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颤断的音弦是你我之间无法续接的疤痕与阔别。-《此面向真理》

  九年前,库贝伦尔学院同哈奎因教团,政法哈德尔附属学院建交的联谊会上,安可·赫尔菲斯,作为联谊会的举礼人正装出席。

  一个在这场伟大学术交流会里从未谋面,从未闻名,更从未听闻的一个陌生名字,在这场跨时代以律法延伸为核心讨研的建交开幕会上,一场钢琴演奏表演,在少年梅菲斯特,在那位医药联名协会高不可攀的会长的心中烙印下深刻的记忆与印象。

  斯特泽雷·安德斯《心灵报刊》第三章变奏,如同水梦琉璃一般透色的惊才艳艳,如同天宫星乱一般璀璨夺目而触人心神的演奏,安可赫尔菲斯的盛装出席仅在音乐奏响的那一刻就万众瞩目的犹如众星捧月,尽管一闪即逝却在某人的心中与目光中铭刻如钻石一般永恒的闪耀。

  于暗处,赛梅菲斯好似宿命注定的爱上了这位当时才华斐然的奏琴者,他惊艳且入神的演出令在场所有的看客与观众掌声如雷,在这场音乐艺术的暴雨中,所有人都洗涤着自己的灵魂与精神,仿佛推开新世界的大门,莅临徜徉在那属于悦乐的高阶殿堂,赛梅菲斯亦是如此。

  就像多数人青春年少不负韶华的追逐爱情的情节一样,赛梅菲斯深陷对安可赫尔菲斯的迷恋中,她一度痴迷且沉醉,如同言情小说之中爱不回头的青涩女主角,在自己情窦初开的年纪大开大合,在爱的肆意盛开与芬芳吐露处直来直往。

  她嗅到了灵魂的幽香,如花蝶一般游弋其中,如蜂虫垂涎花蜜,如鲜花崇拜朝阳。

  对爱的敏锐嗅觉以至于治好了赛梅菲斯患有的精神性厌食症,因为那如痴如醉的爱,她开始暴饮暴食他的温柔与深刻,甚至逐渐的贪婪,病态,不满足于在暗处,不满足于仅仅只是用目光注视。

  就如同那场演奏乐章的表演的激情一般,如胶似漆。

  她褪去人拥有的遮蔽,裸露的激情如火缭绕,束缚着且纠缠着,开始同他的灵魂吻合,爱一个人,盛放的鲜花甘心枯萎。

  作为一个情窦初开而又敢于奉献的天才少女,她本身的能力与才华就是这俗世中最闪耀的沉金,她所拥有的财富与魅力,都举杯倾覆向这个扭转并改变她命运的男人。

  在因为赫尔菲斯的影响以后,赛梅菲斯接受了来自世界蛇举荐的医药协会的申请,不过年轻的十八岁成就了西方医药理学界之最,真正的天之骄女,推开那扇她曾经抵触的大门后,世界也真正向她敞开怀抱。

  世界蛇领主阿尔维斯克洛狄亚亲选其为接班人,世界政府投来橄榄枝,凛冬生命树申请赛梅菲斯作为医学顾问的身份常驻,南方符文协会申请赛梅菲斯所掌握的序终法则管理天灾模拟,东方星宿天,藏药阁,洗玉府,怀生门等多个国际医药研发企业纷至沓来,只为一睹赛梅菲斯绝世天骄之风华正茂。

  而赛梅菲斯的选择,除了接受西方医药协会的申请以外全部驳回,而她之所以签约医药协会的邀约,也仅仅只是因为当时的赫尔菲斯对于“心棘花”而产生的过敏,仅仅只是为了治好这么一个小毛病而选择身担重任,迈出她曾经根本不以为意的第一步。

  一份爱成就了赛梅菲斯,却也摧毁了赛梅菲斯,丁尼尔发布会事件的曝光,让赫尔菲斯一瞬间成为了所有西方霸权主义政层的眼中钉,他的献身固然唤醒了这个时代,却也将他变作了众矢之的。

