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鬼斩之下!雷恩,你还能站起来吗?-《海贼:锻体成圣!拳碎新世界!》

  烬。

  这个名字在雷恩的脑海里回响。

  他咧开的笑容牵动了脸上的伤口,更多的血流了下来,但他毫不在意。

  疼痛,是活着的证明。

  山坡上,莉娜紧绷的身体终于有了松懈,她大口地喘息着,心脏狂跳不止。

  刚才那一瞬间,她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烬看着雷恩那张被血污覆盖,却充满无上快意的脸,那双孤高沉寂的眸子里,最后的轻蔑彻底消失。

  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看待同类的,危险的审视。

  雷恩剧烈地喘着气,左臂传来的剧痛几乎让他昏厥,但他依旧站得笔直。

  然而,烬的下一句话,却将他刚刚燃起的希望,再次浇灭。

  “但是,光凭这点东西,还不够!”

  话音落下。

  烬身上的气势再度攀升。

  他不再是单手持刀。

  他双手握住了“夜哭”的刀柄。

  那一瞬间,整座岛屿的剑意都沸腾了。

  如果说之前的剑意是无数条汇入大海的溪流,那么此刻,这片大海掀起了滔天巨浪。

  一股远超之前的恐怖剑压,笼罩了整片平地。

  泉水停止了流动。

  风也静止了。

  莉娜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住了,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

  烬双手握刀,放在腰间,做出拔刀斩的动作。

  漆黑的“夜哭”上,仿佛有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息在缠绕,那诡异的婴儿啼哭声,变得更加凄厉,直冲云霄。

  整座剑冢都在共鸣,都在为这一刀而颤抖。

  雷恩的身体在巨大的压力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刚刚用骨头接下的一刀,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技巧和运气。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那是他根据【流水之躯】的特性,构想出的一种纯粹的防御技巧,通过在身体表面制造高速旋转的卸力层来抵挡攻击。

  【涡流盾】。

  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秒,就被他自己否决了。

  没用的。

  在眼前这股凝聚到极致的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显得苍白无力。

  【涡流盾】会被瞬间撕碎,连带着他的身体一起。

  这是纯粹力量的碾压。

  是境界上的绝对差距。

  烬低喝一声,那两个字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

  “一刀流·鬼斩。”

  一道凝聚的黑线,撕裂空气,直奔雷恩而来。

  没有华丽的刀光。

  只有一道纯粹的,代表着终结的黑色线条。

  那线条所过之处,空间都仿佛被切开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躲不开。

  就在这绝对的绝望之中,他的脑海里,没有闪过自己的一生,也没有任何不甘。

  只有一个画面。

  一张清丽而倔强的脸庞。

  莉娜。

  他答应过,要让她亲眼见证世界的真相。

  他不能死在这里!

  强烈的求生意志与守护之心,在他那早已亏空、濒临崩溃的身体里,压榨出了最后一丝,也是最原始的力量。

  那股力量,源自灵魂,超越肉体。

  雷恩没有闪避。

  因为他知道,根本躲不开。

  他双腿猛地扎进地面,碎石与金属粉末没过他的脚踝,仿佛要与这片大地融为一体。

  他将所有的意志,所有残存的生命力,都灌注到了交叉挡在身前的双臂之上。

  没有技巧。

  没有花哨。

  他放弃了所有关于卸力的念头,只剩下最纯粹的,最原始的对抗。

  【钢筋铁骨】的硬度!

  【流水之躯】的韧性!

  他要用自己的一切,去迎接这代表着绝对死亡的一刀!

  轰!

  黑色斩击,结结实实地劈在了雷恩交叉的双臂上。

  没有金属碰撞的脆响。

  只有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仿佛一柄万钧巨锤砸在了一块坚韧的皮革上。

  巨大的力量,将雷恩脚下坚实的黑褐色岩石,都震出了一圈蛛网般的裂痕。

  雷恩的双臂,血肉瞬间爆开,化作一片模糊的血雾。

  骨骼发出了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悲鸣。

  “咔嚓……咔嚓……”

  那是骨头在寸寸碎裂的声音。

  整个人,像一个被击飞的破麻袋,倒飞出去,越过十几米的距离,重重地摔在远处的断剑堆上。

  当啷!

  无数兵器碎片被撞得四散飞溅。

  世界,安静了。

  烬缓缓收刀,维持着斩击后的姿势。

  他看着那个摔在远处,已经看不出人形的血人,那双孤高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结束了。

  那个“伪物”,用一种超出他预料的方式,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但差距,就是差距。

  山坡上,莉娜的身体僵住了。

  她看着远处那个倒在血泊与断剑中的身影,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这片死寂之中。

  那个被断剑半掩埋的身影,动了一下。

  一根沾满了血的手指,微微抽搐。

  然后,是手臂。

  他挣扎着。

  他用那柄捡来的,早已在刚才的冲击中断裂的短剑,死死地撑着满是碎屑的地面。

  一下。

  两下。

  手臂在剧烈颤抖,新生的裂痕在臂骨上蔓延。

  但他没有放弃。

  摇摇晃晃。

  在足以让钢铁都屈服的剧痛中,他再一次,站了起来。

  他浑身是血,交叉防御的双臂软软垂下,里面的骨头仿佛已经全部碎裂。

  他狼狈不堪,虚弱到了极点,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吹倒。

  但他那双在死亡面前,依旧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眸子,穿过弥漫的烟尘,死死地盯着烬。

