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武林大会-《一曲清歌笑流年》

  深秋已过,江南已入了冬,却并不严寒,只微微有一些冷气。

  清晨的青州城充满了烟火气,卖包子的,卖馒头的,剃头的,钉鞋的,各种小商贩已经走上街头,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两个衙役提着装满浆糊的小桶,来到往日张贴公告的地方,均匀地刷上浆糊,将一张纸贴在了公告栏上。

  衙役离去,周围便有人围了过来,有识字的便将公告上的内容念了出来。

  新任大炎王决定召开武林大会,推选十大门派,并将这一次盛会全权委托英帮办理。

  “武林大会?”

  “朝廷要选十大门派?”

  周围人顿时炸开了锅。

  “朝堂已经肃清,看来大炎王要开始整顿江湖了。”

  有清醒者不住地点头。

  “十大门派还需要选吗?不是早就已经有了?”

  “就算要选,为何要委托给英帮?英帮在哪里?怎么没听说过?”

  “护送大学士返乡的不是残梦楼吗?直接交给残梦楼来办不就可以了吗?”

  “对呀,残梦楼是大炎国第一酒楼,条件很便利啊,而且残梦楼不是还有御赐金牌吗?”

  “盘龙山庄也可以啊,不是说新王很器重盘龙山庄的少庄主漠秋痕吗?”

  “江南武林素来以大旗门为首,这次怎么让英帮抢了先?”

  青州远离原固城,王权的管理相对松散,氛围没有王都那般压抑,人们站在街头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尽情地发表自己的看法,议论这一则突然发生的事。

  人们议论纷纷,谁也没有注意到人群后面一个佝偻着腰背的男人,两只手拢在一起,低垂着头,蜡黄的脸上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像是没有睡醒一般。

  他听着其他人的议论,并没有发表任何看法,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他走得并不快,似乎腿脚也不好,依然佝偻着腰,这样普通的男人大街上一把一大把,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男人拐进一个巷子,过了一会儿,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走了出来。

  城门开启,他随着人流缓缓地离开了青州城,而后上了山。

  在山上拐了几拐,男人来到一处道观,纵身一跃便入了道观。

  道观极其偏僻,也不大,只有一间小小的道殿,后面带着两间茅屋,院子里杂草丛生,显然已经荒废许久。

  男人走到道殿后面,在其中一间茅屋门口轻轻叩了几下,推开门走了进去。

  “沉逸哥哥。”

  屋内有一张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见男人进来,女人抬起头看着他,满目都是担忧。

  男子上前将轮椅上的女子搂在怀里。

  “沉逸哥哥,怎么样了?”女子问道。

  “新王已经公告天下,召开武林大会,推选十大门派。”叫做沉逸的男人答道。

  被他搂在怀中的女人立即焦急起来:“不行,我们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找到楼主。”

  离开红山院已经一个月了。

  一个月前,据说宫九出现在南宫老爷子的寿宴上,与盘龙山庄漠秋痕一起平息了大旗门的危局,此后便失去了消息。

  这一个月他们东躲西藏四处辗转,却并没有找到宫九。

  “阿音,来不及了。”男人扶着轮椅上女子的肩膀,摇摇头,声音沉痛:“武林大会的公告已经贴遍天下,楼主不可能看不到的。”

  只要他看到,便会知道,那个人已经开始动手了。

  “沉逸哥哥,你知道的,事情不是这样的。”轮椅上的女子越发焦急:“他们是血脉至亲,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不该这样的。”

  “阿音,王权之下无亲情,大炎国只能有一个王。”男人抓着她的肩膀让她冷静。

  如今朝堂已稳,江湖已定,在那个人眼里,宫九已经没有利用价值。

  “可如果这不是他自己的想法呢?”女人问道。

  男人皱眉,反问道:“他是大炎国的王,谁能左右他的想法?”

  轮椅上的女子沉默了,好一会儿她重新抬起头,眼神决绝。

  “不行,我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

  她看向身边的男人:“沉逸哥哥,你会帮我的,对吗?”

  男人蹲下身与她平齐,用额头抵着女子的额头,亲吻她苍白的脸颊:“我当然会帮你,无论你想做什么。”

  “我们得走了,灰鹞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男人推着轮椅走出茅屋,刚一冒头,一支利箭破开空气呼啸而来,直射他的面门。

  男人迅疾后退,将轮椅拉回屋内,一脚关上了门。

  “他们来了!”轮椅上女子的脸色变得苍白。

  利箭插在门上,发出“咄”的一声厉响。

  紧接着,又有一支箭从窗户里飞了进来,男人调转轮椅,手中长剑飞起,箭尖碰在长剑上,去势被阻,向后反弹一尺之后落在地上。

  男人手中长剑还未落下,门外便有“咄咄”的声音接连响起,显然来的人不少。

  “阿音,躲在我身后。”

  男人推着轮椅让它错开窗户的位置,自己闪身贴到墙上,细细地聆听屋外的动静。

  “沉逸哥哥,你要小心,不要再受伤了。”轮椅上的女子忍不住担忧小声说道。

  他们逃出红山院,一路被追杀,沉逸哥哥为了保护她已经受了好几次伤了。

  八个黑衣人从道观的墙上一跃而下,手持长弓,身负箭囊,在院中快速移动,寻找最合适的位置。

  他们有的跃上道殿屋檐,有的攀上院中的大树,有的靠着墙根,手中长弓的方向全都对准了那间茅屋。

  在他们之后又有八人翻墙而入,手持长剑,小心翼翼地朝着那间茅屋靠近。

  他们似乎对屋内的人极为忌惮。

  领头的人摆了摆手,那几个拿剑的人便屏住呼吸,一点一点向茅屋的方向靠近。

  就在那几个人接近茅屋的刹那间,屋门忽然大开,一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窜了出来,刹那间就到了最靠近茅屋的那个人眼前,长剑从喉咙上划过,那人手中的剑还没有举起就倒了下去。

  黑影并未停歇,在那人倒下去的瞬间又来到第二个人眼前。

  鲜血飘飞,第二个人也倒了下去,第三个人才反应过来,立即叫道:“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