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感叹号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经确认，那片区域正是贝拉巢穴所在的浮空岛附近。
“哦，终于要登场了吗？”
自从它以少女形态短暂现身，说出意味深长的话语并退场后，已经过去相当长一段时间了。
怀着对接下来剧情展开的期待，罗杰正要点击对话气泡的瞬间。
“……咦？”
还没等罗杰点击对话气泡，那个存在就先“嘭”的一声炸裂开来。
这并非什么比喻，也不是其他什么。而是字面意义上的，那东西突然被注入了风，随即‘嘭’地一声炸裂开来。
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便点击了几下‘龙穴’部分，却毫无反应。
‘什么情况？难道是Bug吗？’
罗杰将视线移向了聊天窗口。
[嘉心糖：游戏制作组，我好像发现了一个Bug。]
[请充点钱吧：嗯？您说的“bug”，是指发现了一个类似虫子的存在，还是字面意义上，现在有虫子飞进了嘉心糖先生的视野中呢？]
好吧。
到此为止，都还算可以了。
罗杰也已经习惯了游戏制作组那拼命‘装作不知道现实世界’的把戏了。
[嘉心糖：不，不是那样的。]
[嘉心糖：那个……对话气泡出现后突然消失了。]
[嘉心糖：所谓对话气泡，不就是这个世界的朋友们向我这个神明发出请求之类的标记吗？]
[嘉心糖：但它突然消失了，所以我担心是不是有什么像“虫子”一样的东西入侵了世界，模糊了我的视线……我说的“虫子”指的就是这个意思。]
[请充点钱吧：啊……原来如此。]
[请充点钱吧：当真是卓越的表达能力啊。今日嘉心糖大人的言辞，依旧令人惊叹不已。]
[嘉心糖：哈哈哈，总之，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请充点钱吧：正是如此。]
[请充点钱吧：对话气泡消失了……虽然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我们这个世界并未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搞什么鬼？
这是要擦干净嘴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前面虽然因为沉迷角色扮演而扯了一堆有的没的，但核心只有一点——眼前确实出现了对话气泡，却在罗杰想要点击的瞬间消失了。
游戏制作组明知故问，这背后的含义是——
“这是一种演出效果吗？”
这种演出效果虽然仿佛打破了第四面墙，但如果那个存在和贝拉有关，那也算是有了某种程度的合理性了。
毕竟她一登场就问罗杰认不认识她，那不就摆出了一副和某位知名虚拟主播差不多的姿态吗？
看来是想这样一点点地铺垫线索，然后等到后面一次性引爆某个高潮吧。
“既然是演出效果，与其在这里多加追问，抓住不放，不如假装不知道，顺势而为，这样更好吧？”
罗杰好歹也算是个有眼力见的人。
看来游戏制作组这次是想通过贝拉来搞个大新闻了，与其没事去敲打游戏制作组，试图动摇她的构思，倒不如就怀着一颗激动的心，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样既更有礼貌，也感觉会更有趣得多。
[嘉心糖：明白了，我继续去观察新大陆了。]
[请充点钱吧：好的。]
“我看看……”
罗杰轻轻地喝了一口可乐后，又再次开始观察新大陆。
其实，对话气泡就算不是在龙穴那儿，只要静静待着，也会时不时地从各个地方冒出几个。
每当这时，只要过去稍作充值，问题便会迎刃而解。
如果真的有神，而且也如这般俯瞰着我们，那会是这样的感觉吗？
怀揣着这样的念头，与新大陆一同度过了漫长的时光。
◆◆◆
“我还以为这次能成功呢……”
在龙穴中无聊地打发着时间的贝拉，索性直接躺了下来。
她也曾想过变回黄金龙形态，但为了吸引嘉心糖的注意，她确信没有什么能比现在的模样更合适，因此并未解除变形术。
结果，一个身着异样白色长裙的女孩，躺在这仿佛随时都会令人窒息的幽暗洞窟中消磨时光，如此一幅极其微妙的画面就此展开，然而——
遗憾的是，此刻却没有任何人能目睹这番景象。
甚至连世界的伟大唯一神嘉心糖亦不例外。
贝拉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接着，她闭上双眼，再次感知到那股至今仍清晰可辨的奇特气息。
