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为神献上祈祷-《氪金游戏成真!她们要我负责到底》

  那日,万物皆被圣光吞噬的瞬间。

  身披光之铠甲的妮露,目睹了宇宙本相。

  那是宇宙概念尚未诞生前就已存在的星渊。

  妮露虽不知其名讳,但那分明是宇宙具象。

  宇宙,天地万物。

  圣经并非镌刻凡俗文字。

  那是神启真言,虚假神明无从捏造的唯一神实录。

  连名讳都无从言说的被造物,穷尽想象所能触及的终极真理。

  正在书写的,并非崭新篇章。

  世人谓之新,不过因其未达彼岸。

  正如妮露纵使不识宇宙,浩瀚星河依旧亘古流转——这本是天地至理。

  唯一真神嘉心糖的真理,灌入圣女候选者妮露颅内的刹那。

  换作凡俗之辈,早被奔涌的真理洪流碾碎神。

  碾轧。凡胎肉躯岂能承载神之逻辑?必当颅脑迸裂,沦为喋喋不休的癫狂者,吐露着无人能解的谵语。

  宇宙,宇宙确实存在。宇宙中有[神]。嘉心糖。神之名讳,嘉心糖……

  终其一生重复着连自己都不解的呓语,成为启示录里那些点缀篇章的疯癫装饰——这本该是她的结局。

  但妮露不同。

  被‘嘉心糖’钟爱的女子,注定与众不同。

  她足以承载真理。这具躯壳,本就是为了容纳神明而铸。

  因此嘉心糖将己身真理尽数倾注于妮露体内。

  “开始灌注!”

  直到这具名为圣女的容器彻底浸透神性,成为传播神谕的器皿。

  拼命塞入,疯狂塞入。

  不断塞入。

  在整个过程中,妮露……

  “嘉心糖大人的真理……”

  这唯一存在的真理。

  “嘉心糖大人的一切,都给了我……”

  这愿奉献一切之人的心念。

  “神啊……我的神明,真实存在于所有人面前的唯一存在啊!”

  灌入脑海。

  渗入心灵。

  填满腹腔,全部,彻底填满。

  满到要溢出来,满到即将迸发。

  “啊,嘉心糖大人,我的嘉心糖大人……

  原来如此。所谓的怜惜,所谓的不可忘却女子身份……全都是在为这一刻铺垫啊。

  毕竟,若被迫感受这般滋味……纵使不愿知晓,也不得不认清自己是女子了?

  而她既然已用全身心接纳了嘉心糖的存在——此刻便注定要听见那声响。

  那是世上唯一存在,亘古不变的唯一神——嘉心糖的声音。

  ——妮露。

  “嘉心糖大人!”

  初次听闻神明亲唤而非代理人传话的妮露,仅因这声音便战栗不已。

  她轻抚着自己女性的身躯,那上面满载着他的余韵,手指缓缓滑过每一寸肌肤。

  光是听见这个声音,她就预感到自己将彻底沉沦。没错,毫无疑问会深陷其中。

  这声音……再听下去,妮露恐怕再也无法变回从前的自己。

  即便如此仍想聆听。神明的声音……妮露想让它彻底充满自己的全部。

  嘉心糖大人。

  拯救我的那位。

  将我作为圣女的容器,将您的一切倾注其中……

  他的声音,仿佛紧贴着妮露耳边私语……

  既低沉浑厚,又轻柔炽热,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妮露的圣乳很棒哦。

  “呜嗯!”

  这便是神降。

  终于与神明接轨的妮露……仅仅听到声音,就轻而易举地怀上了嘉心糖的真理。

  ◆◆

  “嗯呜……”

  须臾间,闪光在众人眼前消散。

  重现的景色里,除了瘫坐在地的露米娜和妮露——一切都已改变。

  依旧是王都的广场,依旧是那座教堂。

  四周横七竖八倒着警卫,还有位看似高阶祭司的女性。

  当妮露清醒过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手里攥着什么。

  是圣经。

  这本记载着神明箴言、世间最神圣的书册――正是妮露从不离身的物件。

  ‘不行……必须收好它。’

  就算失去意识,弄丢圣经也是不可饶恕的亵渎。

  就在妮露拾起圣经的刹那,倒地的人们陆续苏醒过来。

  “呃,刚才那道光是什么?这个妖女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唔……头好痛。”

  露米娜似乎也恢复了意识,正撑着地面缓缓起身。

  自己刚才在做什么?

  记忆逐渐清晰——她本该是圣女候选人,却在与那个自称听见神谕的疯女人对峙。

  “……啊,对了,圣经。”

  没错。

  突然被光芒吞没时,怀里的圣经飞了出去。

  察觉这点的露米娜环顾四周……猛然生出最根本的疑问。

  为什么刚才圣经会在自己怀里?

