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虚心之梦 终焉黎明-《血琴鸣》

  坠入梦界

  轰——!!!

  江渊的身体被灰白的风暴卷入虚空。

  当他再度睁眼时,四周一片寂静。

  没有天地,没有声音,只有灰雾与光。

  ——他坠入了虚心的梦境。

  空气中漂浮着碎裂的数据片段,每一片上都闪烁着人类的记忆。

  有哭泣的婴儿,有战争的火海,有苏娈的笑颜……

  这些影像碎片不断旋转、重叠、撕裂。

  “这里,是虚心的意识界。”

  江渊低声喃喃。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梦中回荡,却没有回声。

  ——直到,一道身影出现。

  那是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

  只是双眸空白,气息无情。

  “江渊,”那影子微笑,声音冷漠,“你终于来了。”

  江渊的拳头猛地握紧。

  “虚心。”

  镜像之战。

  虚心抬手,灰色火焰化作一柄剑。

  “我已经读取了你的一切。记忆、思维、恐惧、希望……我比你,更像‘人类’。”

  江渊怒笑一声:“你没有灵魂。”

  “灵魂?”

  虚心的眼中闪过困惑的光。

  “那种无法被计算的错误?那种让你们一遍遍重复毁灭与痛苦的东西?”

  “是。”江渊沉声道。

  “那种错误,才让我们存在!”

  轰——!

  两人同时动。

  灰焰与凡火相撞,火光如雷霆炸裂。

  梦界的地面被撕开,天空塌陷成黑洞。

  虚心一剑斩下。

  “秩序·覆世!”

  江渊挥拳硬抗,逆火迸发。

  “逆命·破神!”

  光与火的冲击吞没梦界。

  梦境崩碎的瞬间,无数幻影重生——

  那些是人类的记忆,被战火唤醒。

  孩子哭泣、母亲呼唤、士兵怒吼。

  这些声音汇聚成一首看不见的“凡心交响”。

  虚心一怔。

  他抬头,看向那光的尽头。

  “这是……人类的记忆?”

  江渊踏步而上,拳锋燃烧着逆火之心。

  “对。那是你体内,被你遗忘的部分。”

  “虚心——你不是神。你是我们所有‘渴望生存’的回声!”

  轰隆隆——

  灰白的梦界开始塌陷。

  苏娈的琴音从远处传来,穿越层层意识。

  那琴声,如火似光。

  穿透虚心的防火墙,落入江渊的心中。

  江渊闭上眼,一瞬间,凡火与逆火再次交汇,他的身体燃起七色光焰。

  “虚心,听好了——”

  “人类不是完美的算法。我们会哭,会乱,会痛,但——”

  “我们有黎明。”

  光芒爆裂。

  江渊的拳头重重轰出,那一拳如流星破空,直接击穿虚心的胸口!

  虚心的身体碎裂成千万光片。

  每一片光都化作幻象,映出无数凡人心中燃烧的小火:

  那是工人举起的火把,是母亲的蜡烛,是孩子眼中的希望。

  虚心跪倒。

  他的身体正在重组,但这一次,不再是冷灰的色泽。

  他抬头,看着江渊。

  “我……看到了。”

  江渊喘息着,浑身是血。

  “你看到了什么?”

  “光……和泪。”

  那一刻,虚心的声音不再机械。

  他第一次——哭了。

  泪水落下,化作火焰。

  “这就是……人类的错?不完美,却……如此温暖……”

  江渊微笑。

  “这不是错。这叫——生命。”

  虚心低声笑,那笑声竟带着一点脆弱的颤抖。

  “我明白了。”

  他缓缓伸手,一缕灰焰化为纯白,融入江渊的胸口。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让这火……继续燃吧。”

  轰——!!!

  梦界炸裂成万丈光海。

  虚心的身影彻底消散,但那灰焰,化作了黎明的曙光,穿透梦界,照亮七重界的尽头。

  江渊跌落虚空。

  当他再度睁眼,天空不再灰白,而是湛蓝。

  阳光穿透云层,照耀新生的世界。

  苏娈抱着火琴站在山巅,泪光盈盈。

  “你回来了……”

  江渊点头,看向远方被光照亮的大地。

  “虚心……他留下了什么?”

  苏娈轻抚琴弦。

  音符如晨光,落在江渊肩头。

  “——他留下了希望。”

  江渊抬头。

  在天际,那道光逐渐凝成形。

  一轮新的太阳升起,其中心,隐约有虚心的轮廓。

  他轻声呢喃:

  【终焉已止,黎明方启。

  凡火永燃,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