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梦境交错-《梦核危机处理事务所》

  ——“巧巧坐上梦境装置了。”

  ——“东哥那边的屏幕开始卡顿。”

  ——“知见说系统在同步,但同步得像在用ppt翻页。”

  ——“林瑾越试图拔掉主电源,结果差点触电。”

  ——“霁雯已经准备了一袋辣条,打算边看边解析。”

  ——“而简澜,看上去是真的开始担心了。”

  ——“与此同时,有人正从监控死角盯着这场同步。”

  时间:凌晨两点一九分·青枫市·精神诱导室\/辰家远程控制节点

  梦境装置启动的瞬间,整个厂房像被按下了静音键。

  苏巧巧闭上眼,精神同步信号如漩涡般卷入神经深处。她的身体轻微一颤,随后呼吸变缓,仿佛沉入另一个更深的意识层。

  而在城市另一头,辰家远程控制节点,一间宛如外科实验室般冷白的指挥厅中,青枫市辰家负责人辰哲站在半环形全息台中央,指尖把玩着那枚龙形印戒,眼神沉静如湖面下压着的锋利冰层。

  那天辰宗武虽然失败了,但是从那个梦境空间中得到了最重要的消息——骁的残魂碎片和主梦核沉入了张东宇的意识之中,以及副梦核的存在,所以辰家立刻做出了决策,先从副梦核入手。

  他们反复研究,加上夜哀在辰宗武昏迷后,还监视了一段时间才返回,知道苏巧巧、骆敏、苏明厉三人再次进入了梦境空间,最终锁定了目标苏巧巧,于是才故意让那条非法器官贩卖链条暴露出来,成功把苏巧巧从张东宇身边调到青枫市。

  “确认同步完成。”

  “目标个体苏巧巧,神经频率高度吻合,已完成神经导入层接入。我们要找的那个东西定位未明,但响应极强。”

  戴眼镜的研究员声音仍旧带着犹豫,“目前同步数据仍呈动态波动,是否切入稳定渲染模板?”

  辰哲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走到前方的一块投影前,眯起眼细细观察那组高速闪烁的神经响应数据。他的声音低沉:“不用稳定,继续保持诱导性渲染。”

  研究员迟疑了一下:“这会增加梦境的不确定性——”

  “越不确定,越接近真实。”辰哲打断他,“我们不是要让她沉浸,是要让她‘自发暴露’。”

  他转身,衣角掠过地面,步伐优雅又带着一种施压感。“启动诱导模块三。”

  “以她认知最熟悉的逻辑线条为主轴——用她的世界,说我们要说的话。”

  “是!”研究员飞快操作,光影在空中闪动,苏巧巧的梦境模型如剖开的洋葱一样一层层展开。

  辰哲站在主控台前,背后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他喃喃道:“区区古武二阶,手到擒来。”

  “若那东西真藏在你体内……”

  他轻轻笑了一声,声音几不可闻,“那今天这一场梦,便是我们辰家真正的突破口,下一步就是把张东宇的脑子撬开,拿走那东西和主梦核。”

  与此同时,梦境投影同步展开。

  苏巧巧站在一条熟悉又略显模糊的走廊里。

  湛蓝市警局二楼。

  她低头看了看脚边,黑色高跟稳稳地踩在灰白瓷砖上,左边墙上挂着她办公室门牌,右侧是资料室。

  空气安静得离谱,连打印机都没有嘀咕一声。

  她眉头轻皱,意识到不对——

  一切都“太熟悉”,熟悉得像是被人拷贝进来的记忆拼图。

  她伸出手,推开那扇资料室门。

  门后却不是文件架。

  是一间密闭的精神接入室。

  镜面墙,冷光顶灯,还有一张等着她的金属椅。

  她眼神骤冷,喃喃道:“真会下饵。”