  一步未退。

  烬收刀的动作很慢。

  他看着那个重新站起来的血人,孤高的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波动。

  他仿佛在那双燃烧的眼睛里,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他从那双燃烧着不屈火焰的眸子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宁死不屈的意志。

  这个男人,很弱。

  但他的意志,配得上强者的名号。

  这份意志,不该被玷污。

  烬将“夜哭”横在身前,用干净的衣袖,轻轻擦拭着漆黑的刀身。

  上面没有血。

  他的刀,只斩魂魄,不沾凡血。

  这个动作,是对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的认可。

  “你的意志,我认可了。”

  烬开口,话语中不再有之前的冷酷,而是多了属于武者的肃穆。

  “作为回报,我将用我的最强之斩,为你介错。”

  他双手重新握住了“夜哭”的刀柄,缓缓举过头顶。

  这一次,周围没有骇人的剑压。

  所有的杀意,所有的剑意,都内敛到了极致,全部凝聚在那柄漆黑的刀身之上。

  返璞归真。

  这一刀,是荣耀,是送行。

  雷恩看着那柄高举的黑刀,感受着那股纯粹到极致的终结之意。

  他没有再挣扎。

  身体已经到了极限,意志也绷到了头。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准备迎接自己的结局。

  死在一个真正的强者手中,不算屈辱。

  山坡上,莉娜的身体僵直,改装燧发枪的枪口无力地垂下。

  她什么也做不了。

  就在这诀别的一刻。

  一阵刺耳的,混杂着嚣张笑声的噪音,毫无征兆地打破了剑冢的死寂。

  “哇哈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个轻浮又尖锐的男声,通过扩音电话虫的增幅,在整座岛屿上空回荡。

  “没想到目标自己送上门了!连‘雾隐之岛’的迷雾都为我们让路,看来幸运女神站在我们这边啊!”

  唰!

  唰!

  唰!

  数艘巨大的战船,撞开浓厚的海雾,狰狞地出现在小岛的边缘。船帆上,是一个被划掉的笑脸图案,那是地下世界最着名的标志之一。

  唐吉诃德家族。

  为首的一艘船上,一个留着奇特碗盖头、头顶扎着一束粗大弹簧状发髻的男人,正拿着一个金色的扩音电话虫,得意地环视着岛屿。

  他的视线很快锁定了泉眼边的三个人。

  当他看清雷恩那浑身是血,凄惨到几乎不成人形的模样时,笑得更加猖狂了。

  “哟!这是怎么了?还帮我们省了不少事嘛!被岛上的怪物袭击了吗?”

  碗盖头男人舔了舔嘴唇,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围住他们!”

  随着他一声令下。

  数十名穿着统一黑西装的家族成员,从甲板上鱼贯而下。

  他们动作熟练,迅速在平地上散开,手中的燧发枪与制式长刀,从四面八方将雷恩、莉娜和烬三人团团围住。

  黑洞洞的枪口,闪着寒光的刀刃,构成了一张绝望的天罗地网。

  “雷恩!”

  莉娜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不再管那个持刀的男人,不顾一切地冲下山坡,跑到雷恩身边,张开双臂,将他死死护在身后。

  雷恩靠在莉娜的背上,才勉强没有倒下。

  他看着那些将他们团团围住的敌人,感受着莉娜背上传来的颤抖,心中涌起一阵深沉的无力感。

  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他甚至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然而,就在这片喧嚣与绝望之中。

  那个高举着黑刀,准备执行最后一击的男人,烬,却一动不动。

  他依旧维持着那个举刀过顶的姿势。

  全场所有的嘈杂,所有的威胁,似乎都与他无关。

  碗盖头现在才干部注意到了这个特立独行的家伙,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

  “喂,那个玩刀的,很懂事嘛,知道主动投降。”

  他用电话虫喊话,带着戏谑的口吻。

  “放下刀,跪在地上,我可以考虑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没有回应。

  烬的身影,在数十支枪口与刀剑的包围下,如同一座亘古不变的雕塑。

  烬,终于动了。

  他缓缓地,放下了高举的“夜哭”。

  那个动作,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仪式感。

  他没有去看雷恩,也没有去看莉娜。

  他的头,以一种极其缓慢,极其僵硬的姿态,转向了那群不速之客。

  转向了那个还在叫嚣的碗盖头干部。

  在烬看来,一场神圣的,关乎武者荣耀与意志传承的决斗,被一群只知利益,只懂喧哗的“蝼蚁”,用如此粗鄙的方式打断。

  这,是不可饶恕的亵渎。

  是对他,对他的对手,更是对他手中之刀的,极致的侮辱。

  他那张年轻坚毅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活动。

  但那双孤高沉寂的眸子里,属于人的温度正在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杀意。

  “你们……”

  烬终于开口。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剥离一切情感的绝对零度。

  “……打扰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