她知道。
自己的浮空岛，竟被整个封印了。
然而，若要将此称作封印，她也无法百分之百地肯定。
只不过，除了封印之外，她找不到更恰当的词汇来描述罢了。
这种封印，唯有贝拉能够感知……其他生灵根本无法察觉其存在。毕竟，在那些生灵眼中，浮空岛和她本人都完好无损地显现着。
倘若这真是一道彻底的封印，那么任何生灵都无法察觉到她的存在。那样固然也颇为麻烦，但说实话，如果是那种情况，她反而有信心总能找到破解之法。
问题是这种似是而非的封印状态，所限制的仅仅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与独一真神沟通’罢了。
她无法与嘉心糖对话。除此之外，她能做任何事情。
‘本想抓住它的漏洞，却怎么也跟不上它的节奏。’
明明这次好像一度进展顺利，看来还是被那个存在察觉了。
没错，就是那个存在。那个，在自己察觉到神明之后，第一个找上门来，并展露自身存在感的——神的代理人。
“喂。听见我的声音了吗？你听得见，对不对？！”
贝拉一声大喊，声音之大足以让整个洞穴都回荡不已。
虽无回应，但她确信神的代理人正密切关注着自己。
“首先，我得道个歉。试图太过接近神明，或许是我有些逾矩了。对不起。可这样彻底隔绝沟通，是不是也太过了？作为唯一神，难道不应该连我这条龙都能庇护吗？难道不是吗？”
“所以，就让我说几句吧。嗯？我没求你什么难事啊。我保证不说任何废话，就只是聊聊神究竟是怎样的存在，诸如此类。嗯？”
依旧没有回应——
贝拉却仿佛毫不在意，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好吧。说实话，那是个谎言。好不容易才察觉到一个能真正与我匹敌的存在，却什么也不做，这种话连我自己都觉得太假了。你大概也是个堪比神明的卓越存在吧，我这点谎言，你肯定早就看穿了。所以才不回答，不是吗？”
就在这时。
＜贝拉，你最好收敛言辞。＞
“！”
＜我这样的，不过是替嘉心糖大人传达旨意，绝不敢与唯一神嘉心糖大人相提并论。其他暂且不提，但侮辱嘉心糖大人的言论，是绝不能容忍的，这一点请你务必清楚。＞
“哎呀，我就是那么一说嘛！不过，你果然在俯视着我，对吧？我就知道！”
贝拉双眼闪闪发光地仰望着上方。
上方，映入眼帘的不过是洞窟穹顶上凝结的露珠滴落的景象而已——即便如此，在迎接那俯视着自己的存在时，脖子还是会情不自禁地向上仰去。
“喂，帮个忙吧！让我和神说上话！就一次！让我只谈一次话，行不行嘛？嗯？”
＜你究竟想谈论什么？如实回答。＞
“呃……嗯，就……世事杂谈……要是这么说就是骗你的了，我就坦白说吧，我想和神一较高下。”
这一次，没有回应传来。
然而不知为何。
在贝拉眼中，一道似乎有些恼怒的女性身影一闪而过。
“从来没有人能够战胜我。别说与我平起平坐，甚至连能及我膝盖的对手都不曾有过。”
“刚开始嘛，杀坏人还是挺有意思的。那些欺凌弱小、作恶多端，却又宝贝自己性命的家伙，把她们铲除掉，感觉还不赖。可那也只是一时新鲜，什么都没改变，光阴却飞快流逝，我开始觉得这一切有什么意义呢？毕竟，无论杀死多少恶人，最终都会有新的恶人诞生。”
“有一天，我实在太无聊了，无聊透顶，心想不如干脆死了算了，于是开始绝食，你猜怎么着？可奇怪的是，我不吃东西也能活下去。从悬崖峭壁上跳下去，也丝毫不会受伤，稳稳当当地落地。你知道吗，我能杀死任何存在，但唯一杀不死的，是谁？就是我自己。”
“就在我这样自暴自弃，想着不如去睡一觉的时候，那个存在出现了。我终于迎来了它。一个不仅能与我匹敌，甚至可能超越我的、压倒性的存在——你们的神，嘉心糖！”
“我所渴望的，只有一件事！我想试试看，我到底能不能死！这多么简单直白，多么容易理解啊？”
贝拉说这话时，表情却显得那样天真烂漫。
那不是藏匿于天真之下的残酷，也不是掺杂着其他杂质的情感——而是纯粹得没有一丝杂念的天真。
因为她是一副少女的模样，所以“我想知道我是否也能死去”这句话，听起来格外令人震惊。
然后——
＜正是因为如此。＞
“……嗯？”
＜嘉心糖大人没有必要满足你个人的请求，尤其是这种如此不恰当的请求。仅此而已。＞
“哎，我话是这么说啦，我只是想见他一面，然后好好打一场，这太过分了吧？我又没真要他杀了我！再说了，你只是个代理人啊。如果嘉心糖亲自拒绝我，那我自然会死心啊！”
＜我与你无话可说。＞
“等等，等一下！别走！别走啊！”