  她一步跨入,梦境结构继续悄然加载。

  这一场梦,她清醒着。

  但对方似乎……比她还早预谋好一切。

  ——“张知见说信号屏蔽是技术手段,听着却像是在读墓志铭。”

  ——“霁雯想给巧巧寄符,张知见说‘梦里没快递’。”

  ——“林瑾越把符纸摊了一地,说是信号阵。”

  ——“简澜问‘要不要进梦里’,被东哥看了一眼秒怂。”

  ——“主控室现在像剧组监看室,主演还在那边‘独挑一梦’。”

  ——“而敌人,好像比我们先看完了剧本。”

  时间:凌晨两点二十三分·湛蓝市第一中学·地下主控室

  “东哥,巧巧那边的画面彻底卡了。”简澜盯着监控主屏,连刷新了三次接口都没有任何响应,“不是卡顿,是黑了。”

  “屏蔽开始了。”张知见的投影在空气中轻轻扭动,语调仍旧冷静,“她进入了梦境深层区域,系统自带遮蔽结构。我们目前只能看到外围波动。”

  “你倒是说得轻巧。”周霁雯站在他面前,一手抓着辣条,一手指着屏幕,“人家在前线打梦战,你在这当梦评人?”

  “我在进行实时同步对抗分析。”

  “你在装AI冷感。”

  “你在情绪投射。”

  “我现在想情绪投射你脸上。”

  林瑾越从主控旁探头:“别吵了,刚才信号波动是不是变强了?我好像看到左侧那根波形柱动了一下。”

  “没错。”张东宇的眼神沉了几分,“不只是巧巧那边的反馈不正常,我们本地信号也开始出现数据泄露点。”

  简澜瞬间坐直:“你是说,他们已经渗透到湛蓝这边?”

  “还没。”张知见接口,“但他们知道我们在监控。”

  “也就是说,对方不仅做梦做得认真,还在顺便反窥我们?”周霁雯咬下一口辣条,“这不是梦战,这是社恐的终极恐惧。”

  “东哥。”简澜忽然低声,“你觉得巧巧会不会……已经被他们盯上了?”

  张东宇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望着那块暗掉的屏幕,缓缓握紧了拳头。

  “系统缓存断了。”张知见突然补了一句,“最后一帧影像,在加载‘环境投影’。”

  “她已经彻底进入梦里了?”简澜声音低了些。

  “可以这么理解。”

  “那我们现在该干什么?”林瑾越看向他们,“是守着,还是破门?”

  “你要是能进她梦里,你就去。”周霁雯哼了一声,“但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空气沉默了一瞬。

  突然,一道提示音在主控台响起。

  张知见:“有干扰数据进来了。”

  屏幕瞬间恢复亮光,但呈现的是一段不规则的精神波形。

  “这是……系统反向标记?”张东宇眯眼,“他们在做精神标签筛选。”

  “什么意思?”

  “用梦境诱导,挑出他们想要的人。”张知见抬头,“但我们目前还不知道,他们要谁。”

  周霁雯缓缓开口:“我们以为我们在调查器官案,结果他们……可能在挑人种梦。”

  东哥深吸了一口气。

  “把所有数据备份,联系巧巧所在支队——

  从现在开始,这不是一桩单纯的非法交易案了。”

  ——“苏巧巧刚坐上椅子,现在在她梦里,她也是坐在椅子上。”

  ——“简澜说这叫梦中梦,知见说这叫‘意识栈溢出’。”

  ——“霁雯怀疑再下去会不会梦到她小时候被叫去背九九乘法表。”

  ——“林瑾越觉得他们这波在玩精神逃脱房。”

  ——“张东宇沉默不语,眼神像在扫描梦境加载条。”

  ——“而苏巧巧,开始主动‘改写剧本’。”