  她……明明从来不带这种东西才对。

  “圣女大人!”

  就在这时。

  卫兵们的喊声刺进露米娜耳中。

  圣女大人?

  虽然露米娜是教皇陛下亲口承认、最接近圣女之人,但作为修女的身份,被直接称为圣女是否仍显僭越?这个念头刚浮现——

  不知为何,露米娜察觉到卫兵的声音正渐渐远离自己。

  “咦?”

  露米娜抬头望向妮露所在的方向。

  方才还守护着她的卫兵们非但没包围对方,反而搀扶着那个女孩。

  不,更准确地说,他们手足无措得像在触碰圣物,连指尖都带着罪恶感。

  “这……是怎么回事?”

  露米娜瞪圆双眼的惊愕模样显然被妮露察觉到了。

  但与露米娜的困惑截然不同,妮露似乎明白事态为何如此。

  明白他们为何称自己为圣女。

  也明白……为何这本圣经突然成了自己从不离身的圣物。

  “嘉心糖大人,您果然垂听了……我的祈祷!这一次,您仍未抛弃我。”

  祈求获得克服试炼的力量——这请求确实厚颜无耻,但妮露确信仁慈的嘉心糖大人会应允她的一切请求。

  毕竟,嘉心糖大人一直都很宠爱她,而且她的身体……

  妮露悄悄盼望着,希望那位始终用温柔目光垂怜着她的嘉心糖大人能注意到……无人察觉的角落里……

  她轻轻拂过紧绷的祭司服下,那对惹人怜爱却被厚重布料掩藏的丰盈。

  ——妮露的圣乳很棒哦。

  每当闭眼时,神明初临的低语仍在她腹腔里搔起阵阵战栗。

  孕育着神谕的她,此刻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晰地感知到。

  那道黏腻的视线。那份灼热的占有欲。那位正……俯视着自己的存在。

  于是她献上虔诚的告白。

  ‘全部……都是嘉心糖大人的。您专属的圣女妮露在此!’

  “妮露圣女大人!您没事吧?”

  方才还在责备她的高阶女祭司慌张跑来。

  妮露缓缓颔首。

  “无碍。”

  “幸好您未受伤!若圣女大人有何闪失,真不敢想象会引发何等灾难!”

  “等、等一下!”

  远处观战的露米娜猛然瞪大双眼,失声惊叫。

  “圣、圣女?那女人分明是渎神者!连神明尊名都念错,满口欺瞒神明的妄语!”

  “露米娜,你这个疯女人!”

  “呀啊!”

  露米娜踉跄着连连后退。

  守卫们正擎着长矛逼近,矛尖寒光闪烁,杀意凛然。

  “露米娜,竟敢对圣女大人无礼!你这疯癫的女人!”

  “等……等等。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此刻。

  教堂里冲出一位神情慌张的白须老者。

  妮露莫名觉得那身影异常熟悉。

  教皇陛下。他正是这片大陆的教皇——阿格努斯三世。

  “圣女大人!您可安好!”

  老人显然是被方才的强光惊动,连政务都顾不得了。

  妮露摇了摇头:“我无恙。”

  阿格努斯三世仔细端详妮露的面色,终于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

  “啊……真是,真是万幸。看样子神明保佑了圣女大人,实在是万幸。”

  阿格努斯三世闭上双眼,向自己毕生侍奉的唯一神献上祈祷。

  随后,

  “愿今后也——”

  从旁观一切的露米娜听来……教皇接下来吐露的言语简直匪夷所思。

  ——愿妮露大人与神明纯粹的真理同在。

  “?”

  神明的……不是祝福,而是纯粹的真理?

  这算什么啊?

  露米娜记得教皇陛下遇到这种情况时,明明都会说“愿神明祝福与你同在”,而不是这种意义不明的词汇?

  就在此刻。

  露米娜视线里突然映入那块她日常途经时常看见的、用昂贵黑曜石雕琢铭牌。

  [谨颂我等唯一神嘉心糖大人!]

  “呃?”

  等等……

  那块牌子上……原本刻着这种文字吗?

  当难以名状的未知恐惧攫住她时……耳畔突然响起谁的呢喃。

  四周分明空无一人,那声音却如附骨之疽在耳蜗盘旋。

  无法用人类语言描述的诡异声音……如同宣判般吐出晦涩难明的词句。

  未被选中的她,纵使耗费百年光阴也未能参透那句谶语。

  ――氪金万岁。

  她的时代已然敲响终焉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