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皇后?国母?-《魂穿眉庄姐独美》

  景仁宫的地龙已经烧起,也驱不散殿里的寒气。

  皇后跪在冰凉的金砖上,凤袍的下摆铺展开,像朵失了色的花。

  皇帝站在她面前,明黄的龙袍带着殿外的风雪气,眼神冷得能冻裂琉璃。

  “皇后?国母?”皇帝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钢针,一字字扎在皇后心上:“你也配称国母?”

  他指着殿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宫变时,你让侍卫把景仁宫守得像铁桶,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朕不怪你自保,可你身为皇后,宫里的皇嗣都是你的孩子,你竟眼睁睁看着他们散在各处,连派人去接一把的念头都没有?”

  皇后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珠钗在鬓边晃得厉害:

  “皇上息怒……臣妾那时……那时怕乱兵闯进来,若景仁宫失了守,连最后一处安稳地都没了……”

  “安稳地?”皇帝猛地踹翻了脚边的香炉,铜炉“哐当”一声撞在柱上,香灰撒了满地:

  “恪嫔带着襁褓中的弘旻与怀着身孕的和贵人在钟粹宫,温宜在咸福宫,弘旭在永寿宫,弘时在阿哥所——”

  “你倒是说说,哪一处不比景仁宫凶险?你守着这空殿算什么?算你贪生怕死的铁证吗?”

  皇后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眼底却带着几分委屈:

  “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侍卫说外面乱得很,出去就是送死,臣妾是怕……”

  “怕?”皇帝冷笑一声,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你怕自己死,就不怕你的孩子们死?弘时是你的打小看着长大的!你竟能安安稳稳守在这里,连句问候的话都没让人传出去!”

  他甩开她的脸,皇后重重摔在地上,发髻散了,珠钗滚了一地。

  “还有和贵人!”皇帝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窗纸都嗡嗡响:

  “外头都平静了,钟粹宫离景仁宫不过一箭地,她生产时喊得半条街都能听见,你会听不到?”

  “惠妃安排好弘旭,敬妃护着温宜,都敢往钟粹宫光跑,你呢?你缩在这殿里,连帘子都没掀一下!”

  皇后趴在地上,哭得喘不过气:“臣妾……臣妾以为有太医在……以为她们能应付……”

  “以为?”皇帝一脚踩在散落的珠钗上,碎玉的脆响像在敲她的心:

  “你是皇后!不是深宅大院里只会绣花的妇人!你的职责是护住这宫里的每一个孩子,不是只守着你这身凤袍!”

  他指着门口:

  “你自己看看,景仁宫的门槛有多高,高到让你连身为母亲的心疼都跨不过来了!”

  殿外的雪越下越大,压得檐角的铁马都低了声。

  皇后望着满地的碎珠,忽然想起宫变时,她确实听见了远处的惨叫,也确实犹豫过要不要让人去接弘时,可身边的太监江福海却说“娘娘万金之躯,万万不可冒险”,她便缩了回去,连窗都没敢开。

  剪秋也说“没了三阿哥娘娘也可以收养别的阿哥”。

  “皇上……”她哽咽着,声音碎得像雪花:“臣妾知错了……求皇上再给臣妾一次机会……”

  皇帝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的火气渐渐沉下去,只剩下彻骨的失望。

  他想起刚立后时,她也曾温柔地抱着弘时,说要做个贤德的国母,做个慈爱的皇额娘。

  可这些年,她被后位磨得只剩下猜忌和自保,连最基本的慈爱都丢了。

  “机会?”他转身往殿外走,龙袍扫过地上的香灰,留下一道浅痕:

  “从你听见和贵人惨叫却不肯开门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机会了。”

  他走到门口,停住脚步,却没回头,“往后,后宫的事,你不必管了。各宫的皇嗣,由惠妃和敬妃一同照看。”

  皇后猛地抬头,眼里的光彻底灭了:“皇上!”

  皇帝没再应声,大步走进风雪里。苏培盛紧随其后,听见身后传来皇后撕心裂肺的哭喊,像只被遗弃的困兽。

  他回头望了一眼,景仁宫的大门在风雪中缓缓关上,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殿内,皇后瘫坐在地上,看着满地的碎珠和香灰,忽然笑了,笑得眼泪直流。

  她守了这么多年的后位,斗倒了一个又一个嫔妃,最后却输在了自己的贪生怕死上。那些散落的珠钗,多像她此刻的心,碎得捡都捡不起来。

  窗外的雪还在落,无声无息地覆盖了景仁宫的琉璃瓦,也覆盖了殿里那片冰冷的绝望。

  皇后知道,从今天起,她这个国母,不过是个空壳子了。

  宫里的孩子,再也不会喊她一声“皇额娘”,皇上看她的眼神,也只会剩下冰冷的漠然。

  这凤位,终究是坐得太凉了。

  沈眉庄在永寿宫里,听着外面传来的消息,心里沉甸甸的。

  采韵端来的参茶凉了,她也没动。

  “和贵人那边怎么样了?”她轻声问,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帕子。

  “小公主如今已经能够吮吸吃奶了,太医说能保住。”

  采韵低声道:“和贵人醒了,只是不肯说话,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房顶。”

  沈眉庄叹了口气——

  这场宫变,最无辜的便是和贵人与她刚出生的孩子。

  一个不足月的婴儿,刚来到世上,就见识了这般血腥,想来也是命苦。

  “敬妃姐姐那边,温宜公主还好吗?”

  “还好,敬妃娘娘把她看得紧,连殿门都没让出。”

  采韵说着,压低了声音:

  “听说皇上处置完年羹尧,就去了钟粹宫,看了恪嫔与七阿哥还有和贵人与小公主,还赏了和贵人不少补品,说‘委屈你了’。”

  沈眉庄点点头,心里稍安。

  皇上虽铁腕,但终究还有几分恻隐之心。

  几日后,处置的旨意渐渐少了。

  西郊马场的血腥味被大雪盖住,宗人府的囚车不再出入,宫里的人总算敢喘口气。

  只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惊惧,见了面也只是匆匆点头,不敢多说一句话——

  谁知道哪句话会触了皇上的忌讳,落得跟年羹尧一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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