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镜映敌计·智破阴谋-《昆仑恋影墨渊白浅情笺》

  鬼族先锋停在荒原,那面小旗烧成灰烬,在空中凝出一个字——“知”。

  我站在大殿中央,仙缘镜剧烈震动,镜面映着那片荒原。可我知道,这“知”不是宣告,是障眼法。

  他们想让我以为他们知道了什么,其实是要我乱了阵脚。

  我握紧玉清昆仑扇,肋骨处的钝痛一阵阵袭来,像是有铁链在体内来回拉扯。昨夜布防耗尽心神,此刻站稳都难,但我不能倒。

  镜面涟漪再起,我咬牙催动最后一丝仙力,将心头温热逼入掌心,贴上镜背。镜光由银转金,穿透那幽蓝火焰,照向地底。

  三丈之下,黑影蜿蜒前行。一队鬼兵贴着地脉暗流潜行,肩扛破界锤,腰间挂着阴符阵器。他们没有走明路,而是从地下绕行,直逼昆仑虚结界薄弱点。

  这才是真正的杀招。

  表面那支先锋,不过是诱我出击的饵。

  我立刻传音密令:“东岭巡哨即刻撤离,北谷弟子布‘空营幻影’,南崖燃假火三堆,引其先锋入瓮。”

  话音落,我转身走向主阵台。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浅浅湿痕。血未止,但我顾不上。

  仙缘镜被我嵌入结界中枢凹槽,镜面与阵纹相接,金光顺着地面蔓延,如根须扎进山体。整座昆仑虚的防御阵法开始回应镜中之力,形成“镜映回溯”之效——敌军任何动作,皆会被镜面捕捉,并预判下一步行踪。

  我坐在阵台高椅上,手扶扇柄,闭目调息片刻。再睁眼时,镜中画面已变。

  南崖火光冲天,三堆假火熊熊燃烧。鬼族先锋将领立于远处高地,正盯着那火光冷笑。他披黑袍,腰间铃铛无声,却在我镜中泛起一圈圈波纹。

  厉魇。

  擎苍麾下七将之一,擅用诡计。我在若水河畔曾与他交手一次,那时他只派了一具分身,如今亲自带队,说明此战志在必得。

  镜中显示,他抬手挥下。

  先锋大军压上,直扑南岭入口。

  我盯着镜面,心跳平稳。只要他们踏入结界外围,真正的大军就会从地底现身,试图破界而入。那时,便是收网之时。

  可就在此刻,先锋队伍在南岭外停下。

  一名斥候蹲下,伸手触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我的心提了起来。

  他们若退,地底主力便会藏得更深,下次再动,恐怕就是大军强攻。

  不能再等。

  我当机立断,传令叠风:“率十名弟子自南岭佯败溃逃,口呼‘结界将破!速护师姐!’”

  命令下达不过半盏茶功夫,南岭方向传来喧哗。

  十名弟子披头散发奔出林间,有人跌倒在地又爬起,一边跑一边喊:“顶不住了!快撤!结界要裂了!”

  声音凄厉,传得很远。

  厉魇站在高处,目光微动。镜中立刻浮现他心绪波动轨迹——先是疑虑,随后转为贪念。

  他想要收功。

  果然,他冷哼一声,挥手下令:“全军压上,破界取颅!”

  先锋大军轰然涌入南岭结界入口。

  与此同时,地底黑影加速前行,破界锤高举,阴符阵器开始共鸣。

  他们已为找到了破绽。

  但他们不知道,那看似破损的结界表层,实则内里能量倒卷,早已布下“逆灵困阵”。一旦踏入核心区域,灵气反噬,退无可退。

  鬼兵涌入,地面裂开黑缝,主力自地底涌出,杀气冲天。

  厉魇踏步上前,手中长戟指向昆仑虚深处:“墨渊仙体,今日归我!”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我睁开眼。

  “封。”

  我咬破指尖,鲜血滴落镜面。镜光暴涨,如网撒出,直击厉魇胸前悬挂的破界符。

  那是开启地脉通道的关键。

  镜光命中符咒刹那,符上纹路逆转,能量倒流。

  轰——

  一声巨响自地底炸开,黑缝崩塌,数十鬼兵被埋入土中。烟尘翻滚,惨叫四起。

  厉魇猛地后退,右臂被符咒反噬灼伤,衣袖焦黑,皮肤裂开渗血。他瞪向主阵台,眼中怒火几乎喷出。

  “是你!司音!”

  我没应声,只是将仙缘镜牢牢按在阵枢之上。

  昆仑虚四面钟鸣齐响,幻阵关闭,真阵开启。山门之内,灵气翻涌,结界如铁壁合围。

  被困在阵中的鬼兵开始慌乱,有人想后撤,却发现退路已被逆灵之气封锁。每一步后退,都像踩进泥沼,越陷越深。

  厉魇站在阵心,环视四周,终于明白自己中了计。

  他抬头看我,声音嘶哑:“你早知道?”

  我撑着玉清昆仑扇站起,一步步走下高台。风拂过脸颊,带着血腥味和焦土气息。

  我走到阵台边缘,俯视着他。

  “你以为‘知’字是警告。”我说,“可在我眼里,那是你暴露的开始。”

  他脸色铁青,握紧长戟,指节发白。

  “区区女子,也敢设局困我?”

  我没答,只是抬起手,指向他胸前还未熄灭的破界符残片。

  “你靠的是符,我靠的是眼。”我说,“而我的眼,能看穿你们每一步。”

  厉魇怒吼一声,猛然挥戟劈向地面。黑气炸开,试图强行撕裂阵法。

  可逆灵困阵已启动,灵气倒灌,他的力量被层层削弱。一击未成,第二击更是滞涩难行。

  我退回阵台,盘膝坐下,双手捧镜。

  镜面清晰映出他的每一次挣扎,每一次调动仙力的轨迹。我能预判他下一步要攻哪里,要逃哪个方向。

  这不是对抗,是掌控。

  我低声下令:“东南角弟子伏弓,待其左移三步,射其肩井穴。西北角准备锁魂链,一旦其力竭,立即合围。”

  命令传出,众人悄然就位。

  厉魇还在强撑,但他已经无路可走。

  我看着镜中他的身影,忽然想起若水河底那朵金莲。

  那时我以为希望渺茫,却因一心执着,唤醒了天地感应。

  如今我站在这里,伤重未愈,力不能支,但我知道,只要心不乱,局就不会崩。

  昆仑虚不容窥视。

  墨渊的安危,由我来守。

  厉魇再次抬手,似要结印召唤援军。

  我盯着镜面,看到他指尖凝聚的符文即将成型。

  我立刻催动仙缘镜,镜光一闪,直击他手腕。

  符文崩散。

  他踉跄后退,单膝跪地。

  我站起身,走到阵台最前。

  “你说你知道。”我看着他,“可你根本不知,什么叫守一个人七万年。”

  他抬头,嘴角溢血,眼神却仍桀骜。

  我举起玉清昆仑扇,指向阵心。

  “现在,你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