  时间:凌晨两点二八分·梦境区域\/青枫市精神诱导舱

  黑暗之中,一点蓝光从天花板中心缓缓坠落,像冰冷水滴砸进神经海。

  苏巧巧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一间熟悉又陌生的教室里。

  讲台上的钟表停在2:00,天色是清晨未亮的灰蓝,教室空空荡荡,桌椅排列得一丝不苟,像特意布置给她审视的舞台。

  她看向窗外,湛蓝市天际线隐约浮动,如雾气在意识边界游走。

  她知道,她已经不在现实了。

  “很不错。”一个模糊的声音从讲台那头传来,带着被处理过的电子失真,“你是极少数在载入时没有被直接打断防御的个体之一。”

  苏巧巧眉头一挑,缓缓站起身:“所以你们承认这不是梦,是测试。”

  “你可以这么理解。”

  教室四周的墙壁开始轻微变化,原本的挂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未完成的问卷、电子脑图、脑干剖面图。

  她走近一块白板,发现上面写着“潜意识嵌套对象候选:苏c-03”。

  “你们的命名系统还挺官僚。”她冷笑了一声,“下一步是让我选A、b还是d?”

  “没有选项,只有暴露。”那声音像从讲台后的空气里扭曲出来,“你不需要回答问题,你只需要反应。”

  苏巧巧嗤笑一声,猛地将一张桌子踹翻:“我最擅长的就是不按套路出牌。”

  整间教室像镜面一样震动了一下,空气中的灰尘逆向漂浮,显示系统的画面微微扭曲。

  而在辰家远程节点,研究员猛然一惊:“她在反编译诱导层结构!精神曲线跳动严重!”

  辰哲抬起眼,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有意思……就让我看看,你能撑到第几层。”

  湛蓝市一中主控室内,空气凝固得像冷凝水即将滴落的玻璃。

  “梦境强度数据更新了。”张知见站在投影核心,眼神像一台高精度仪器,“她的精神反抗已经引发反馈电流,频率上扬超出安全范围3.2%。”

  “就这还‘状态良好’?”周霁雯半信半疑,一边翻数据一边低声嘀咕,“她那边桌子都飞了。”

  “她的脑电波图稳定。”张知见不紧不慢地答,“而且她在测试系统防御反应。”

  “她这是在炸系统。”林瑾越一脸敬畏地说,“她刚才那个踹桌动作,我在网课里见过类似的……”

  “别说是你自己。”简澜翻了翻笔记,语气仍然平淡,“苏巧巧的方式,符合她个人风格。”

  张东宇微微点头,目光始终锁定反馈屏。“她反应迅速,没被诱导内容牵着走。”

  “敌人显然低估了她。”骆敏突然出声,声音清冷。

  众人一怔,纷纷让出一条视线。

  “以前她在湛蓝警局时,我听说她查一桩拐骗案,三小时内把八份假口供拼出真相。”骆敏轻描淡写,“这点小花招,她比你们看得更透。”

  “校长,这套系统你看得懂吗?”简澜低声问。

  “不是完全看得懂,但它运作方式让我想起一类精神干涉技术。”骆敏沉思,“那种用‘逻辑嵌套’去替代感知的做法,我以前见过类似的案例,只不过……这个版本,很不完整。”

  张知见眼神动了动:“所以它正在学习。”

  张东宇开口:“她现在是被选中的个体,我们不能让她一个人应对。”

  “你打算进梦里?”骆敏挑眉。

  “我不行。”张东宇看了看灵封环,面无表情,“至少现在进去,出不来。”

  “我能跟进接口识别。”张知见道,“但需要一个现实点的切口。”

  “那就找。”张东宇沉声,“她不是一个人。”

  ——“巧巧刚进入第二层,仪器就开始跟她玩监控录像。”

  ——“简澜说这是梦境中的‘行为剖析室’。”

  ——“林瑾越以为是密室逃脱,结果刚提就被骆校长瞪了一眼。”

  ——“霁雯表示再梦下去,搞不好真能背出物理公式。”

  ——“张东宇语气平静地说:她不是被动梦游,她在主动拆梦。”