  而之后暴风雨事件的爆发,更点燃了整个腐朽陈旧的学理界,一瞬间革命的大运动之声响彻寰宇,时代更新换貌,这个国家的脚步再上一个阶级。

  赫尔菲斯的离开,成为了赛梅菲斯的心病,她逐渐枯萎,腐烂,沉消在失去与悔恨之中堕落,直至神白须征御的横空出世。

  “空口无凭改变不了任何事,这曾经不是你最信奉的教条吗?而我也说过,我不在乎你成为神白须征御的缘由,也不在乎你现在所有的所作所为,自始至终你所改变我的,我都一一保留到了现在。”

  “你都看到了不是吗,可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后悔的路能走,而我所能做的,也只是给过去的你一个机会,一个解释与澄清的机会,可你从来都不需要,你从来都只会觉得自己是对的,永远都是,而我也已经厌倦了你的自以为是与虚伪。”

  “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不需要你跪下来眼巴巴的求我,也不需要你虔诚的拜服祈祷,只需要你点点头,动动嘴皮子。”

  “你想改变缇娜的命运,想揭开终焉十人众拾荒者借用曲心折叠引擎技术代替终焉柱驱动核心的阴谋,我可以给你个顺水人情。”

  “我会去求比安卡,求她重新回归学理会,在之后用学理会会长的身份驳回并曝光拾荒者假借技术革新以做政治阴谋的野心,并让他们伪善虚伪的机会主义者的丑陋面目公之于众。”

  “而你,缇娜,都能够在这这场风云局之中全身而退,我会动用私权以使用医药协会的权柄,恳请维序之九凯婕尔娅来做缇娜换心手术的操刀手,这样,你执行正义的过程不仅可以省心省力,裁决拾荒者黑幕的效率也能事半功倍。”

  “而事成之后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你亲口说出你离开的真相。”

  正中下怀的举动,也是直击心灵的审问,很明显,赛梅菲斯清楚神白须当下所有需要的信息,也包括神白须已经掌握的。

  而且她还知道神白须所有的弱点,而其中最致命的,无过于他对自我原则的忠诚与对自我选择的践行。

  为了那个答案,她可以舍弃她所拥有的一切。

  说是为了那个答案,其实,就是为了他这个人。

  而神白须呢?他听着赛梅菲斯夸夸其谈所说的一切,他的心中无波无澜,而在对面的赛梅菲斯也确实感受不到神白须任何的情绪与想法,但她笃定一件事,他绝对会妥协。

  他不会放弃缇娜这条路线,当然不是为了所谓的救赎,而是缇娜的这个过程,在神白须终点的必经之路上。

  所以,他的回答是…

  “比安卡是和你一样在追寻真相与答案的人,她不会妥协,而撬开我的嘴知道一段往事也根本于事无补,当下世界蛇与学理会所面对的境况不过是曲心折叠引擎技术的成与不成,拾荒者位高权重,对于终焉有着根本性的影响,哪怕你是一位有着天灾级影响实力的维序者,也无法改变民众对于终焉的信任。”

  “缇娜是无辜者这无可争议,可她的死理当顺应法律流程记录在案,拾荒者未报先决,这已经违反了执政组织不能直接干预科学实验的规定,那么作为督政组织的幻影剑理应当仁不让,根本就不需要民众再去口诛笔伐什么。”

  “你倒是心胸宽厚的大仁大义,和我这个杀人罪犯讲起等价交换来了,无论选与不选做与不做,你都阻止不了我破坏终焉柱与接下来对实验体缇娜的规划,而在这之后,你才是那个真正需要面对群众与学理界口诛笔伐的罪魁祸首,因为基因学与人体实验。”