她又喊了几声，但之后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贝拉彻底没了兴致，又再次仰面倒了下去。
“哎……就算只是个代理人，至少也应该让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吧？我又不是真的要恳求他快点杀了我……我只是……”
我所渴望的，究竟是什么呢？
曾几何时，它确实存在过，但如今，它已变得如此模糊，以至于我甚至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了。
事实亦是如此，她凌驾于众生之上，乃是无可匹敌的巨大存在，因此没有任何生灵能真正理解她。
自从她明了自己无法被理解后，便开始削减自身，将所有的期盼寄托于趣事，任由它们随风飘散。
说实话，直到此刻她也无法确定。
她究竟为何以这样的存在降生于世？
对于被推测为创造了自己的唯一神嘉心糖，她真正渴求的到底是什么？
正如她所言，被嘉心糖亲手毁灭，这真的是她所期望的结局吗？
‘我……究竟是什么？’
贝拉在那之后又翻来覆去许久，这才沉沉睡去。
并非真的感到困倦，只是在这一刻，她想彻底放下一切。
◆◆◆
山丘之上，巨树随风摇曳，沙沙作响，声响充盈。
就在那里，一个坚定的女声传来。
“抱歉，现在还不行。”
这声音的主人，有着碧绿的头发和赤红的眼睛，如今已是货真价实的生命体——她正是观测者。
她咬着指甲，俯瞰着贝拉所在的方向，喃喃自语道：“在姐姐的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不行。”
观测者随即回想起不久前与同族进行的对话。
经确认，那片区域正是贝拉巢穴所在的浮空岛附近。
“哦，终于要登场了吗？”
自从它以少女形态短暂现身，说出意味深长的话语并退场后，已经过去相当长一段时间了。
怀着对接下来剧情展开的期待，罗杰正要点击对话气泡的瞬间。
“……咦？”
还没等罗杰点击对话气泡，那个存在就先“嘭”的一声炸裂开来。
这并非什么比喻，也不是其他什么。而是字面意义上的，那东西突然被注入了风，随即‘嘭’地一声炸裂开来。
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便点击了几下‘龙穴’部分，却毫无反应。
‘什么情况？难道是Bug吗？’
罗杰将视线移向了聊天窗口。
[嘉心糖：游戏制作组，我好像发现了一个Bug。]
[请充点钱吧：嗯？您说的“bug”，是指发现了一个类似虫子的存在，还是字面意义上，现在有虫子飞进了嘉心糖先生的视野中呢？]
好吧。
到此为止，都还算可以了。
罗杰也已经习惯了游戏制作组那拼命‘装作不知道现实世界’的把戏了。
[嘉心糖：不，不是那样的。]
[嘉心糖：那个……对话气泡出现后突然消失了。]
[嘉心糖：所谓对话气泡，不就是这个世界的朋友们向我这个神明发出请求之类的标记吗？]
[嘉心糖：但它突然消失了，所以我担心是不是有什么像“虫子”一样的东西入侵了世界，模糊了我的视线……我说的“虫子”指的就是这个意思。]
[请充点钱吧：啊……原来如此。]
[请充点钱吧：当真是卓越的表达能力啊。今日嘉心糖大人的言辞，依旧令人惊叹不已。]
[嘉心糖：哈哈哈，总之，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请充点钱吧：正是如此。]
[请充点钱吧：对话气泡消失了……虽然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我们这个世界并未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搞什么鬼？
这是要擦干净嘴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前面虽然因为沉迷角色扮演而扯了一堆有的没的，但核心只有一点——眼前确实出现了对话气泡，却在罗杰想要点击的瞬间消失了。
游戏制作组明知故问，这背后的含义是——
“这是一种演出效果吗？”
这种演出效果虽然仿佛打破了第四面墙，但如果那个存在和贝拉有关，那也算是有了某种程度的合理性了。
毕竟她一登场就问罗杰认不认识她，那不就摆出了一副和某位知名虚拟主播差不多的姿态吗？
看来是想这样一点点地铺垫线索，然后等到后面一次性引爆某个高潮吧。
