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三国:开局截胡鬼才郭奉孝》

  郭嘉面皮抖动,

  纵横半生,这般诛心之文确属罕见。

  陈琳那篇檄文虽言辞锋利,终究顾忌刘备宗室身份,

  未敢辱及先祖。

  然李佑此獠,

  非但毫无底线,更是独创二字贯穿全文,

  阴阳讥讽无所不用其极。统帅者若连口舌之辱都受不得,”

  “何以统御三军?”

  荀攸摇头苦笑,

  “只是你这般骂法,确实教坏了翼德将军。”

  “名师出高徒,”

  李佑笑容狡黠,

  “三哥天资卓绝啊!”

  帐帘忽掀,

  刘备负手而入。伯川!”

  “日后少教翼德这些浑话。”

  “待学堂开学,定要他回炉重造!”

  提及张飞,刘备额角青隐现,

  “哪有统帅整日污言秽语?”

  “这个...”

  李佑讪讪道,

  “三哥帐下将士倒是学得颇为起劲...”

  见刘备面色愈沉,

  急忙搀其落座,殷勤捏肩。玄德公息怒,”

  “属下保证不再......”

  话音未落,

  刘备已扶额长叹。现在学都学会了,不教也晚了。

  要不来个以毒攻毒,给三哥再下剂猛药......

  刘备沉默不语。玄德公别当真,玩笑话......

  见刘备手按剑柄,李佑赶忙收起嬉笑告饶。伯川先别闹了。

  刘备正色道:

  当务之急是商议如何对付袁绍。

  我们将粮草屯在界桥,通过水路运来信都,虽方便,但真能瞒过袁绍吗?

  恐怕瞒不过。

  郭嘉插话道:

  不过无碍。

  此话怎讲?刘备疑惑。

  郭嘉笑道:

  袁绍帐下与咱们不同。

  能看破此计的不得重用,得重用的又看不破。

  刘备叹息:

  可惜了四世三公的家业!

  河北多豪杰,尽是壮士啊......

  信都以东的袁军大营。

  疲于奔命的士卒在荒野扎营,鼾声此起彼伏。

  许攸帐内。

  沮授醉卧在地,酒坛散落,酒气熏天。

  许攸屡次想赶人,见他颓唐模样又不忍。

  盯着冀州地图,许攸指尖在城池间游移。玄德千里奔袭却不缺粮,运粮队伍竟未暴露?古怪!

  瞥见打呼的沮授,许攸啐道:醉死算了!

  忽地拍案而起:原来如此!

  他冲出营帐,帐帘掀起寒风。

  原本醉醺醺的沮授缓缓支起身子,盯着晃动的帐帘,指节攥得发白。

  良久,低语:

  子远......

  愿你功成......

  帐前狂风呼啸,

  许攸立于袁绍军帐之外,

  虽已入春,但平原上的风依旧猛烈,吹得他发丝凌乱,难以睁眼。先生,”

  守帐士卒面色为难,“主公正在歇息,严令不许打扰。”

  许攸强压心头火气,语气恳切:“我有要事需立刻面见主公,若你为难,不必通报,我自行进去,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士卒犹豫不决。

  他不过是个小小兵卒,哪敢违逆军令?今日若放许攸进去,袁绍若无动于衷,倒霉的只能是他。

  况且,这位子远先生若真得主公器重,又怎会连帐门都难进?

  许攸暗自恼怒。

  刘备区区一篇檄文,便让袁绍率数十万大军连夜奔袭,如今将士疲惫,身为主帅却酣然高卧,军心何能不散?

  正欲再言,忽见帐内人影晃动,许攸顿时怒上眉梢。那是何人?为何能自由出入?”

  “回先生……那是公则先生,主公特许……”

  许攸一时语塞。

  蓦地——

  “何人在外喧哗?!”

  袁绍怒声传来。

  守卒浑身一颤,垂首而立。

  许攸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主公,攸有急事求见!”

  帐内沉默片刻,袁绍声音懒散:“何事非得扰我安眠?”

  又过半晌,才听一句:“进来罢。”

  许攸苦笑入帐。

  抬眼便见郭图斜倚一旁,眼中尽是不屑,甚至还冲他翻了个白眼。

  许攸一怔,随即恍然——

  这厮莫不是以为我来争宠?

  荒唐!

  他压下厌恶,不再理会那谄媚之徒,径直对袁绍道:

  “主公,攸有一计,可破刘备!”

  袁绍略抬眼皮:“哦?当真?”

  “绝无虚言!”

  许攸斩钉截铁,“请主公取地形图一观!”

  袁绍的目光移向郭图,对方只是耸肩摊手,显然也猜不透许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许攸见这二人当着自己面目光交汇,气得浑身发颤,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主公?”

