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告到京中去-《陛下,你家太监是姑娘》

  全城百姓热议了四日的京中大官身份落实了。

  是陈大人亲自出城去接回来的。

  这件事发酵到第五日,几乎人人都知晓了。而此时的寒王府中,十六岁的寒王垂眸端坐,听着幕僚说起此事。

  “王爷可知这南海军务专办太监是什么来头?”

  寒王嗯了一声,但没什么解释的欲望。

  他能不知道吗?他可太知道了。他不但知道,还能猜出这死丫头来此是为了什么。

  早知如此,当年就不该送她入宫,真是小瞧她了。

  幕僚也感受到寒王的懈怠,似乎并不想提及这个专办太监,于是换了一个方向提起:“陈知府将她安排在官府里头住下,按规矩,他今日应该递帖子前来拜见”

  寒王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天气,今日不知怎的,像是要落雨。

  南海郡的季节不像京都,入春不但湿气重,回南天频繁,还经常连着下好几日的雨。

  这雨和江南的烟雨不同,就像是个爱发脾气的雷震子一般,闪电打雷下大雨,接踵而至。

  有时候下完雨,又遇上回南天,真是叫人烦躁不已。

  身上的衣物像是永远带着一股黏腻的气息,有时候晒干了也会有些酸味。要说句真话,他真想像燕王一样,每年多找些理由,赖在京都不走。

  可有时候又觉得无趣,得不到的东西,他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不如一辈子就待在南海郡,不再踏入京都一步。

  “她不会来”

  寒王留下这么一句,转身离开了书房。

  幕僚了解寒王的性子,他经常会这样,提到不想聊的话题就立刻离开,一点面子都不给的。

  正因为了解,他从寒王这句话中听明白了,那个专办太监和寒王之间有恩怨,那人很有可能会下了寒王的面子,所以不来,但其实寒王希望他来。

  二人口中谈论的这位此时正在写拜帖,她的字还练的不太好,所以先在草纸上将要写的内容写一遍,再誊抄到册子上。

  小心翼翼地写完了,吹吹干,递到林拓的手中:“去吧,到了以后直接报出来意,以及咱们是圣上钦点这件事”

  林拓拿了拜帖就走,一点不含糊。

  只有陈知府坐在一旁,满脸愁容:“公公为何不先拜见寒王?”

  傅琳扭头,也不说话,就这么直直的盯着陈知府。

  瞧瞧他这笨蛋说的什么话,她昨日才暗示陈知府寒王要杀她,今日他还问自己为何不去拜见。

  拜什么拜,拜他个大脑袋瓜子啊拜!

  她是寒王派去京都的奸细,叛变了,成了皇上的人,回来查办他来了,还要去拜见?

  等着露馅还是咋的?

  寒王到时候一见到她:嘿呦!死叛徒!你还敢回来啊!

  陈知府也知道自己此话有些不合适,但他作为中间人,真的很为难啊。寒王要是问他为何这南海军务专办太监到了南海郡不来拜见自己,他该怎么回答?

  就说这死阉人事务繁忙,先去拜见沿海卫指挥使去了,眼下抽不出空来?寒王会立马抽刀先把自己砍了,再驾马到府衙将这太监砍了。

  他命真的好苦。

  眼看着今年上任四年,这些年一直平平安安和平共处,年底若是评选的好,就能调任回京都了。

  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任何事情。

  傅琳不说话,陈知府只能自己说:“公公为何那么笃定,那杀手就是咱们这儿派去的”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这事根本不存在。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她可男可女,可遇难可享福,甚至必要的时候她还可以是皇帝!总之就是一个宗旨:一切都是为了打倒敌人!

  “因为我抓到个活口”傅琳丝毫不躲避对方探究的眼神,十分自然的说道。

  陈知府咽了咽口水,想再确认一番:“那活口…如今?”

  “死了”傅琳边说边收拾桌面,将所有册子都按照大小高低摆好后,又添了一句:“他自知罪孽深重,就算我不杀他,他也活不了,所以咬舌自尽了”

  陈知府不能再问了,虽然他还有满肚子的疑问,但那阉人的眼神有些不善。想起将他从外头接回来那天他说的话,还是忍不住两股颤颤。

  简直是个疯子!张嘴就说要将他砍成肉沫包包子。

  林拓骑马前去,去的快回的也快。

  其实连军营大门都没能进去,被拦在外头了。

  “他们说半个多月前主将带着右副将出海去了,至今未归”

  傅琳的指尖下意识在桌面上点了点,想了一会才道:“那左副将呢?”

  “出门办事,不在军中”

  傅琳点点头,心中有了计较。

  早在进城之前,她就见过皇上一直安插在南海郡的暗卫们,得知沿海军中与他们一直有联系的,就是右副将。

  联系人是右副将,其实背后替皇上办事的是主将。

  这次的事是一早皇帝就安排好的,若主将有点脑子,绝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带着右副将出海,还一去不回。

  这其中必有猫腻。

  看来她明日,得亲自带人前去军营一趟了。

  “陈大人还有事吗?”傅琳靠在官帽椅上,双手抱臂,瞧着那个死赖着不走的陈知府。

  陈知府从未想过,这么闷热的天里,他居然会起鸡皮疙瘩。瞧着一本正经霸占他书房的阉人,讪笑一下:“公公初来此地,定然有许多事不清楚,本官留在这也能替公公疏解一二”

  傅琳淡淡一笑:“咱家要小憩一会,陈大人…请吧”

  这般说着,伸出手来做送客姿态。

  陈知府一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留下,只能悻悻起身。出了门,瞧见站了一溜排的侍卫,个个挺着胸膛站的笔直目不斜视。

  只能扶了扶自己的官帽,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离开了。

  走远一些,口中便已经忍不住嘀嘀咕咕的骂:“死阉人,占了本官的书房你还有理了!青天白日的就要睡觉!圣上派你来此,就是为了睡觉吗!哼!本官现在就去写奏折,告到京中去!”

  这般说着,越想越觉得解气,威胁官员,不敬藩王,他要好好替他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什么身份!不过是个阉人,也敢在他面前摆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