“既然是演出效果，与其在这里多加追问，抓住不放，不如假装不知道，顺势而为，这样更好吧？”
罗杰好歹也算是个有眼力见的人。
看来游戏制作组这次是想通过贝拉来搞个大新闻了，与其没事去敲打游戏制作组，试图动摇她的构思，倒不如就怀着一颗激动的心，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样既更有礼貌，也感觉会更有趣得多。
[嘉心糖：明白了，我继续去观察新大陆了。]
[请充点钱吧：好的。]
“我看看……”
罗杰轻轻地喝了一口可乐后，又再次开始观察新大陆。
其实，对话气泡就算不是在龙穴那儿，只要静静待着，也会时不时地从各个地方冒出几个。
每当这时，只要过去稍作充值，问题便会迎刃而解。
如果真的有神，而且也如这般俯瞰着我们，那会是这样的感觉吗？
怀揣着这样的念头，与新大陆一同度过了漫长的时光。
◆◆◆
“我还以为这次能成功呢……”
在龙穴中无聊地打发着时间的贝拉，索性直接躺了下来。
她也曾想过变回黄金龙形态，但为了吸引嘉心糖的注意，她确信没有什么能比现在的模样更合适，因此并未解除变形术。
结果，一个身着异样白色长裙的女孩，躺在这仿佛随时都会令人窒息的幽暗洞窟中消磨时光，如此一幅极其微妙的画面就此展开，然而——
遗憾的是，此刻却没有任何人能目睹这番景象。
甚至连世界的伟大唯一神嘉心糖亦不例外。
贝拉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接着，她闭上双眼，再次感知到那股至今仍清晰可辨的奇特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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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浮空岛，竟被整个封印了。
然而，若要将此称作封印，她也无法百分之百地肯定。
只不过，除了封印之外，她找不到更恰当的词汇来描述罢了。
这种封印，唯有贝拉能够感知……其他生灵根本无法察觉其存在。毕竟，在那些生灵眼中，浮空岛和她本人都完好无损地显现着。
倘若这真是一道彻底的封印，那么任何生灵都无法察觉到她的存在。那样固然也颇为麻烦，但说实话，如果是那种情况，她反而有信心总能找到破解之法。
问题是这种似是而非的封印状态，所限制的仅仅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与独一真神沟通’罢了。
她无法与嘉心糖对话。除此之外，她能做任何事情。
‘本想抓住它的漏洞，却怎么也跟不上它的节奏。’
明明这次好像一度进展顺利，看来还是被那个存在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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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听见我的声音了吗？你听得见，对不对？！”
贝拉一声大喊，声音之大足以让整个洞穴都回荡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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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得道个歉。试图太过接近神明，或许是我有些逾矩了。对不起。可这样彻底隔绝沟通，是不是也太过了？作为唯一神，难道不应该连我这条龙都能庇护吗？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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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没有回应——
贝拉却仿佛毫不在意，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好吧。说实话，那是个谎言。好不容易才察觉到一个能真正与我匹敌的存在，却什么也不做，这种话连我自己都觉得太假了。你大概也是个堪比神明的卓越存在吧，我这点谎言，你肯定早就看穿了。所以才不回答，不是吗？”
