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战斗激烈,仙缘再显威-《昆仑恋影墨渊白浅情笺》

  风从焦土上掠过,带起一缕未熄的黑烟。我站在主殿檐角,右手还握着剑,掌心渗出的血顺着剑脊滑落,在青石上滴成一小片暗红。仙缘镜在袖中发烫,震得腕骨生疼,像是要破衣而出。

  它没停。

  那黑影还在动,贴着地脉阴线,一截一截往前挪。每十丈,身形就扭曲一次,仿佛被什么力量吞进去又吐出来。我看不清它的脸,但能感觉到它的目标没变——地脉中枢,就在主殿正下方三十丈。

  我闭眼,指尖抹过镜背,一滴心头血压上去。镜面嗡鸣,断断续续映出它的轨迹:走的是阴脉跳转,借怨气遮形,难怪结界探不到。它不是冲着炸山来的,是想把地脉变成魔气通道。

  三师姐守在南台残垣后,火符捏在手里,指节发白。我传音过去:“子午、丑未四眼,埋火符,只引一丝热,扰它节奏。”

  她没问为什么,立刻挥手,四名弟子分向四个地脉眼埋符。火符入地不过三息,镜中影像突然清晰了一瞬——那黑影脚步微滞,像是踩错了节拍。

  就是现在。

  它察觉了,不再藏,猛地提速。与此同时,西崖方向雷符阵一阵紊乱,几道电光在半空炸开,又骤然熄灭。我立刻明白——它用“噬魂哨”残片震了地底怨魂,反噬结界。

  叠风的声音传回:“西崖分流口无异动,但雷符失灵。”

  “别查了。”我喝断,“原地布玄光锁魂印,锁住三寸地脉,别让它往下渗。”

  他顿了半息,应声调令。我知道他在犹豫——锁三寸地脉,等于自断一条支脉,若判断错了,后续布防会出大空档。但他信我。

  我跃上主殿最高檐角,将仙缘镜悬在头顶。镜面朝下,光洒入地底。刹那间,地脉网络在我识海中铺开,如一张巨网,每一丝波动都清晰可辨。那黑影被镜光扫中,身形一滞,显形半息。

  影傀。

  幽魇旧部,专破阵眼。它手里那截骨笛模样的东西,正是“噬魂哨”残片。它不是来炸的,是来种的——把残片埋进地脉中枢,让昆仑虚自己长出魔脉。

  它抬头,似察觉我在看它。一双灰白眼,没有瞳孔,只有一层死雾。

  我落回地面,剑尖点地,划出一道血线。三师姐带人封右翼,火符连环引爆,逼退几缕窜出的黑气。影傀却不退,反而仰头,将“噬魂哨”残片抵在唇边。

  第一声响起。

  音波如针,刺进耳骨。两名守阵弟子当场跪倒,七窍渗血,结界裂开一道口子。

  第二声。

  我咬破舌尖,强行清醒,仙缘镜自动映出音波轨迹——一圈一圈,像毒蛇盘绕。第三声将起,我传音全阵:“第三声落,闭气封识!”

  话音未落,第三声已至。

  所有人闭息。我盯着镜面,等那半息静默。

  来了。

  音波断档,半息真空。

  我冲出,剑光如织,顺着地脉裂缝直刺而下。一式“断脉截流”,剑气封住主脉口。影傀正欲借音波冲势突进,却被反震之力撞回,喉口溢出黑血,手中骨笛脱手一寸。

  它怒吼,不再隐藏,全速扑来。

  我退至主殿石阶前,右臂一划,血洒镜面。仙缘镜嗡鸣加剧,镜身浮起一道金纹,像是被什么力量唤醒。下一瞬,镜面自动推演三秒内战局——

  影傀会扑向地脉裂口,引爆体内积压的魔气,与地脉同毁。冲击波会震塌主殿,宾客难逃。

  我抢步上前,剑尖点地,引动地火反噬。火流顺着地脉倒灌,将爆炸力导向地下空洞。轰然一声,地面塌陷三尺,却未波及主殿。

  影傀被气浪掀飞,落地时踉跄两步,背脊撞上断柱。

  就是此刻。

  仙缘镜光一闪,照出它后心灵核位置——不在体内,嵌在脊骨第三节,灰黑色,跳动如腐心。

  我欺身而上,一掌拍出。

  掌风压地,尘烟四起。它想躲,却慢了半息。我掌缘正中其背心,灵核碎裂声清晰可闻。它张口喷出黑血,整个人被拍进刚封的地脉裂口,卡在断岩之间,动弹不得。

  我抽出剑,剑尖挑起那截“噬魂哨”残片。骨笛冰冷,表面刻着残符,是幽魇一脉的封印纹。我把它扔进袖中,反手取出玄光锁魂印。

  印落,黑光压下,封住裂口。影傀在下面挣扎,声音嘶哑,像锈铁刮骨。

  叠风带人赶到,查看封印情况。三师姐收了火符,走过来,看了眼地底黑影,低声问:“还活着?”

  我点头:“留着,它知道的不止这些。”

  她没再问,只递来一块净布。我接过,擦了擦剑,又抹去脸上血污。袖中仙缘镜终于安静下来,镜面金纹缓缓隐去,像是耗尽了力气。

  我靠在断柱上,喘了口气。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刚才那一掌用了八成力,震到了旧伤。我低头看剑,剑柄沾了血,滑得几乎握不住。

  叠风蹲下,检查封印石纹:“西崖脉络稳了,但刚才那阵怨魂反噬,不是偶然。”

  “不是。”我说,“有人在远处操控,影傀只是棋子。”

  “谁?”

  我摇头:“不知道。但它敢用‘噬魂哨’,背后一定连着幽魇的老巢。”

  他沉默片刻,忽然抬头:“你刚才……用的不是寻常预判。”

  我一怔。

  “你在它出声前就下令闭气。”他盯着我,“你怎么知道会有静默?”

  我看着他,没说话。

  他没追问,只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主殿还能用吗?宾客都还在里面。”

  “能。”我说,“结界补上了,地脉暂时封死。让他们别靠近北廊。”

  他点头,转身去调度弟子。三师姐跟上去,低声商议布防。

  我站在原地,抬手摸了摸右眼。血纹微热,像是还在回应刚才的战斗。我闭了闭眼,识海中仙缘镜静静悬浮,镜面映出我自己的脸,又缓缓模糊,转而浮现一行古字——

  “战局可窥,三息先知。”

  我睁开眼。

  风又起,卷着灰烬掠过石阶。我握紧剑,剑柄上的血已经干了,手指却还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