  还是那句话,神白须的身份并不是真正影响终焉的第一定律,而是他的实力。

  而赛梅菲斯似乎也被潜意识里的印象迷惑了,她忘了,眼前的这个是神白须征御,当世的国际通缉犯,不再是曾经那个会因为过敏而躺进医院病床的安可赫尔菲斯了。

  他的实力已经成为可以角逐任何一个国家乃至世界的天秤一角。

  所以,纵使强如赛梅菲斯,也没有做决断的能力,而这,也是她有生以来第二次感受到那种有心无力的无可奈何,而两次,都来自于同一个人。

  “可要复活一个已死之人,一个被机械与血肉混合支撑起来的傀儡,仅仅只是更换一颗心脏还远远不够。”

  “我同意你说的换心手术,但我要你来做,我不相信除你之外的其他任何人,也不需要,只能你来做,即便凯婕尔娅是有着创生法则的维序者,我也不信任她的能力与立场。”

  “所幸医药协会在你的管理下并不崇尚权威学,只是对于虚空污染这一医学开发的方向稍有偏斜,而你,你不应该笃定一项从历史中无迹可寻,在今后也不会出现的理论概念。”

  “利用虚空污染的契机开发人体本源的生理实验这根本不可行,对于虚空源的治理,库梅菈所制作的终焉柱早就已经开了先河,你走在错误的方向。”

  “再者,即便维序者的身份如何的举足轻重睥睨一方,也是终焉一手建立起来的执行组织,纵使你赛梅菲斯在医学界只手遮天,可先你而行的维序者足足有八位,更何况其中六位都是终焉一手培养出来的,势单力薄却想逆水行舟,螳臂当车愚不可及。”

  “顾头不顾腚赛梅菲斯,与诸如这样的白痴做生意纵使有天大的本钱也都会亏得一本不剩。”

  打一巴掌给个糖,恩威并施的手段神白须似乎用的相当熟稔,而用这种手段对付一个技压群雄且位高权重的维序者,才更是狂妄自大。

  可,他是神白须征御,而另一个她,是赛梅菲斯,而且他说的那句只相信她,让她有那么一刻恍惚了。

  “我接受。”

  神白须眉头一挑转而又一皱,他微眯着眼看着赛梅菲斯,后者莫名的有恃无恐让他有些不爽。

  可神白须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赛梅菲斯能这么有底气觉得自己会信守承诺。

  事实是,如果神白须更无耻更没有原则一些,他所做的一切都会相对轻松很多。

  没办法,道德是失去为人身份的第一条底线,而他,他不想突破这个底线。

  “你会输得很惨的,赛梅菲斯。”

  “怎么?你关心我?”

  啪嗒————

  神白须不知道哪里从口袋里摸出来一根棒糖丢给远处的赛梅菲斯,好像逗小孩似的真就打一巴掌给一颗糖,后者接下后微皱的眉头一挑。

  “别在这碍我的眼又浪费我的时间了。”

  啪————

  “菲利克斯肯恩,商盟会菲利克斯家族的嫡长子大少爷,毕业于布洛维娜研新学院后在金摇篮进行科研实习的天才高材生,商盟会的大人物,安金斯高瞻远瞩能挑出你这么颗金子,也不枉为终焉历届最长在职总执行这一殊荣的名誉,看样子分部终焉重工业部门今后的部长有着落了。”

  哪知道赛梅菲斯一个响指直接解开了这片天地停滞的时序,下意识听到声音的威格利转身猛的一愣,在即将鞠躬行礼的时候赛梅菲斯摆了摆手示意作罢,他只得向后一退给两人更多的交涉空间。

  赛梅菲斯递出手,神白须微微眯眼,缓慢递出手后被赛梅菲斯很快握住,并且在持续了十多秒后都没有放开,直至神白须用力一抽后者才堪堪放手。

  而也在这一刻,周围行动工作人员的目光多多少少聚集了过来,在短暂的瞩目后又继续进行自己的工作。

  “赛梅菲斯女士!您怎么突然到下面去了?”

