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范家父子-《明末:我的铁血王朝从百户开始》

  见张晓峰眼神游移、面露敷衍之色。

  卢方舟的脸色瞬间沉下来。

  感受到那道冷冽的目光扫过来时,张晓峰只觉后颈一寒,暗骂:

  “这混蛋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咬咬牙,此事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范家那边也等着呢。

  若两边都得罪了,自己这条命怕是更难保。

  于是,他苦着脸拱拱手:

  “大人容禀,非是卑职推诿,实在是这事儿干系重大。

  您且容卑职问一句,您当真要趟这摊浑水?

  别到时候我拉了线,大人反悔,那卑职就抓瞎了。

  到时候范家那边也会来找我麻烦,倘若日后……”

  “倘若日后如何?”

  卢方舟忽然笑了,但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

  他上前半步,逼得张晓峰后退两步:

  “张兄啊张兄,本官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你这么多天还没考虑清楚。

  看来张兄至今没弄明白自己的处境?

  那本官就帮你分析一下。首先,前日你就应该死了!

  那为什么能活到现在?是因为还有用!有什么用呢?

  自然不是本官要留着你开荒,这个活找其他人也能做。

  你能活,自然是有非你不可的作用,你说这个作用是什么呢?”

  张晓峰浑身冷汗直冒,膝盖一软就要下跪,却被卢方舟一把扯住胳膊。

  那只手力道奇大,扯得他胳膊生疼。

  “另外,本官不清楚你为何会这么惧怕范家。

  范家?不过是群靠走私发家的卑鄙商人罢了。

  而咱们是什么?是官!带兵的官!

  只要本官手里的刀够锋利,我不信这群见不得光的商人敢和我来硬的!

  你只管按本官说的做,天塌了有我顶着,若是再磨磨唧唧……”

  他指尖轻戳张晓峰胸口。

  “别忘了,你的身家性命攥在谁手里?”

  这番话如重锤砸在张晓峰心口,他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

  “是卑职糊涂!”

  张晓峰猛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范家纵然有势力,但咱们怎会怕了这群见不得光的东西。

  从此后,大人指哪卑职打哪,绝不含糊!”

  卢方舟盯着他骤然变的清澈的眼神,知道这货这次应该真的想通了。

  冲张晓峰点点头,他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

  “想通了就好,那接下来联系范家这事,你火速去办,别再让本官久等了。”

  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张晓峰抹了把脸,擦去冷汗。

  连日来患得患失的焦虑,忽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破釜沉舟的狠劲和轻松。

  他咬着牙,喃喃自语:

  “也罢,这次就一条道走到黑,赌一次!”

  ……

  山西介休。

  作为晋商巨擘的根基之地,范氏宗族连同旁支,早已渗透到这座城的方方面面。

  从城防守军到县衙,从绸缎庄到米粮行,从钱庄当铺到骡马驿站。

  重要位置都是由范氏子弟担任,整座城的命脉都在范氏的掌控之中。

  所以范家在介休又被称为“范半城”。

  范家老宅已屹立在此百余年。

  这是一座占地广阔的三进院落,院中的青石板路被百年时光磨得温润平滑。

  门侧抱鼓石上“日昇昌”三字虽经风雨,仍透着古朴庄严的气度。

  绕过第一进院落的青砖影壁,主院豁然开朗。

  五间正房坐北朝南,飞檐高挑如雁展翼。

  斗拱间“五路财神”的鎏金彩绘虽有剥落,仍可见当年盛景。

  八根合抱粗的柏木柱分立檐下,每根柱身都刻着“汇通天下”四字。

  院心青铜香炉飘着沉水香,炉盖上九只鎏金蝙蝠伏着,取“福运长久”之意。

  炉中香灰每日辰时三刻必由专人筛过,确保颗粒均匀。

  往来的仆役丫环众多,但个个脚步轻捷,无人交头接耳。

  绕过主院西侧月洞门,便是范家家主范永斗的书房。

  这里属于范家的机密之地,没有家主的允许,一般的范家族人是不允许靠近的。

  此刻,书房十丈外立着带刀家丁。

  他们背对着书房,腰背挺直,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

  此时,书房内只有两人。

  上首老者年约六旬,须发皆白,穿青布长衫,举止温雅如儒。

  若非熟人,很难想到此人就是掌控晋商半壁江山的范永斗。

  下首的中年人四旬开外,方脸阔鼻,外表普通,正是范家长子范三拔。

  范永斗年事已高,族中大小事务早交予他打理。

  范三拔喝了口茶,眉间微皱:

  “父亲,刚得到的消息,上周走史部的车队被沿途部落拦了。

  险些动刀。最后好说歹说,留了二成货才得脱身。”

  范永斗抚须沉吟:

  “看来还得走常峪口堡出关稳妥。一出口子便是史部地界,那边路线可准备好了?”

  范三拔点头道:

  “确实是走常峪口堡安全。

  虽然这里去常峪口堡路途难走些,不像草原的路那么好走。

  常峪口堡守将已谈妥,沿线节点亦无差池,唯有卢家庄堡尚未确定。”

  范永斗询问道:

  “不能绕开卢家庄堡吗?”

  范三拔摇摇头:

  “那条路线我亲自勘察过了,到卢家庄之前,道路就收窄了。

  卢家庄堡虽是一个百户所,但他下辖有三个墩台。车队规模庞大,一定会被发现。

  如果没有搞定守将,到时候起冲突,把事情搞大就麻烦了。”

  范永斗挑眉:

  “只是小小百户所?一个百户竟拿不下?”

  范三拔叹道:

  “决定打通常峪口堡的时候,我就安插人去了卢家庄。

  允诺每经过一次,就给一次重金作为过路费。

  办事之人答应说近日能办妥,正等准信。”

  范永斗指尖轻叩桌面缓缓道:

  “下月还要运一批货过去,是入冬前最后一批货,数量庞大。

  从草原那边走,蒙古人胃口太大,一次抽二成,一来一回去了四成。

  还是从咱们边关走,损耗少些。所以那边你要尽快解决。”

  范三拔颔首称是。

  父子二人又说起其他事务。

  正在此时,忽有老管家来到书房门口恭恭敬敬地禀报:

  “老爷、大少爷。鸽房管事来报,宣府有紧急飞鸽传信。”

  听到“宣府”二字,范三拔的眼睛亮了一下。

  他对范永斗道:

  “父亲,怕是卢家庄那边的信。”

  说完,范三拔接过蜡丸,先验封口火漆印,确认无误后,方小心翼翼剥开。

  看了一眼,脸上浮现出喜色。

  他把蜡丸递给范永斗:

  “父亲,大事成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