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光芒破法·预言成真-《昆仑恋影墨渊白浅情笺》

  我的手指又动了一下。

  这一次,不是抽搐,是用力弯曲。指甲抠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痛。这痛让我清醒,也让我知道,我还能动。

  胸口的热度没有散,反而越来越强。那光从衣襟下透出来,像是太阳落在心口。我感觉到它顺着血脉流开,每到一处,禁锢就松一分。铁链一样的力量开始崩裂,发出细微的咔响。

  我睁开眼,看见自己悬在半空,四肢被无形之力锁住。可我能感觉到,那力量正在退缩。

  仙缘镜的光在跳,和我的心跳一样。一下,又一下。我不再试图冲破,而是把意识沉下去,顺着那光走。它带我去的地方,是我的识海。

  那里有一团微弱的火,是我七万年来攒下的意志。我把它点燃,推向经脉。先是手臂,再是腿,最后是丹田。《九转玄功》的最后一重心法浮现在脑海,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不是为了施展法术,是为了唤醒身体。

  右脚踝先松了。我立刻用尽全力往下压。虽然只落下一寸,但已经够了。

  镜光猛地暴涨。

  金光从我体内炸开,像一道闪电劈中四面八方。那些缠绕着我的力量终于承受不住,哗然碎裂。我整个人摔下来,膝盖砸进土里,手掌撑地才没倒下。

  风灌进衣袖,冷得刺骨。但我活着,我也自由了。

  抬头看去,荒坡尽头站着那道黑袍身影。他背对着我,似乎在等什么。我没有出声,只是慢慢站起来,拍掉手上的泥土。

  我知道他在等第三声钟响。

  我也知道,七万年到了。

  我摸了摸胸口,仙缘镜还在发烫。它不只是镜子,它是这些年陪我守在这里的东西。它见过我每一次喂血,听过我说的每一句话。它知道我为什么不能倒。

  我不再看他背影,而是抬起右手,掌心凝聚起净魔咒的力量。桃林里的花瓣被这股力引动,纷纷扬扬飞起,在空中划出粉白轨迹。玉清昆仑扇虽不在身边,但它残留的灵韵还在。我抓住那一丝感应,将净魔咒与扇意融合,化作一道剑气。

  剑气成形时,我冲了出去。

  他察觉到动静,转身抬手想挡。可我已经到了眼前,剑气直刺左肩——正是仙缘镜之前映出的破绽。

  “嗤”一声,护甲裂开。黑雾从伤口涌出,带着腥气。他踉跄后退三步,第一次露出惊色。

  “你竟真能破我‘幽锁诀’!”

  我没回答,收回手,重新站定。风吹乱了我的发,我把它们拨到耳后,盯着他说:“你说我滴的血是在加固封印?说我七万年守护是个笑话?”

  我往前踏一步。

  “那你告诉我,是谁每天给冰棺前倒酒?是谁在冬天坐在桃树下读书?是谁一遍遍擦那口冰棺,生怕它沾上一点灰?”

  我又踏一步。

  “你根本不懂。你不曾等过一个人,也不曾为一个人活过七万年。”

  “所以你不会明白,什么叫承诺。”

  天忽然暗了。

  不是云遮住了月,是整个夜空裂开了一道缝。赤金色的光从裂缝里漏出来,照得桃林一片通红。那光中浮现出一口巨钟的虚影,钟身刻满符文,正缓缓摆动。

  第三声钟响来了。

  余音未散,地面开始震动。冰棺方向升起一股寒气,泥土翻裂,露出一个巨大的倒置符印。线条与我在幻象中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现在它在发光,一圈圈扩散。

  他知道这是什么。

  他脸色变了。

  “时辰到了……他们要醒了。”

  话音落下,他转身就要走。

  我立刻追上去,脚步踩在震颤的地面上。桃树摇晃,花瓣落了一地。我边跑边催动仙缘镜,让它照出前方路径。镜面泛起微光,映出他脚下有一处灵力波动异常——那是传送阵的痕迹。

  他想逃。

  我不能让他走。

  “站住!”

  他不理,双手结印,黑气在脚下汇聚。传送阵亮了起来,光芒越来越强。

  我冲到最近的一棵桃树旁,咬破指尖,将血抹在树干上。这是七万年来我做过无数次的事。每一棵树都认得我的血,也记得我的命。

  树身一震,整片桃林共鸣。

  六棵主树同时亮起红光,花瓣如刀旋起,在空中交织成网。我跃上最近的树枝,借力腾空,手中凝聚最后一道净魔咒力,直扑他的后背。

  他察觉危险,回身挥掌。黑气与净魔咒撞在一起,爆开一团烟尘。我借反冲落地,稳住身形。

  他站在传送阵中央,半边身子已融入光中。

  “你以为你能拦住一切?”他冷笑,“封印开了,墨渊醒不了。你守的从来不是他。”

  “闭嘴!”

  我举起仙缘镜,对准他。

  镜面忽然剧烈震动,一道金光射出,打在他左肩伤口上。他闷哼一声,身形晃了晃,传送阵的光闪了一下。

  就是现在。

  我冲过去,伸手去抓他衣角。

  指尖刚碰到布料,天空那口巨钟突然鸣响。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昆仑虚静了一瞬。

  钟声落下的刹那,我看见冰棺上的裂痕又深了一分。而他嘴角扬起,整个人消失在光里。

  我扑了个空,摔在地上。

  手掌擦破,渗出血珠。我撑着地面爬起来,望着他消失的地方。

  风还在吹,桃叶沙沙作响。

  我低头看怀中的仙缘镜,它不再发光,但温度还在。我知道他还在这片山里,没走远。

  我也知道,三天期限已到,封印松动,真正的劫难才刚开始。

  我抹掉手上的血,走向冰棺。

  十步之外,它静静立在那里。裂痕从顶部延伸到底部,像一张快要张开的嘴。

  我停下脚步,看着它。

  然后转身,望向桃林深处。

  那里有条小路,通向昆仑虚后山。他走的是那个方向。

  我迈出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