  时间:凌晨两点三五分·梦境区域\/青枫市精神诱导舱

  梦境深处,教室的门在苏巧巧身后“啪”的一声自动锁上。

  她缓步走向走廊尽头,前方是一道虚掩的门,门上贴着“模拟演训室”五个字。

  她推开。

  光线瞬间切换为昏黄,空气中的气味变了,带着某种淡淡的药水味。

  她抬头,四面墙壁赫然布满一块块监控屏。

  其中一块上,正播放着她刚才踹翻桌子的动作。

  “真够敬业。”她冷哼,“梦里都不忘回放。”

  房间中央,一台仪器开始嗡鸣,像是在响应她的进入。

  湛蓝市一中主控室内

  张知见指尖一顿:“她进入第二层了。”

  “有什么特征?”张东宇立刻问。

  “监控类结构,具备二级逻辑穿透功能,说明系统开始反向收集她的梦中反应。”

  “她知道自己在被收集吗?”简澜轻声问。

  “以她的性格……应该已经发现了。”

  骆敏冷笑:“她要是发现了,这一层恐怕又得塌。”

  苏巧巧站在那台仪器前,伸手反转其中一个旋钮。

  仪器竟直接弹出一块新屏幕,上面显示出三行数据:

  【意识脉冲编号:Sc-03】

  【潜在共振源:隐藏】

  【同步行为:主动反击】

  她眼神凝住,轻声吐气:“隐藏的是什么?”

  手指再点,屏幕闪烁一秒,弹出另一条文字:

  【副脑结构同步异常\/信号协调中】

  她眯起眼:“你们不是要我暴露?那我们来试试看。”

  她按下红色按钮——

  整片空间开始剧烈抖动,墙面像液体一样微微晃动。

  第二层,开始碎裂。

  ——“苏巧巧点了个按钮,梦境像打开了特效编辑器。”

  ——“林瑾越差点以为她梦里真起地震了。”

  ——“简澜说那不是地震,是反编译。”

  ——“知见表示巧巧刚刚触发了共振识别机制。”

  时间:凌晨两点三九分·梦境区域\/湛蓝主控室

  “空间震幅达到了临界点。”张知见盯着光幕,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分,“她手动触发了第二层最深处的‘数据共振锚点’。”

  “共振锚点是啥?”林瑾越一脸懵,“听起来像某种电吉他玩法。”

  “简单理解为,她正在反向探查控制方的控制结构。”简澜翻着记录,“她把梦境当系统后台在拆。”

  “那我们能干啥?”周霁雯扶着桌角,“给她递螺丝刀吗?”

  “准备接受反向反馈。”张东宇沉声,“对方如果控制结构受损,可能会对现实端做出反制。”

  几乎就在他说话的瞬间,主控台的第三层屏闪了一下,一串陌生编码滑入屏幕中央:

  【副脑频段反馈中\/非权限共振触发】

  “副脑……”张知见的声音短暂滞后,他整个人微微抖了一下,光影像被强行重编,“……她触碰到副梦核主链,我感应到了。”

  “不是她的副梦核吗?”林瑾越睁大眼,“等下,她脑子里还有副件?”

  简澜脸色微变,却没说话。

  张东宇沉默片刻,盯住屏幕,低声道:“她只是触到临界点,暂时没发生核心联动。”

  张知见抬头,语调少有地带上了一丝急促:“副梦核正试图建立连接……我必须切断共享通道,否则我会被一并拉入。”

  “她会撑不住的。”骆敏站在最后,冷冷道,“除非她从现在开始,闭嘴,闭眼,闭神识。”

  “你说她会吗?”霁雯叹气。

  所有人沉默了一瞬。

  “不会。”张东宇最终回答,目光却落在张知见身上,那道微光构成的意识体此刻如同漩涡中央的浮标,正在被梦境暗流吞噬边缘。

  与此同时——梦境中。

  第三层,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