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三国:开局截胡鬼才郭奉孝》

  到那时莫说胜负难料,单是折损的兵马,就足够让张辽无颜面对主公。

  想他张文远惯常劫营破敌,若反被丁奉偷袭得手,岂不是终日打雁反叫雁啄了眼?

  太史慈这把火不仅断了敌军退路,更将濒临险境的张辽全军拉出泥潭。

  难怪张辽由衷赞其为祥瑞,确是发自肺腑!

  原定计划本是张辽亲赴山林 ,太史慈留守接应。

  若按此行事,

  最多不过逼退丁奉,斩获两三千敌兵——野兽见火尚知逃窜,何况训练有素的士卒?

  这本是为挫敌锐气的权宜之策,

  谁知太史慈这把火,

  竟将上万敌军困作瓮中之鳖,生擒主将丁奉不说,更创下全歼敌军的辉煌战绩。

  这般功勋,怎不让张辽欣喜若狂?

  可世间悲喜从不相通,

  庐陵城内,

  闻听丁奉全军覆没,

  宋谦如坠冰窟。

  此刻他正绕着诸葛瑾不停踱步,面沉似水:

  “子瑜先生!”,

  宋谦厉声质问,

  “丁将军依先生之计埋伏山中,如今兵败被擒,先生作何交代?”

  “将军此言差矣!”,

  诸葛瑾拂袖冷对。

  他深知宋谦脾性——此人多年不得晋升,既因不谙逢迎之道,更因墨守成规至极。

  守规矩本是美德,

  但过分拘泥往往意味着怯于担当。

  为谋士者,

  虽喜循规蹈矩之人,却需其愿共担风险。

  岂能事成则居功,事败便诿过?

  诸葛瑾早知自己计策欠佳,心里早有准备,原打算等丁奉败退回城便将责任推给他,谁知丁奉竟全军覆没,连人都被俘了,这还能说什么?

  他故作惊讶,随即皱起眉头道:

  “我的计策本是让丁奉将军在山口设伏,挫一挫张辽锐气,可没让他贸然出击硬拼!张辽治军严明,丁奉以为夜色可趁之机,妄图偷袭中军, 了埋伏,退路被火封锁,万余人马无一生还,自己也身陷敌手——将军评评理,这能怪我谋划不力?”

  宋谦一时语塞。

  他本想归咎于诸葛瑾,可事实确如对方所言,是丁奉擅自行动。

  即便周瑜来断,也挑不出诸葛瑾的错处。

  但总需有人担责,不是诸葛瑾,便是他宋谦。

  诸葛瑾看出他的顾虑,淡然道:

  “将军不必慌乱。

  只要守住庐陵城,便是大功一件,诸过皆可抵。

  与其自乱阵脚,不如全力御敌,这才是转机。”

  “先生高见!”

  宋谦眼中重燃斗志。

  诸葛瑾暗自冷笑。

  江东将领多如宋谦这般怯战畏责,此人已算其中翘楚,如此军队焉能取胜?

  这些话,他自然不会明言。可……”

  宋谦沉吟道,“张辽士气正盛,我军却折损万人,守城已是勉强,如何破局?”

  “未必无解。”

  诸葛瑾轻捋胡须,一个“妙计”

  浮上心头。张辽借谷道火攻全歼丁奉,我们为何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宋谦眼睛一亮:“愿闻其详!”

  “将军客气了。”

  诸葛瑾笑意渐深,眼底寒意掠过,“先前您说过,你我同坐一条船——”

  “瑾,铭记于心啊。”

  宋谦:“……”

  “先生何必耿耿于怀!”

  宋谦讪讪道,“此前言语冲撞实为公事,还请先生以大局为重!”

  诸葛瑾心中嗤之以鼻。

  读书人鲜有不记仇的,但诸葛瑾的智慧更胜一筹。

  他懂得君子之仇十年不晚的道理,名节与胜负远比一时意气重要。

  他刻意展现出记恨的姿态,实则是对宋谦设下的谋略。

  毕竟诸葛瑾身份特殊,胞弟诸葛亮身在敌营,难免让人起疑。

  然而他偏偏反其道而行,摆出一副倨傲模样。

  这一招果然奏效,宋谦深信他胸藏良策,只是因旧怨不愿相告。

  为完成周瑜交付的守城重任,宋谦当即放低姿态:“先生莫要与末将计较,先前是我糊涂了!待击退张辽,定当奉茶赔罪!眼下还请以大局为重!”

  诸葛瑾佯装一愣,叹道:“将军高义,倒显得在下小气了。

  既然如此,我便再献一策。”

  他略作思忖,继续道:“方才所言山路,张辽能断,将军亦可断之。

  庐陵山东西两处山口,张辽自东而入,粮草必由东口输送。

  此道狭窄,将军可先遣一支奇兵暗伏城外。

  待张辽全军入山,即刻在山上备好滚石檑木。

  我军则闭城固守,待其粮草将尽,奇兵推下巨石堵死山口。”

  “山道经大火本就脆弱,再以巨石封路,短期内绝难疏通。

  张辽纵有通天之能,亦难解粮草之危。

  届时其军心溃散,将军以逸待劳,开城出击,必可一举擒贼!”