  在管理部门大厦楼顶的,一位身着分部终焉人事部门制服的女人,手里拿着一份档案资料在上面喊道。

  听到声音的赛梅菲斯并未回答,她看向神白须后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威格利。

  “威格利,你的导游工作就先到此结束了,老实说我不想抢你的工作,但这位商盟会的大少爷决定着今后终焉科研部门的外资问题,我知道你们科研部门缺一个主研发的研新人才,但很抱歉不是这一个。”

  “事后我会通知玛格给你记上一笔的,而关于你的终年总结我可以给你一个肯定的答复,明年的开春或许你就应该在终焉总科研部门单位进行科研工作了,祝你步步登高。”

  “不胜殊荣,长官。”

  威格利深深吐出一口气,对于突然临时决定更改日程的赛梅菲斯虽然觉得事出突然,可菲利克斯的安排能交给管理层人员进行交涉的确更有保障,更何况还是一位维序者。

  “赛梅菲斯女士!关于分部医疗部门的…”

  “够了安格娜特,目前分部研发部门的情况究竟如何人尽皆知,我就是真的把因子中枢器的制作蓝图给你们也是开发不出来的,且能够调动因子中枢器的操作人员整个克洛诺斯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你要医药协会签名这份合同的行为根本就是违规托大,甚至有些强人所难和胡搅蛮缠。”

  “大材小用,两个月前数媒控制仪事件的影响还不够大吗?控制仪报废的经费流失问题我还没跟你算呢,你就偷着乐吧。”

  “可是…可是!”

  “就算医药协会真的同意签下这份合同,日后中枢器管制问题的风险当下的研发部门能承担吗?控制仪事件管理层众目睽睽,因子中枢器更是国之重工不容懈怠,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当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况且,一台中枢器的定期维修管理所需要的资金,当下的医疗部门根本无法承担,术业有专攻,还是交给其他更专业的工作人员去做吧。”

  “…好吧…”

  年轻少女双手抱着档案资料低下了头,拉耷着个脑袋的模样有些许委屈,看得出来她确实很想争取这个机会。

  “……罢了,念在你也是救急心切,中枢器的问题我可以破例缓一缓通融一下。”

  “但医疗部门必须保证年底的效绩必须满额完成,不仅要填上控制仪事件的空洞,还要保证中枢器的使用效率,之后加上控制仪的问题一并写文呈报给医药协会,这事就算过去了。”

  “组织内诸如这种超额计算的问题已经太多了,就当是为了让我少跑一趟,好吗?”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梅姐!”

  “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是!…谢谢长官!”

  情况变化的很快,也有些戏剧化,看得出来这位少女和赛梅菲斯的关系很亲密,也看得出来赛梅菲斯很重视眼前这个少女。

  而后,威格利拍了拍神白须的肩膀,示意他接下来的问题都可以询问眼前这位大人物,后者点了点头,威格利向着赛梅菲斯深鞠一躬离开了。

  如此,一旁的少女也将目光看了过来,在对眼的对视之后她面色微红,似乎才想起来刚才自己失态的模样,赛梅菲斯不以为意,只是说了句去忙吧少女撒开腿就跑了。

  “怎么,还要我吩咐你一份工作吗?”

  见神白须只是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赛梅菲斯调笑道。

  “现在维序者职位还有空悬吗?感情当代科技的提升情况已经不是由民生状态决定的了,终焉科研研发两部的走向是越来越开放了,医药协会的事也管。”

  比起终焉的科研情况,神白须更在乎的还是医药协会,毕竟衣食父母,西方农业发展名列前茅,除去东方那个农产量大国之外,几乎是不愁吃不愁穿的富饶。

  而至于医学科技的发展,却总是落后于现代魔导学之下。

  并非魔导的超脱与超然,而是医学水准的要求太高,不是高材生就是创新型天才,诸如这种的人才资源万里挑一都不一定有,就更别说能推动时代脚步了。

  而魔导,却是最基本的,在巴古斯大陆中,魔导的上限每时每刻都在拔高,而上限高,就意味着资源与开发程度越辽阔,这片大陆无垠的生命力仍时时刻刻在向世人展示她的强悍。

  “如果你能把犯罪的心思放在维护治安与建功立业上,终焉九位维序者的行列未必不能破格再多出一位,只可惜明珠暗投,再是万里挑一的天纵之才也无济于事。”

  “琉璃河事件之前,御神策不是已经向你递交维序候补的申请书了吗?安可赫尔菲斯的身份都已经录入数据库中了,在资料信息登录维序者档案库的那一刻,你真的没有半点犹豫过吗?”

