杀念,当受惩戒。”

  “玉鼎,尔身为师兄,管教不严,纵徒行凶,亦难辞其咎。”

  话音落下,帝辛并指如剑,并未指向二仙,只是对着虚空轻轻一划。

  这一划,仿佛引动了冥冥中的人道法则。

  殿内浓郁的人道气运骤然凝聚,化作两道无形无质、却蕴含“剥夺”与“定义”之力的枷锁,瞬间缠绕上惧留孙与玉鼎真人的道基根源!

  “不——!”

  惧留孙发出绝望的嘶吼,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苦修万载、寄托大道、号称万劫不灭的“三花五气”在发出哀嚎。

  顶门之上,象征着“精”之根源的“人花”最先摇曳、黯淡,花瓣片片凋零虚化;

  紧随其后,象征着“气”之根源的“地花”光华溃散,如同风中残烛般熄灭;

  最终,象征着“神”之根源、最为璀璨凝实的“天花”也发出一声哀鸣,轰然崩解,化作点点流光,消散于人道气运的压制之下。

  三花既散,维系其存在的“五气”

  心藏神,肝藏魂,脾藏意,肺藏魄,肾藏精,这维系仙体不朽、循环不息的先天五行之气,如同被釜底抽薪,瞬间从蓬勃流转变得枯竭衰败,自其五脏六腑中被强行剥离、打散!

  “呃啊——!”

  惧留孙与玉鼎真人同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周身那原本圆融饱满、仙光缭绕的气息,如同泄气的皮球般飞速跌落、萎靡。

  他们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仙肌玉骨的光泽,变得黯淡、粗糙,浮现出皱纹;

  眼神中的神光迅速消退,变得浑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虚弱与茫然。

  不过呼吸之间,两位曾纵横洪荒、受无数修士敬仰的阐教金仙,已然修为尽丧,顶上三花消散,胸中五气湮灭,从长生久视的仙道巅峰,被打落凡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寿元与凡人无异的真正的凡人!

  那股时刻萦绕周身、掌控法则的力量感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沉重、脆弱,以及对饥饿、寒冷、病痛乃至死亡的原始恐惧。

  惧留孙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半句狂言。

  玉鼎真人虽勉强站立,却也身形佝偻,剧烈地喘息着,眼中充满了复杂难明的情绪,有惊骇,有悔恨,更有一丝劫后余生般的茫然。

  “押下去,送入民间,使其亲身体验凡人之生老病死、稼穑之苦。”

  “不得特殊看待,亦不得让人加害。”

  帝辛挥了挥手,语气不容置疑。

  立刻有殿前卫士上前,将两个失魂落魄的“前金仙”架起,拖出殿外。

  冀州侯苏护见状,心中积郁的怒气顿时消散,只觉得畅快无比,对着帝辛深深一拜。

  “臣,谢大王主持公道!大王圣明!”

  这才心满意足地退入班列。

  殿内短暂沉寂后,亚相比干眉头微蹙,出列奏道。

  “大王,金仙之事虽了,然西岐方向,近来气运异动频繁,臣观其象,非单纯人道鼎革,其中似有一股……冰冷、固化、排斥异己之力在暗中引导、加持,与我朝堂之上充盈勃发、包容万象之人道气运,迥然不同。”

  闻仲闻言,额间神目虽未开,却隐有雷光一闪,沉声道。

  “王叔所言极是。”

  “老夫亦有所感,西岐气运凝聚如黑龙,煞气冲天,更兼有驳杂仙气、妖氛乃至西方寂灭禅意混杂其中,绝非善类。”

  “其军势膨胀之速,远超常理,恐有外力介入。”

  就在这时,立于武官班列稍后位置,一位面容俊美近乎妖异、身着五彩锦袍的年轻将领,微微抬头。

  他并未说话,但其周身自然流转着一股与殿内玄鸟气运同源而出、却又更加古老高傲的气息。

  他便是玄鸟之子,三山关总兵——孔宣。

  他眼眸深处,五彩光华微不可查地流转了一下,仿佛感应到了比干与闻仲所言的那股“异力”,那是一种试图将万物纳入单一轨迹、抹杀一切变数的力量,让他本能地感到排斥。

  话题转到战事,一名出身微末、凭借军功刚晋升不久,面容粗豪作为军中将领的鲁雄忍不住出列,声若洪钟。

  “大王,诸位大人!何必长他人志气!”

  “西岐不过蕞尔小邦,姬昌老迈,伯邑考徒有虚名,纵有些许跳梁小丑相助,又能掀起多大风浪?”

  “我大商带甲百万,良将如云,更有太师坐镇,碾碎西岐,如泰山压卵耳!”

  他这番话,引得班列中几位老成持重的将领微微蹙眉,却也有不少少壮派将领面露赞同之色。

  黄飞虎冷哼一声,并未直接反驳王虎,而是对帝辛拱手道。

  “大王,西岐不可小觑。”

  “据边关细作回报,其军中多有身负异术者,且近来各地妖魔作乱、侵害州府之事陡增,其背后,难保没有西岐或其所联势力的影子。”

  “此乃乱象之始,需加倍警惕。”

  就在众臣议论纷纷,尚未有定论之际——

  “报——!!!”

  一声急促凄厉的传报声,自殿外由远及近,打破了九间殿的肃穆!

  一名身背赤色翎羽、满身血污与尘土的传令兵,几乎是连滚爬地冲入大殿,扑倒在地,声音嘶哑欲裂:

  “紧急军情!泗水关……泗水关失守!”

  “总兵韩荣将军被西岐叛军生擒!副将余化将军……力战殉国,被敌将斩于阵前!”

  “西岐叛军,已破关东进!!”

  “什么?!”

  “韩荣被擒?余化战死?”

  “泗水关乃东方屏障,怎会如此快就……”

  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在九间殿内炸响!

  刚才还带着几分轻慢议论西岐的将领,未来死于岐山冰冻的鲁雄,脸色顿时煞白,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就连闻仲、黄飞虎等宿将,也是面色一沉,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

  泗水关并非寻常关隘,韩荣、余化也非庸碌之辈。

  西岐叛军竟能如此迅速攻破雄关,擒杀大将,其实力与锐气,远超他们之前的预估!

  帝辛高踞王座,面色依旧沉静,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冰冷的寒芒。

  他俯瞰着下方瞬间变得凝滞压抑的朝堂,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惊疑与骚动:

  “看来,孤,还是小觑了这位‘周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