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意外之中-《梦核危机处理事务所》

  ——你不是主角,你只是第一个被炸醒的倒霉蛋

  时间:周日中午

  地点:第一中学·青榜主试炼场

  阳光明媚,空气中弥漫着热狗和能量棒的味道,试炼场上,三十多个学生分批完成了体能和心理测试。

  台上主持人刚喊完:“最后一轮测评准备——!”

  林瑾越站在队伍末尾,一边拉伸大腿一边怀疑人生:“我为什么要报名来受罪?”

  张东宇早上拍着他的肩说,“你信我,今天你就知道自己有多特别。”

  他信了,现在有点后悔。

  “特别惨也算特别是吧?”

  场内工作人员手里的平板忽然跳出一行报错:

  【异常数值波动】

  【灵压负载超过警戒】

  【检测到非法数据源介入】

  “诶?这不是那边的设备接口吗?”一个技术员指向场地中心的主控台,“怎么自己开始跑逻辑?”

  他话没说完,地板忽然一颤。

  砰——!

  一阵低频爆音从场地中间传出,像谁在地底点了个鞭炮。紧接着,一圈肉眼可见的震荡波扩散出去,把前排的三名学生直接弹了个后仰。

  全场安静两秒,然后乱了套。

  “什么鬼?!!”

  “这是……舞美效果吗?”

  “谁特么给考试配特效了?!”

  林瑾越当时正准备起跳,结果下一秒脚下一沉,整个人被一种莫名的力量往下一拉。

  像是踩进了个巨大的“气团”中。

  耳朵开始嗡嗡作响,心跳不受控地加快,身体内部像是被某种无形的风扯着往反方向拽。

  他的脑子一阵晕眩,眼前甚至开始泛出一种光斑。

  “东哥说过……觉醒像是感冒和发烧一起上……不会真让他说中了吧?”

  他刚想站稳,结果脚一软,扑通倒地。

  整个人昏了过去。

  后台工作人员疯了。

  “快叫医疗队!林瑾越倒了!”

  “不是晕,是身体异震!数据超限了!”

  “他是我们校的!”

  “你们学校学生都这么拼命的吗?!”

  与此同时,控制室内。

  一名穿白衬衫的测试官盯着大屏幕上林瑾越的体征曲线,眼皮一跳:

  “……这不是正常测试反应。”

  “他体内好像尝试调动气息回流,但失败了。”

  旁边助理低声说:“是不是觉醒失败?”

  他叹口气:“不是失败,是通道没打通,差一步。”

  “那这人是不是特殊体质?”

  “不一定。但这个人,要么是练过的,要么就是被挑中的。”

  十分钟后,林瑾越被用担架抬出场地,脸色发白,嘴角发干,呼吸虽然稳定,但看起来像刚从修罗场回来。

  张东宇走过去,双手插兜看了两秒。

  医护:“这是你们学校的?”

  “是。”他点头,“我推荐的。”

  “你还推荐人?”

  张东宇扬了扬脖子上的临时通行证:“顾问单位,兼保安组。”

  医护人员狐疑地看他一眼:“你们顾问怎么啥都管?”

  张东宇笑笑:“我们不管事,我们只是提前知道事情会变大。”

  ——你们以为是事故现场,其实是我来顺路拆个违章建筑

  时间:同一时间段

  地点:第一中学·主试炼场地下层维护通道

  混乱之中,有人慌乱奔跑,有人冲上广播台试图控场,有人打电话给教育署,还有人差点拽走舞台电源线。

  唯独一个人,不急不躁,像是顺路买菜的保安——

  张东宇,穿着工作服、拎着保温杯,一步一步往试炼场下层走。

  没人注意到他手里其实还拎着一本厚厚的蓝皮《校安设备设施年检手册(乙级通用版)》。

  ——他手指翻到第22页,《地下层通风管道临检条例》。

  他对着摄像头比了个“我这不是越权,是照章办事”的手势,顺手拍了拍电子锁,进了门。

  试炼场正下方,阵眼通道正中,一圈光纹正高速旋转,原本只是用于“微灵压诱导测试”的子阵,此刻被人私接外源能量,变成了一个即将暴走的“灵性扰动场”。

  通俗点讲:

  这是个改装过的发动机,被人踩到底,油门卡死了。

  张东宇站在阵眼前,低头看了一眼旋转中的能量核心。

  “手法还行,拼装也挺准。”

  他撇撇嘴。

  “就是胆子大了点。”

  他把保温杯递到另一只手里,右手轻轻一翻,掌心亮起一道银白色的圆痕——像一个退役特工身份证章,被他用手遮得七七八八。

  然后他不慌不忙伸手,按在阵眼主核外壳上。

  咔哒——!