  赛梅菲斯走过神白须,后者默契的跟上,在同时穿过传送矩阵的那一刻,前者牵住了后者的手,神白须不知不觉时,就跌入另一个空间,转瞬即逝的一刻后,硕大的“终子离合塔”主动轴便映入眼帘。

  这一刻,他才真正走入克洛诺斯城区分部终焉的科研部门,而在这里,才是真正世人不得而知的科技时代广场。

  远处空间投影枢纽罗列成排,作为前往各部门的便捷通道,条条成道宽广无限的航道上不断的有战机试飞,轰鸣声震耳欲聋。

  右边,是科研实验场地,“宙反动力炉心”的工程架构框架,它的运转保证着半个科研部门资源与电力能量的生生不息,无限能源,即是当下时代科学的主旋律。

  时代的蜕变自然步步高升,科技的阶梯在前行者的脚下不断开拓,用科学来改变生命已经成为可能,眼下的分部终焉科研部门就是具象化的真理,仅仅只用肉眼,就能体会到那蓬勃的能量。

  “如果当年你作为安可赫尔菲斯一路走下去,在比安卡的培养下,能不能创建比巴伦比斯凯恩更伟大的成就?”

  这个问题掺杂了太多赛梅菲斯的私心,以至于她自己都有些感慨唏嘘。

  而一旁的神白须,看着当下如日中天的科技时代的壮观也无波无澜,他抽回了赛梅菲斯抓着的手。

  “这个时代不需要已经死在旧时代的人的理念,就像他们的成就一样,只会永远向前走。”

  “困在回忆里的人都懦弱,你也是吗?赛梅菲斯。”

  赛梅菲斯愣神,却也心有不甘,她自然知道,两人之间的现在已经隔着一层可悲的薄膜了,而今后未来的道路,这薄膜一定会越来越厚,越来越远。

  所以她也逞强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理了理发鬓贴在耳后,再看向他后,后者用脑袋指了指远处的终子离合塔,而再远一点,就是整个硕大的科研部门,其规模形同一整座军事航空机场。

  咔哒————

  嗡————

  在一枚“置换枢纽手环”落地后,一架装载“蓝恒能动超迁引擎”的,酷似一架超跑的机动载具凭空构建。

  赛梅菲斯从腰后口袋抽出一副蓝框紫透镜的墨镜戴上,一声响指后,那超模甚至可以用“绝艳”形容的机动超跑展开刀刃一般的双车门。

  这是一款由“兰斯法尔”汽车生产商企业私人订制的一款动能性机动跑车。

  如果要介绍这辆超跑的能动力,那就必须要在这里介绍一下国际顶尖超跑生产企业“巴特莱戈”了。

  总公司坐落于宙斯城区,在二十年前由旧贵族“菲德里西斯·巴特莱戈”创立,凭借其优秀的动能与审美走秀全球,是驰名全国际的汽车生产商企业,仅在十年内便扫清全行业,傲立全国。

  其生产主旨结合“速度,机动性,激情,能动力”四位一体,在旧社会不仅是身份的象征,更是奢侈品的代表,凸显人格魅力与主观审美的超绝技术作品。

  而兰斯法尔便是巴特莱戈企业旗下首席设计工程师组织,结合全球“最顶尖,最前卫,最影响力。”三最合一的跑车设计师组成的超时代制作团队。

  十年前,暴风雨事件平地起惊雷,奥伦西斯金剪刀革命紧随其后,旧贵族遭受前所未有的毁灭性打击,失去在政治层次的所有权利与发言权,自此,旧贵族成为了“封建统治”的代名词。

