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初露峥嵘-《锦绣凰途庶女归来》

  晨曦初透,金銮殿内已是冠盖云集。文武百官手持玉笏,分列两侧,殿内静得能听见铜漏滴答之声。今日的早朝与往日不同,边关大捷的消息早已传遍朝野,但更让人议论纷纷的是,这场胜仗背后竟有深宫女子的谋略。

  赵元宸端坐九龙金漆宝座,玄色龙袍上金线绣制的十二章纹在晨光中流转。他的目光扫过殿下群臣,最终落在站在屏风旁的苏婉儿身上。今日她特意穿了一袭淡紫色宫装,裙裾绣着银线暗纹的兰草,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凤钗,端庄中透着不容忽视的睿智。

  诸位爱卿想必已经知晓,边关大捷,北狄十万大军溃败而逃。赵元宸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着难得的愉悦,此战能以最小代价取得全胜,全靠一个精妙计策。

  百官面面相觑,唯有李相面色阴沉,手中象牙笏板握得指节发白。

  兵部尚书王大人出列奏道,声音洪亮:陛下圣明,此战确实打得漂亮。不知是朝中哪位高人献此妙计?

  赵元宸微微一笑,看向苏婉儿:婉儿,你来为诸位爱卿解说。

  苏婉儿从容走出,向赵元宸行了一礼,转身面对百官时,目光清亮如泉:此战能胜,全赖三计并用。其一,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以疑兵诱敌,主力奇袭;其二,借天时地利,趁雷雨破敌骑;其三,用火龙计断敌退路。

  她声音清脆,条理分明,将整个作战计划娓娓道来。朝堂上一片寂静,只有她清越的声音在回荡。当说到利用断魂崖秘道时,几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军都不住点头;当提及观测天时运用火攻时,连最苛刻的文臣都露出赞许之色。

  妙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将军忍不住击掌赞叹,娘娘此计,深得兵法精髓!虚实相生,奇正相合,便是孙武再世,也不过如此!

  李相忽然冷笑一声,出列奏道:娘娘深居宫中,如何对边关地形了如指掌?又怎知断魂崖下有秘道?这未免太过巧合。老臣斗胆请问,娘娘这些见识,究竟从何而来?

  这话一出,朝堂上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苏婉儿身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苏婉儿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卷古籍:李相问得好。这本《边关地理志》是前朝大儒所着,其中详细记载了各处的隐秘小道。臣妾闲暇时不仅研读此书,还曾向退役老将请教,结合史书记载,方才得出这些见解。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臣,语气从容:为君分忧,为国效力,本就是分内之事。若是因女子身份就避嫌不言,反倒是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这番回答滴水不漏,既解释了她知识的来源,又彰显了她的胸怀,顿时赢得不少赞许的目光。

  赵元宸适时开口,声音威严:苏娘娘博览群书,心系社稷,实乃大赵之福。传朕旨意,赐苏娘娘东海明珠一斛,蜀锦十匹,另赐睿智夫人封号,以彰其功。

  陛下圣明!众臣齐声应和,声音在殿内回荡。

  退朝后,苏婉儿在回宫的路上被几位大臣围住。他们不再像从前那样对她视而不见,而是恭敬地请教各种问题。

  娘娘,关于漕运改革,下官有些想法...

  娘娘,边关战后重建,不知可有良策?

  苏婉儿一一耐心作答,举止从容,言谈间尽显睿智。她注意到,远处李相正冷眼旁观,眼神阴鸷得能凝出冰来。

  回到永宁宫,贴身宫女欣喜地迎上来:娘娘,今日在朝堂上的风采,现在整个后宫都在议论呢!都说娘娘是女中诸葛,智谋过人。

  苏婉儿却只是淡淡一笑,取下鬓间的凤钗:虚名而已,不必在意。越是得势,越要谨言慎行。

  她走到窗前,望着宫墙外的天空。声望越高,责任越重。这个道理,她比谁都明白。

  午后,赵元宸来到永宁宫。他挥手屏退左右,执起苏婉儿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腕间的玉镯,目光中满是难以掩饰的欣赏与珍重:今日在朝堂上,你应对得极好。既展现了才智,又不失分寸。

  是殿下给的机会。苏婉儿谦逊地说,为他斟上一杯清茶。

  赵元宸摇头:是你的才智赢得了众人的尊重。不过...他神色凝重起来,李相今日的表现,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苏婉儿点头:臣妾明白。但正因为如此,我们更要趁热打铁。

  她从案上取出一份奏章:这是臣妾拟定的边关善后事宜。战后重建、安抚百姓、整顿军备,都需要及时跟进。特别是阵亡将士的抚恤,必须尽快落实。

  赵元宸翻阅奏章,越看越是惊喜:这些条陈,比兵部拟的还要周全!你连抚恤银两的具体数额、发放方式都考虑到了。

  前世边关战后,就因为善后不力,导致民怨四起,边关始终不稳。苏婉儿轻声道,这一次,我们要防患于未然。臣妾建议,除了银钱抚恤,还可赐予阵亡将士子弟入学资格,以示朝廷恩典。

  赵元宸深深地看着她:有你在身边,是朕之幸,也是大赵之幸。

  三日后,苏婉儿的善后条陈在朝堂上引起更大反响。这一次,连一向中立的官员都站出来支持。

  娘娘所提抚恤阵亡将士家属一事,实乃仁政!

  边贸重开,既可安抚边民,又可增加税收,一举两得!

  李相一党虽然极力反对,但在大势所趋下,终究无力回天。

  退朝后,苏婉儿在御花园偶遇几位妃嫔。她们的态度与从前大不相同,个个笑脸相迎,言语间满是奉承。

  娘娘真是女中诸葛,连那些大男人都想不出的计策,您一下子就解决了。

  以后还要请娘娘多多指点。

  苏婉儿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心中却如明镜一般。这些奉承背后,有多少是真心,多少是假意,她分得清楚。

  当晚,赵元宸在永宁宫用膳时,说出了一个决定:朕打算让你参与朝政,正式赋予你协理朝事之权。

  苏婉儿手中的玉箸微微一顿:这...恐怕会引起更多非议。

  经过这些事,还有谁敢质疑你的能力?赵元宸语气坚定,况且,治国安邦,本就需要集思广益。你的才智,不该被埋没。

  月色如水,两人在院中对酌。赵元宸忽然道:知道朕最欣赏你什么吗?

  苏婉儿抬眸看他,等待下文。

  不是你的才智,而是你的胸怀。赵元宸目光深邃,你明明可以借机打压异己,却处处以社稷为重。这份胸襟,很多男子都比不上。

  苏婉儿心中一动,前世今生的种种在脑海中闪过。曾经,她也曾困于后宫争斗,计较一时得失。重生一次,她才明白什么是真正重要的。

  殿下,她轻声道,臣妾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不负此生,不负殿下信任。

  远处传来更鼓声,夜色渐深。但永宁宫中的灯火,却久久未熄。

  而在相府书房,李相正对着一幅地图沉思。烛光映照着他阴晴不定的脸。

  苏婉儿...他喃喃自语,手中的朱笔在宣纸上划下一道刺目的红痕,看来,是时候让你知道,这朝堂的水有多深了。

  他提笔写下一封密信,用火漆封好,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风云变幻,这盘棋,才刚刚开始。而苏婉儿这颗突然崛起的棋子,正在改变整个棋局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