就在这时。
＜贝拉，你最好收敛言辞。＞
“！”
＜我这样的，不过是替嘉心糖大人传达旨意，绝不敢与唯一神嘉心糖大人相提并论。其他暂且不提，但侮辱嘉心糖大人的言论，是绝不能容忍的，这一点请你务必清楚。＞
“哎呀，我就是那么一说嘛！不过，你果然在俯视着我，对吧？我就知道！”
贝拉双眼闪闪发光地仰望着上方。
上方，映入眼帘的不过是洞窟穹顶上凝结的露珠滴落的景象而已——即便如此，在迎接那俯视着自己的存在时，脖子还是会情不自禁地向上仰去。
“喂，帮个忙吧！让我和神说上话！就一次！让我只谈一次话，行不行嘛？嗯？”
＜你究竟想谈论什么？如实回答。＞
“呃……嗯，就……世事杂谈……要是这么说就是骗你的了，我就坦白说吧，我想和神一较高下。”
这一次，没有回应传来。
然而不知为何。
在贝拉眼中，一道似乎有些恼怒的女性身影一闪而过。
“从来没有人能够战胜我。别说与我平起平坐，甚至连能及我膝盖的对手都不曾有过。”
“刚开始嘛，杀坏人还是挺有意思的。那些欺凌弱小、作恶多端，却又宝贝自己性命的家伙，把她们铲除掉，感觉还不赖。可那也只是一时新鲜，什么都没改变，光阴却飞快流逝，我开始觉得这一切有什么意义呢？毕竟，无论杀死多少恶人，最终都会有新的恶人诞生。”
“有一天，我实在太无聊了，无聊透顶，心想不如干脆死了算了，于是开始绝食，你猜怎么着？可奇怪的是，我不吃东西也能活下去。从悬崖峭壁上跳下去，也丝毫不会受伤，稳稳当当地落地。你知道吗，我能杀死任何存在，但唯一杀不死的，是谁？就是我自己。”
“就在我这样自暴自弃，想着不如去睡一觉的时候，那个存在出现了。我终于迎来了它。一个不仅能与我匹敌，甚至可能超越我的、压倒性的存在——你们的神，嘉心糖！”
“我所渴望的，只有一件事！我想试试看，我到底能不能死！这多么简单直白，多么容易理解啊？”
贝拉说这话时，表情却显得那样天真烂漫。
那不是藏匿于天真之下的残酷，也不是掺杂着其他杂质的情感——而是纯粹得没有一丝杂念的天真。
因为她是一副少女的模样，所以“我想知道我是否也能死去”这句话，听起来格外令人震惊。
然后——
＜正是因为如此。＞
“……嗯？”
＜嘉心糖大人没有必要满足你个人的请求，尤其是这种如此不恰当的请求。仅此而已。＞
“哎，我话是这么说啦，我只是想见他一面，然后好好打一场，这太过分了吧？我又没真要他杀了我！再说了，你只是个代理人啊。如果嘉心糖亲自拒绝我，那我自然会死心啊！”
＜我与你无话可说。＞
“等等，等一下！别走！别走啊！”
她又喊了几声，但之后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贝拉彻底没了兴致，又再次仰面倒了下去。
“哎……就算只是个代理人，至少也应该让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吧？我又不是真的要恳求他快点杀了我……我只是……”
我所渴望的，究竟是什么呢？
曾几何时，它确实存在过，但如今，它已变得如此模糊，以至于我甚至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了。
事实亦是如此，她凌驾于众生之上，乃是无可匹敌的巨大存在，因此没有任何生灵能真正理解她。
自从她明了自己无法被理解后，便开始削减自身，将所有的期盼寄托于趣事，任由它们随风飘散。
说实话，直到此刻她也无法确定。
她究竟为何以这样的存在降生于世？
对于被推测为创造了自己的唯一神嘉心糖，她真正渴求的到底是什么？
正如她所言，被嘉心糖亲手毁灭，这真的是她所期望的结局吗？
‘我……究竟是什么？’
贝拉在那之后又翻来覆去许久，这才沉沉睡去。
并非真的感到困倦，只是在这一刻，她想彻底放下一切。
◆◆◆
山丘之上，巨树随风摇曳，沙沙作响，声响充盈。
就在那里，一个坚定的女声传来。
“抱歉，现在还不行。”
这声音的主人，有着碧绿的头发和赤红的眼睛，如今已是货真价实的生命体——她正是观测者。
她咬着指甲，俯瞰着贝拉所在的方向，喃喃自语道：“在姐姐的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不行。”
观测者随即回想起不久前与同族进行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