  凡是与旧贵族有染的执政官员一律罢免终身不受录用,这无疑是一场大型社会淘汰风波,作为奢侈品代表的巴特莱尔汽车生产企业自然也难逃其祸,一并遭受打压且险些破产。

  随着旧贵族的陌路,曾由旧贵族统治与流通的产业链阶级自然树倒猢狲散,任何带有旧贵族标签的企业一时间趋之若鹜,纷纷破产和濒临破产。

  也就是在这时,因为旧贵族企业力的退场,导致社会资源的资产阶级中空匮乏,大批市场无法运转经营,导致中产阶级与无产阶级的市场情况失衡,市场资源管控与贸易渠道的堵塞使得人民群众纷纷上报终焉民政机构,以求当时作为民政机构总执行的奥伦西斯给个说法。

  而他们的声音与要求,部分则如下。

  “我们只是不要剥削与压榨,却也不想生产的营生无人购买与贩卖,市场需要调度也需要管理,供不应求的状况频频上演,有钱没地方找合资人我怎么创业啊?”

  “土地哪里都是,人也哪里都有,但没有地耕的农民这种情况你见过吗?旧贵族消亡后余下的企业周转不动的渠道怎么疏通啊?民营企业就是人多力广却也是要吃饭的。”

  “你们既然要表明态度开发基层阶级的经济发展,为什么又还要空悬中层制度的管理规格,试问一个无法流通经济的市场如何进行经济改革?”

  “旧贵族阶级的投机倒把是破坏生产的主要问题,如果机会主义执政的时代已经成为过去,那么民众的民营经济阶级就应该拥有市场的开发权,你们终焉既然明文规定市场可以被需求调度,却为什么又私自承包国有企业的开发管理权,就为了更好的周转控制基层阶级向上经济运输吗?”

  “你们要是不愿意把旧贵族市场的空缺交给民营阶级,就把民营阶级的福利提高到国运渠道,这样至少我们不会为了周转市场买卖而停滞生产,中高层这么一块肥肉,难道机会主义执政分子就没有一个眼馋的?”

  这最后一句可真谓铁齿铜牙了,机会主义执政阶级这样的话也敢说出来,可你别说,奥伦西斯还真就采纳了,还特别做了表率。

  迫于民众需求的急切,民政机构连同政务机构不得不携手积极改革市场,而这,也是“人造太阳”运动的来源。

  由“奥伦米尔”,“弗莱尔茵”,“腓特烈”三大家族结合而成的市场管控机构开始组成,以“重启市场资金链调度市场资源人人有责”为主旨,开始改革市场经济分配情况,以“劳多者多得”为核心管理的市场开始逐渐抱团重组,如此,昔日没落的旧贵族管理企业开始悉数如雨后春笋般起死回生,而其中,就包括由弗莱尔茵家族接手的巴特莱戈汽车制造商企业。

  而赛梅菲斯,便是弗莱尔茵家族第“二十三代继承人”,在她担任医药协会会长以后,巴特莱尔旗下兰斯法尔设计团队为年轻的赛梅菲斯设计了一辆革新时代的“机动性动能超跑”,以作为庆祝的赠礼。

  全球仅此一辆,是“博特莱托”系列超跑的初号机,全世界唯一一辆装载“蓝恒能动超迁引擎驱动”的动能跑车,其能动力超越一架终焉军备化的武装机动战机,“弩级迁跃者”。

  轰————!!

