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三国:开局截胡鬼才郭奉孝》

  他以一己之力与整个冀州谋士为敌,更讽刺的是,这场不对等的争斗中,长期占上风的竟是他郭图。

  平步青云全凭袁绍宠信,而今袁绍病逝,等待他的只有众怒。

  连素来不和的审配与逢纪也联手围剿,郭图只得逃离南皮,依附袁谭。

  袁谭比其父更难应付。

  他继承了袁绍的狂妄自大,却未遗传那耳根软的毛病。

  任凭郭图巧舌如簧,袁谭始终冷眼旁观。

  良久,袁谭开口:先生还未想出对策?

  郭图佯装沉思,实则心急如焚。

  什么天命所归重振袁氏之类的话早已说尽。

  若换作袁绍,早被哄得心花怒放,偏生袁谭不吃这套。

  袁谭逼近一步,

  实话告知先生,我已与刘备密谋。

  若审配再不发兵,便引刘备入冀州!

  先生若有良策不妨直言,若能助我,必保先生性命!

  待刘备踏入东光城,

  不如先生猜猜他会如何处置你?

  这......公子糊涂啊!

  此乃引狼入室之举!

  郭图脸色骤变,万万没想到袁谭竟暗中做出如此愚蠢之事!

  古往今来,征战之道最重者非兵法术略,

  而是大义名分!

  此乃亘古不变的至理,

  但凡师出有名,纵是虚张声势,将士亦当己方为正义之师,

  而正义之师必胜,自古天经地义!

  故而,

  军心士气皆可倍增!

  然袁谭所为,

  竟是将大义之名拱手让予刘备!

  助嫡长子正位,

  岂非最堂堂正正之大义?

  引狼入室?

  皆是审配所逼!

  袁谭怒目圆睁瞪着郭图,

  再有下次,

  唤我主公!

  ......

  不出所料,

  郭图未能提出任何良策。

  此人平日与众谋士周旋时尚可鱼目混珠,

  一旦独当一面,才疏学浅之本质立现!

  其处境自然凄惨,被安置在偏僻民宅中,饮食自理,连床榻都莫名坍塌。

  袁谭绝非仁善之辈,

  岂会对无用之人虚礼相待?

  刘备入城已成定局,袁谭却仍在等待。

  虽已收到刘备密信,却迟迟未开城门。

  他在等南皮回应,

  或者说是在给南皮最后机会——至少他自以为是。

  三日前发出的最后通牒,正是向有审配辅佐的胞弟索要兵权。

  若无援兵,

  谁都料得到他将作何举动。

  审配确实聪慧,

  远胜常人。

  袁谭虽未明言邀刘备入冀州之意,但相信其必能参透。

  他在等审配的最终抉择!

  深夜军帐中,

  袁谭独坐案前。

  左手扶案,右手执酒碗一饮而尽。

  醉意已浓的面容似笑非笑盯着帐外,恍若恶鬼临世。

  他不甘!

  不解为何堂堂袁氏嫡长子,才具地位皆远胜庸碌胞弟,却落得如此境地!

  他恨——

  恨父亲将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恨审配、逢纪宁佐愚弟也不愿效忠于己;

  更恨刘备大败其父,

  否则他仍是高高在上的袁家世子!

  然,

  无可奈何。

  袁谭犹如一头受伤的孤狼,拖着瘸腿蛰伏在暗处,伺机而动。

  可他已忍无可忍!

  身为四世三公的嫡长子,自幼众星捧月,本该立于万人之上,

  何须隐忍!

  “去他的!”

  袁谭一脚踹翻桌案,酒坛砸落在地,浊酒横流。

  不得不说,

  袁绍的本事他虽未承继,撒气倒学了个透彻!

  “报——”

  传令兵慌忙冲入军帐,单膝跪地,大气不敢出。

  一抬头便撞见这般场面,他区区小卒,哪敢言语?

  “说!”

  袁谭强压怒意,竟罕见地未迁怒于这无辜士兵。启禀主公!南皮使者已至东门,正在帐外候命!”

  “哦?”

  袁谭眉头一挑,酒意迟滞了思绪。

  良久,

  他才缓缓开口:

  “来者何人?就他一个?”

  “回主公,来人自称逢纪,仅他一人。”

  杀意骤起!

  袁谭双眼猩红,即便醉眼迷蒙,也立刻明白审配等人根本无意增援。

  派逢纪前来,不过是做做样子,

  所谓重视,

  不过是拖延罢了!

  “把这儿收拾干净……”

  “啊?”

  小兵一愣,想不通袁谭盼星星盼月亮等来使者,为何不急召见,反倒先清理营帐。我说——收拾干净!听不懂吗?!”