  像是哪个插头被轻轻一拔,整个灵场旋转速度瞬间停摆,光芒从闪烁直接熄灭。

  几秒后,原本还轰鸣的测试区忽然一静,电子广播的音调也正常了。

  整座考核场像刚被重启过的老电脑,忽然变得“安静又乖”。

  后台控制室。

  主系统面板弹出消息:

  【灵压波动消失】

  【非法能量源断开】

  【状态:稳定】

  所有技术员、教官、评委表情都是:

  ……这就没了??

  此时此刻,张东宇站在半封闭通道中,看着手心那点隐光慢慢收起。

  他轻轻哈了口气,用衣角把手掌擦干净。

  “什么破阵,调成中火都不带控温的。”

  “怪不得炸人。”

  他重新拎起保温杯,一边走回出口一边自言自语:

  “要不是你们敢用学生做场景,我都懒得动手。”

  “可惜了,本来想多留两天,看看你们想往哪翻锅盖。”

  楼上传来脚步声,有人来检查现场,他已经走远了。

  只留下一页《设施巡检表》,静静压在原地。

  上面盖着红章:

  【设施异常,已临时整改,需追责校外施工单位】

  签名:特殊事务顾问张东宇

  ——她不是来问责任的,她是来教你们怎么长记性

  时间:周日下午两点

  地点:第一中学·综合楼多功能会议厅

  会场原本是学生社团用来申请活动场地的地方,今天被征用成了紧急事故调查会议室。

  整整三十多名老师、副校长、行政人员、考核外派组、评估小组、后勤工程科,全都齐聚一堂,表情严肃、坐姿端正,仿佛参加一场“批斗大会”。

  前排投影幕上,只放着四个字:

  “事故通报”

  背后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教育署安全监管人员。

  气氛,比期末考试出答案被抓还要紧张三分。

  砰。

  会议室门被人一脚踢开。

  天玥,一袭西装改风衣,步履铿锵地走上主席台,连笔都不拿,直接站着讲话:

  “各位老师,各位同仁。”

  “你们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来干什么。”

  “所以我不讲废话。”

  她抬起手,啪地一声丢下一叠资料,厚得能砸出一个抑郁症来。

  “请问,昨天谁审核通过了测试场下方‘临时能量驱动’申请?”

  全场寂静。

  天玥冷笑:“都不说话是吧?”

  “那我直接念条款——试炼营不得擅自引入未备案能量设备,不得接入非指定数据源,不得私设诱导类阵场,哪一条你们没踩?”

  “你们以为青榜是舞台?考核是表演?学生是演员?”

  “你们这是在演事故,把我们全教育系统都当布景板。”

  副校长硬着头皮:“这事可能是外包团队私接的,我们也没收到正式通报……”

  天玥目光一斜:“你是说你没管是吧?”

  “你觉得学生在你场地出事,推给‘施工单位’就完了?”

  她转身敲了敲白板:“我昨天查了系统,所有审批流程,最后盖章人——是你办公室前秘书。”

  “她现在去哪了?”

  副校长汗涔涔:“她……她病了。”

  “她病了?病的还挺及时。”

  就在气氛压到冰点时,一个技术教辅老师偷偷在后排笑了一下,像是憋太久憋崩了。

  “你笑什么?”天玥目光扫过去。

  那老师猛地一抖:“我、我不是……我就是觉得……那个……保安把阵关了,挺厉害……”

  天玥淡淡点头:“他是厉害。”

  “但他不是你们系统里的。”

  “你们这些人,上一个保安教你们怎么维护学校安全了吗?”

  “你们上课讲三观、教人生,结果学生出事你们一句‘不是我批的’就想撇干净?”

  “再不懂责任,我建议你们直接调去植物课教学组,至少你们还能理解什么叫‘根系腐烂会倒整棵树’。”

  她翻开资料,缓声总结:

  “目前事故等级暂定三级,但后续如发现‘人为蓄意’,将启动刑事调查。”

  “现在,全体写事故说明,今晚九点前交。”

  “我会逐字读完。”

  说完,她转身下台,走得干脆。

  一群老师脸色惨白,像刚从战场撤退的士兵,一动不敢动。

  门外,张东宇靠着墙喝茶,看她出来,随口道:“发挥不错,语言暴击+精神摧毁,基本无幸存者。”

  天玥系好风衣扣子:“不骂人他们不知道教育不是演唱会。”

  张东宇点头:“你这人不适合考场。”

  “我适合法庭。”她微笑,“说实话,我来就是为了找理由查这破事。”

  “现在理由给够了。”

  她补了一句:“你准备好下一个场地吧。”

  “他们不会收手的。”

  ——他本来想划水观察,结果被试炼场硬生生“点了穴”

  时间:周日下午三点

  地点:第一中学·试炼营休息区医疗舱

  “头疼、心跳快、食欲消失、对光线过敏,怀疑人生,怀疑系统,怀疑茶杯。”

  这是简澜在医疗问诊表上写的症状总结。

  医生拿着表格,看了半天,然后试探着问他:“你这是……体质性过敏?还是考前压力太大?”