  沸腾的引擎声浪汹涌澎湃,如同重鼓一般锤击着碰撞着神白须的耳膜与神经,那汹涌的滚滚声浪是每一个男性都醉生梦死追求的极致艺术,哪怕是神白须,也都不可思议的挑起眉头端详起了这件惊为天人的艺术品。

  神白须微微端详了一下这非凡绝伦的工匠之作,车身呈黑蓝色格调,采用曲线型流光技术,鹰眼探照灯,丝滑贴线车身完美弧度,几何形搭配车身美轮美奂又不失庄重,更博人眼球的还当属后背引擎车盖,工业机动装载外观堪称机械心脏,聆听每一声心跳的呐喊。

  这的确称得上一件艺术品,完美的工业技术结合体,能动力现代化跑车,最要命的是神白须能感受到这辆跑车的能量驱动在不断提升,凭借感知能力才知道,蓝恒能动超迁引擎已经被赛梅菲斯私自改装为了一枚“宙反动力炉心”,装载无限能源的跑车,它的使用规模已经可以媲美一艘空母战舰了。

  “怎么?看傻眼了吗?我知道你们男人最喜欢这种现代机械化的工业制作品,特地开出来给你看的喔,想要吗?如果你现在跪下来舔我的脚,说不定我会大发慈悲的送给你呢。”

  “看样子《星群像》时代杂志里头有关富人生活风貌的报告是虚构的,有钱并不能决定素质与教养,诸如你这种,就算用金水玉脂浇筑也都只能是一推就倒的豆腐渣工程。”

  “你信不信只用两秒,我就可以把你这台殿堂级的收藏品拆成巴掌大的废铁?”

  “是吗?拆掉它你会开心吗?狠下心毁掉一件原本完整无瑕的物品会让你在心理上获得满足对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就拆掉好了,拆啊。”

  这话莫名阴阳怪气的,就好像在说这两人的关系一样。

  赛梅菲斯摘下眼镜,有意无意间的话语就贴了上来,眼下两人不过一指的间隔,她银色恍如琉璃月的眸子中映着她不甘心恨又不甘心爱的那个人,仿佛岁月早已破碎的明镜一般,闪着刺眼的光泽。

  只是下一刻,神白须率先错开视线,见了他这般变态的赛梅菲斯再一次肯定了心中的又一个猜疑,因此,她竟满意的笑了。

  “有钱人就是好过日子,这一辆车怕不是能买下一整个分部终焉,要不然怎么能算是奢侈品呢。”

  “说小了,能买下一整个安格里德城区。”

  是的,众所周知,弗莱尔茵家族是作为当前西方商政两界拥有最高贸易权的企业,它所拥有的财力是神白须之前所在的盘龙会都望尘莫及的。

  而市场管理三大家族前者奥伦米尔主张科学与魔导技术,是目前西方拥有专利项目仅次于终焉总科研部门的企业,可谓俯瞰国际。

  而其后的腓特烈家族则是军事化军备最大的受益人,军火对于他们只是家常小菜,其作为国际军火交易商最大受益人,发财可谓一刻万金。

  而哪怕是腓特烈家族这样的巨资雄财,对比弗莱尔茵家族也不过九牛一毛,而之所以只能望其项背的原因,就在于赛梅菲斯是医药协会的会长,这个身份不仅代表着学理会医学界的绝顶,还代表着国际医学科研发展的最高处。

  乃是四国都翘首以盼的医学考研开发管理机构。

  而弗莱尔茵家族所拥有的全部财力据终焉税务局可靠消息,足以买下西方国家十分之四的领土面积,这里的土地面积包括所有建筑与生命数量,如此可见,作为弗莱尔茵家族继承人的赛梅菲斯,坐拥何等的万贯家财。

  只不过,眼下的这个神白须征御,最不在乎的就是金钱。

  “诶,你要自己走过去吗?真不领情,我都已经暗示的这么明显了。”

  “你们贵族不都讲究个正式与规整?邀请这种正式的优待难道还需要暗示?你那车子太挤了,硌屁股,我不喜欢。”