  宋谦眼中精光闪烁,越想越觉此计天衣无缝。

  作为守将,他深知山道易堵难通。

  此计若成,张辽插翅难飞;即便失败,不过折损小队人马。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稳赚不赔的妙策。先生真乃奇才!”

  宋谦立即奉承道,

  “若一切皆按先生之计,待我活捉张辽,定当为先生表功!”

  “那便先行谢过将军了。”

  诸葛瑾依旧神色淡然,毫无波澜,只是平静地看着宋谦致谢。先生!”

  宋谦再度唤道,

  “既有先生妙策,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挑选可靠士卒,命他们出城埋伏!”

  “自当如此。”

  诸葛瑾淡淡回应。

  望着宋谦离去的背影,诸葛瑾眼中首次浮现出一丝怜悯。

  此计看似天衣无缝,唯有一点他未言明,宋谦亦未察觉——

  一旦山路封锁,张辽便成孤军,粮草断绝,而困守庐陵的宋谦亦然。

  譬若山中二樵夫,互为仇邻,忽逢大雪封山,一人毁尽另一人存粮,

  试问,

  那樵夫岂会坐以待毙?

  必会疯狂抢夺仅剩之粮!

  此喻虽粗陋,却恰如其分。

  寻常攻城,断粮则军心溃散,

  但前提是——无粮可夺!

  庐陵城防薄弱,器械匮乏,

  唯独不缺粮草!

  此处乃江东粮道枢纽,张辽猛攻庐陵,正是为截周瑜粮道。

  诸葛瑾深信此计必断张辽粮草,

  然而,

  当饥肠辘辘的士卒发现一座粮足城弱的庐陵,

  会如何?

  宋谦未虑及此,

  诸葛瑾却心知肚明——

  当破城成为活命唯一出路,

  城外敌军将化作饿狼!

  念及此,

  诸葛瑾嘴角微扬,

  轻声自语:

  “瑾,不通兵略。”

  “但为张文远军中添一把火,”

  “尚可为之。”

  ……

  庐陵城外,张辽大帐。

  满面倦容的张辽掀帐而入,太史慈紧随其后。

  他径直落座主位,再无烹茶雅兴,抓起水囊仰头痛饮,

  饮尽便掷囊于案,连塞子都懒得盖。宋谦这厮抽的什么风?往日围城试探皆无这般顽强,今日攻城为何仍如此艰难?”

  “莫非守军知庐陵要害,故死战不退?”

  太史慈皱眉推测,

  “否则实难解释宋谦为何突然这般悍勇。”

  “绝无可能!”

  张辽嗤之以鼻。江东军心若真如此坚定,怎会被我们逼到这般地步?宋谦这般死战不退,其中必有蹊跷!”

  张辽沉默片刻,缓缓道:

  “庐陵被围,江东主力皆在桂阳与儁乂将军对峙,此时若分兵救援,周瑜先前布局便前功尽弃。”

  “何况南城已在我手,即便孙权想从建安、吴郡调兵,只要子龙将军镇守南城,援军绝无可能突破东面山口。”

  “庐陵已是孤城,援军无望,他凭什么死守?”

  太史慈挠了挠头:“或许他坚信能转危为安?我偶尔也这样,不过我是祥瑞之身,他可比不了……”

  “行了行了……”

  张辽无奈瞥他一眼,“庐陵守城器械匮乏,再耗几日必破。

  子义先别打扰,容我再想想。”

  太史慈见张辽陷入沉思,便自顾自低头摆弄手指。

  帐内寂静无声时,一名士卒匆匆闯入,单膝跪地:

  “报!东面山道突遭巨石封路,通道尽毁!”

  “什么?!”

  张辽霍然起身,二话不说拽起太史慈冲出营帐。

  二人率数百骑疾驰半时辰,抵达山口。

  眼前景象触目惊心——上百块巨石混杂土块滚木,将山路堵得严严实实,散落碎岩更是不计其数。

  张辽下马近前查看,亲兵急忙劝阻:“将军当心!这些落石刚堆不久,随时可能再塌!”

  “可查到何人所为?”

  “尚未擒获,但必是敌军所为。

  请将军宽限时日,末将定……”

  “不必了。”

  张辽摆手打断,“清理通道需多久?”

  亲兵仔细估算后为难答道:“至少十日……”

  “这些落石数量惊人,即便逐个推至山口外,也要耗费大量时日,没有十个月八个月,山道根本无法疏通!”

  “果然如此......”

  张辽低声自语,眉头紧锁,显然在深思对策。文远将军——”

  太史慈神色凝重地开口,

  “山路一断,我军粮草补给便彻底中断。

  若拖延日久,士卒断粮,只怕军心会动摇啊!”

  “宋谦打的正是这个算盘!”

  “子义将军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