  简澜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其实比谁都清楚,他这不是压力大——而是那场“灵爆”残留的能量波动在他体内没能正常散去。

  准确来说,他的身体自己开始吸了进去,然后卡住了。

  就像——你电脑没打算更新,但自动升级突然开始安装,然后还死机了。

  【系统提示:检测到体内灵质紊乱】

  【部分感应通道自发开启,建议进入静息状态】

  【正在申请组织临时屏蔽模块介入……】

  他靠在诊疗舱里,眼睛微闭,额头微微出汗。

  而这时,天玥已经收到“休息区医疗模块”的监测报告。

  她翻了翻数据,看了一眼备注:“编号073,简澜,状态异常波动。”

  “哦?”

  她拧开终端话筒,打了个保密频道电话。

  “他也被卷进来了?”

  对面回应简单:

  “是,他没有主动吸收,但灵性过滤机制不稳定,被动摄入。”

  “你让他继续呆在那,还是把他撤出来?”

  天玥想了想:“撤。”

  “给他安排个‘心理应激休整指标’。”

  “说是由于过度刺激,暂时进行心理闭环调节。”

  “一个字别提灵,别提气,别提特殊体质。”

  “让他光明正大闭关——闭嘴、闭眼、闭气三不问。”

  十分钟后。

  休息区广播响起:“高二七班简澜同学,由于身体检测异常,将由龙瑜国教育署试炼营专项恢复小组带往‘临时安置观察室’进行隔离观察,预计三日。”

  “请其他考生勿过度猜测,也无需担心——他目前稳定,无需喝粥。”

  全体学生:“……”

  “东哥之前说过,如果你进了观察室,不用担心你是不是异能者——你一定是。”

  与此同时,简澜被安排进一间单人调节舱,外部有光墙锁定、内部无监控死角。

  他刚一躺下,怀表瞬间亮起。

  【组织提示:你的状态已被记录为“特殊反应者”】

  【由于你正在接受官方医学干预,你将暂时失去绝大多数外部干涉权限】

  【请保持低调,避免信息交错】

  简澜揉了揉额角,闭上眼低声说了一句:

  “本来想划水,现在真泡汤了。”

  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

  “东宇这狗……不会是早看出我会炸吧?”

  ——潜伏失败没关系,下一步就叫“堂而皇之地乱来”

  时间:周日下午四点

  地点:某地·远程中继投影频道(代号:Z·灰段)

  虚拟频道中,五个黑影悬浮在昏黄数据墙前。每个人的身份都被扭曲隐藏,代号从“玄语”到“映真”,听起来像一组假诗人。

  他们共同构成一个小型决策集群,专门处理当前这类:“潜伏失败引发的突发变量干预方案。”

  会议开场,玄语开口,语调像没睡醒:“所以——试炼暴了。”

  映真回应:“而且暴得漂亮,我们的人被反锁,装置被拆,学生提前觉醒,现场还上了热搜。”

  “现在怎么办?”

  第三个影子“刃哑”语气清淡:“原计划是通过第一中学试点,观察灵性反应恢复曲线。现在波动被强制压下,数据残缺。”

  “张东宇那边也明显反应了。”

  映真:“他不止反应了,他顺路把阵眼拆了,你知道这操作像什么吗?”

  “像你正谈判呢,结果对方顺手把你车钥匙拔了。”

  众人沉默。

  玄语轻轻一咳,话锋一转:“那我们换方向。”

  “既然无法再做‘潜伏单点挖掘’,那就反向推进——公开筛选。”

  “既然暗棋不好用,那我们就把整盘棋摆到桌面上。”

  刃哑接话:“你说的意思是——扩大试炼范围?”

  “对,放开控制,直接推广‘青榜计划·二期’,让各校同时进行觉醒性考核。”

  “名义上是资源扶持,实际是全面体质反应筛查。”

  映真冷笑:“你就不怕龙瑜国那边反制?”

  “他们不会反制。他们自己也想看结果。”

  “只要我们控制‘不死人’这个底线,他们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玄语语气缓慢却精准:“现在的问题不再是‘能不能挖出潜能者’,而是——谁先把这锅端出去。”

  屏幕缓慢刷新,一份新计划被投放至个人终端。

  【计划更新:公开阶段开启】

  【第二批试炼学校增至十三所,覆盖范围扩大三倍】

  【张东宇视为“变量拦截点”,暂不对其直接行动,优先回收外围接触者】

  刃哑轻声说:“你还觉得他是拦路的?”

  “我现在觉得——他是路。”

  镜头最后定格在一段黑色提示语:

  【变量已产生,计划已失控,阶段性主动出击必须提前】

  【下一轮,不再是筛选,而是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