  如此他这么一说,就真是金子也都黯淡了,赛梅菲斯也是一瞬间就觉得这辆殿堂级的藏品已经变得毫无价值了。

  而眼下的气氛,也已经到了不得不分道扬镳的情况了,一旁看着那台跑车的赛梅菲斯是觉得越看越越碍眼,以至于有些心烦意乱的。

  神白须看着远处的终子离合塔,总有一种惆怅在心中压抑着也是在望向那高塔背后的云彩,才悄然若揭的释然了些。

  “没有驾驶证就上路让行车管理部门逮到是会扣效绩和值岗点数的,我连工资都还没跟人家谈,您这车的保养费我可花不起啊,长官。”

  开学季的风走过萧索的秋季后,又俯瞰了冬季雪皑的白澈,时间白驹过隙,终在回忆中马踏而来,在揭开那扇不知名思念的窗台后,来的访客仍旧面容不改。

  机动航空战机起飞的引擎轰鸣声仍旧在耳畔如海浪一般潮起潮落,赛梅菲斯像是没听清的捋起耳发,又好像听清了似的有些面色微红,对于那句话的言外之意装作不以为意。

  ‘黛米尔,你对学术权威的辩论证明有点锐利啊,照这么看,尚文治学院的掣宪不就是空头支票了吗?怎么,你要起义啊?’

  他当年走的很果断,好似和往事纠葛划清界限的一般潇洒,尽管好似了无牵挂,可实则背后的不舍却也是以泪洗面。

  而他自己也说过,在哭过以后,人就必须要成长,懦弱的人才会揪着回忆里的温暖不放不舍,倘若明天还近在眼前,其实想走的路就一直在脚下。

  “从神骁走了一遍人情世故以后,你倒是莫名的处事圆滑了,再想想你通缉犯锐利而又刺耳的棱角,倒真不像是眼前人了。”

  “既然你可以毫不在乎的无所谓,我也没必要对于过往的纠结耿耿于怀,你渴望自由我却也不受禁锢,而追求自由又往往需要付出代价,你这可怜之人身边仅存的遗物也不过曾经的夙愿……”

  “送你了。”

  她毫不留恋的将驱动环丢给了神白须,就像随手扯下一页自己读到的不喜欢的段落节选一样随意。

  而在看到后者慌乱接住的动作后,她更表现的是毫无遗憾一样转身就走了。

  “你觉得我有闲余的百藏川去保养这么一台惊为天人的工艺品吗?更何况还是一台带着兰斯法尔惊为天人的私人订制的名牌,就是我真的随便找家回收店倒卖出去,也都会立刻被终焉行动小组的执行员逮捕吧。”

  “驱动环的识别信息上有一份属于弗莱尔茵家族的附属账户,是我自己的。”

  “倘若哪天你真的饿得没饭吃了,又或者最终计划终于面临失败,或许可以在你穷途末路时另开一场新的人生,仅限一次。”

  “这世上要是真有那么多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和铺成的道路,或许我的人生真能少绕不少弯子,可事实是,无论是现在还是曾经,金钱在我看来也都仍是毫无意义且无法弥补过失的东西。”

  因为他真正属于的,是那片白皑雪峰下的绿茵。

  他并不向往城市的生活,也不憧憬那些摩天大厦的壮观与星罗棋布的繁华,他本就应该是一个平凡的,平庸的,在自我行事准则之内自由自在的人,一个游牧民。

  他不相信金钱能够改变命运,它仅能改变一个人的生活,这世上某些艰难的道路无法用金钱来铺就。

  而赛梅菲斯离开的脚步仍旧没有停下,她面朝神白须向后退步走去,不管他说什么样的话,他的视线注视着哪里,她都面向他而向后走。

  “跟我说什么,我又不在乎。”

  轰————

  她把那副墨镜潇洒一扔给神白须后,化作一道白虹转瞬即逝,只眨眼间拔地而起直冲天穹。

  神白须接住那墨镜后看向那道无限拔高没入云间的虹光,又看了看手里的驱动环,再看了看眼前那辆无可挑剔的工艺品,自顾自说了句有钱了不起了后,用驱动环把车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