  “嗯……”

  袁绍回过神来,见郭图没有开口的意思,便打算听听许攸的提议。

  他向帐外的士兵招了招手。

  那兵卒小跑进来,早有准备的侍从立刻将冀州地形图在案上铺开,随后单膝跪地行礼。

  袁绍再度挥手,士兵这才退下。

  目睹这一幕,许攸几乎怀疑自己眼花了——眼前这位主公哪像四世三公的家主?倒像是个束手无策的孩童!那地图明明一直摆在案头,他进帐时就已瞧见。主公!”

  许攸强压怒火正色道,“刘备长途奔袭深入冀州,粮草却源源不绝,此事必有蹊跷!”

  他的手指重重戳在信都位置。此地距平原千里之遥,刘备的粮草要么来自巨鹿,要么走水路经界桥转运。

  可巨鹿紧邻邺城,他断不敢将命脉置于险地!”

  许攸斩钉截铁地断言:“刘备粮仓必在界桥!”

  “哦……”

  袁绍不咸不淡的回应让许攸愈发焦躁,只得继续进言:“明公!刘备连夺三城士气正盛,此时硬拼实非良策。

  若派奇兵突袭界桥,定能乱其军心!”

  袁绍盯着地图踌躇不语。

  郭图见状立即上前解围——他虽不知刘备粮草虚实,但很清楚主公需要台阶:“主公,三军将士摩拳擦掌只为决战,临时变更战略恐伤士气啊。”

  “此言有理。”

  袁绍点头赞同。

  许攸差点气笑——这算哪门子道理?荒唐!简直荒唐透顶!

  “荒谬!”

  许攸怒发冲冠,“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岂能墨守成规?既知敌粮所在却按兵不动,与自断臂膀何异!”

  “大胆!”

  郭图抢在袁绍前头厉声呵斥,“你是在指责主公不识战机吗?”

  “我……你娘……”

  “放肆!”

  这次袁绍亲自拍案,“同殿为臣,竟对郭公则恶语相向!”

  “主公!”

  “出去!”

  许攸僵立原地,胸膛剧烈起伏,面色铁青。

  他猛然转身冲出大帐,却在门口陡然停步。

  怒火灼烧间,一句与昔日田丰如出一辙的话语,鬼使神差地从他牙缝里迸了出来。大胆!”

  许攸的怒骂声响彻营帐,

  袁绍勃然大怒:

  “把这狂徒拖下去,重责三十军棍!”

  “主公!”

  郭图循声望去,

  只见沮授踉跄入帐,

  满身酒气还未散去,

  跪地叩首道:

  “子远一片忠心,望主公开恩。”

  若要责罚,臣愿代受。

  “荒唐!”

  袁绍拍案而起,

  “军令如山,岂能儿戏?”

  沮授面不改色,

  重重磕下,

  青砖上绽开血花。主公明鉴!”

  又是一记闷响,

  额前鲜血直流。放肆!”

  郭图厉声喝道:

  “你这是在要挟主公不成?”

  “微臣不敢。”

  话音未落,

  第三记叩首已然落下,

  殷红浸透青砖缝隙。够了!”

  袁绍颓然跌坐,

  摆手叹道:

  “罢了......都退下吧。”

  “下不为例!”

  “多谢主公!”

  话音未落,沮授已大步离帐,伸手扶起颤颤巍巍的许攸。沮公!”

  许攸急忙反手托住沮授的肩膀。

  袁绍虽说要罚他三十军棍,可棍子还没落下,沮授便冲进了中军帐。

  说到底,许攸的伤哪里比得上沮授?

  “你这样的聪明人,何苦如此?”

  许攸心疼道。

  这并非虚言。

  袁绍终究念及沮授劳苦功高,心软了。

  若未心软呢?

  死谏!死谏!

  谏言成败尚且不论,但以死相逼者,岂能全身而退?既已闹得这般阵仗,便再无回头路——要么主公纳谏,要么血溅当场,方显谏臣之志。你是我请来的,我绝不能让你出事。”

  “沮公……”

  “子远。”

  沮授忽然停步。

  许攸回首,见这位七尺男儿竟满面泪痕,额角鲜血与泪水交融,亦不擦拭。你已替我尽力,余下的事……与你无关。”

  “这……”

  沮授淡然一笑,“我知你心中所想,无须自责,按你的心意行事便好。”

  许攸凝视着他,心潮翻涌。

  共事多年,此刻方觉与他如此共鸣。沮公,那你呢?”

  “我?”

  沮授闭目,泪仍不止,“自有天命……”

  ……

  深夜,刘备刚熄灯躺下,帐外忽传来窸窣响动。

  他起身时,熟悉的声音已至帘外:

  “玄德公?可睡了?”

  未及应答,李佑的脑袋已探入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