  袁谭的凶光吓得小兵连连应声,匆忙打扫。

  袁谭静立原地,纹丝不动。

  刘备大军压境,无论是否因他而起,对冀州皆是危局。

  他袁谭并非无义之徒,

  若有兵权,

  必与刘备死战到底!

  可惜,

  无人给他机会。

  既如此,

  谁也别想好过!

  桌案扶正,碎坛清尽,营帐恢复如初,仿佛从未狼藉。

  唯余浓烈酒气挥之不去。

  逢纪掀帐而入,拱手作揖:

  “袁家臣子逢纪,拜见长公子!”

  言辞滴水不漏——

  自称袁家臣属,称袁谭为长公子,

  既不承认效忠,亦不否认隶属,

  本是高明话术。

  可惜,

  本就暴躁的袁谭此刻酒意上涌。

  若论因果,

  只怪逢纪时运不济。既是我袁家臣子,”

  “为何不跪?”

  “这……”

  逢纪愕然,眼前的长公子,戾气更甚往昔。

  逢纪心中泛起一丝寒意,或许此行前来东光劝说袁谭,将是他此生最后的抉择。

  可这趟行程,又哪能由他说了算?

  如今冀州兵权在握的,

  可是那审配!

  他单膝跪地,

  抱拳行礼:

  逢纪拜见长公子!

  袁谭淡淡应声,神色间不见喜怒,

  先生此来,带了多少援军?

  启禀长公子!

  逢纪早已备好说辞,

  南皮如今自顾不暇,实在无兵可调。

  刘备大军压境,还望长公子暂避锋芒,以图后计!

  后计?

  袁谭嘴角勾起冷笑,

  如今的境地,哪里还有什么退路?

  他的手悄然探入怀中,缓步逼近逢纪。后计?

  寒光乍现,

  锋刃瞬间刺入逢纪心口,

  不如先为先生操办后事吧!

  ......

  逢纪死了。

  就这样倒在袁谭的刀下,死得猝不及防。

  他料到此行凶险,却怎么也没想到,昔日那个在袁绍面前进退有度的袁家长子,竟会露出这般疯狂的面目。

  早知如此,

  他宁可在审配手下忍气吞声,也不愿接这催命的差事。

  权力的欲望终究能让人面目全非,

  或许,

  这位袁家长公子从一开始就是这副模样,只不过为了赢得父亲青睐而刻意隐藏。

  如今这恶鬼稍稍显露真容,

  就要用他逢纪的性命来祭。

  何等讽刺!

  与审配、郭图、沮授明争暗斗多年,最后竟落得如此结局。

  细细想来,

  倒也不算遗憾。

  大丈夫既不能建功立业,死了便死了,想必也不会有人为他惋惜。

  或许还会招来骂名,

  不过都无关紧要了。

  逢纪死死攥着没入胸膛的利刃,倒在血泊中渐渐合上双眼。

  指间的力道一点点消散,最终撒手人寰。

  袁谭静立血泊中,

  看着逢纪面色褪尽血色。

  他知道,此人已经没救了。来人!

  一声厉喝,先前那名亲兵慌忙进帐,却被眼前的血腥骇得踉跄倒退。

  袁谭冷眼睨视这惊慌的士卒,厉声道:

  这点场面就吓破了胆,也配在军中效力?!

  扑通——

  士卒慌忙跪倒:

  小人该死,求主公恕罪!

  袁谭不屑地移开视线,与区区小卒置气实在有 份。

  他转而令道:

  传令下去,

  大开东光城门,迎刘备入城!

  亲兵如蒙大赦,转身窜出营帐,眨眼便没了踪影。

  袁谭不再理会,

  径自坐回主位,静静等候刘备的到来。

  夜色中的城头骤然亮起火把,城门轰然洞开。

  刘备率领数万兵马缓缓入城。

  他本不愿深夜惊扰百姓,但城门既开,只得传下严令命士卒不得喧哗。

  安置好大军,刘备便带着李佑等人去会袁谭。

  这位向兄弟举起屠刀的袁家长子,究竟生得何等模样?刘备暗自揣测着。

  待见到袁谭时,却发现此人相貌端正,全然不似想象中凶神恶煞。

  帐内横陈的尸首却破坏了这场会面。

  逢纪的 静静躺在地上,血迹已干。袁谭拜见玄德公!袁谭匆忙起身相迎。

  刘备只微微颔首,目光仍锁在 上。此人夜半来离间我们,我一怒之下......袁谭躬身解释,仓促间未及收拾,惊扰了玄德公。

  刘备摆手道:无妨。可那摊凝固的鲜血分明已存在多时。

  李佑冷眼旁观。

  这拙劣的把戏如何瞒得过人?用旧臣尸首作投名状,非但显不出诚意,反倒暴露出凉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