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拔剑吧!这就是强者的规矩!-《海贼:锻体成圣!拳碎新世界!》

  那四个字声音不大,却让雷恩和莉娜的神经瞬间绷紧。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

  泉水流动的声音,在这片区域中显得格外清晰。

  雷恩全身肌肉绷紧。

  他感觉到,随着那句话出口,周围由断剑汇聚的杂乱剑意,一下子统一起来,全部汇聚到了那个背对着他们的男人身上。

  这个男人,就是这股意志的中心。

  莉娜握着短剑的手心全是汗,她屏住呼吸,不敢乱动,生怕会招来攻击。

  雷恩顶着那股巨大的压力,向前迈出了一步。

  就这一步,让他本就快到极限的身体猛的一晃。

  膝盖剧烈发抖,全身肌肉都在抽搐,眼前也阵阵发黑。

  但他还是强撑着站直了。

  “我们是遭遇海难的航海者。”

  雷恩开口,声音干涩,每个字都说的很费力。

  “想找点补给,没有恶意。”

  他没有提追兵,也没说自己的处境。

  在这样的强者面前,任何多余的解释都是示弱,任何谎言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说实话是唯一的出路。

  平地上的男人没有回应。

  他甚至没有动一下。

  但他身上的气场,却发生了变化。

  雷恩感觉自己被一头看不见的凶兽盯上了。

  那是一种审视的目光。

  对方在评估他们,判断他们是否有威胁,有没有资格活下去。

  莉娜几乎停止了呼吸。

  她的脑子飞速转动,分析着眼前的一切。

  这个男人的存在,超出了她的知识范围。

  他是谁?

  他在这里多久了?

  他为什么能在这片死地活下来?

  就在这让人喘不过气的对峙中。

  呼……

  一阵风从山坡上吹过,卷起地上的金属粉末。

  一张被海水泡皱的纸片,从雷恩破烂的上衣口袋里飞了出来。

  它在空中打着旋,不受控制的朝着泉眼的方向飘去。

  雷恩动作一僵。

  糟了。

  那张纸片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越过两人之间的距离,最后慢慢的,落在了那个男人身前的磨刀石旁。

  纸片正面朝上。

  照片上,是一个黑发男人的脸。

  照片下方,是一串清晰的数字。

  55,000,000。

  唰……

  磨刀石上,那柄黑刀的推拉停顿了一下。

  那停顿只有不到半秒,雷恩的心却咯噔一下。

  剑冢里的气氛彻底变了。

  之前那种审视和戒备的感觉消失了,转而变成了一种带着危险的兴趣。

  莉娜也感觉到了变化,她不自觉的向雷恩靠了一步,握紧了手里的短剑。

  盘膝而坐的男人,终于有了新动作。

  他缓缓的拿起黑刀,横放在自己的膝上。

  然后,他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慢,但每一下都带着巨大的压迫感。

  男人转过身。

  雷恩和莉娜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

  他很高,身材挺拔,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干净武士服。

  他的相貌很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脸部轮廓分明,有种和之国武士特有的坚毅。

  最让人在意的,是他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活人的温度,只有孤高和沉寂。

  此刻,那双沉寂的眼睛里,亮起了光。

  他终于正眼看向雷恩。

  一股有实质压力的目光扫过雷恩全身,仿佛要把他从骨骼到肌肉再到心脏都看个通透。

  雷恩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看穿了。

  然而。

  只过了一秒。

  男人眼中刚亮起的那丝光就熄灭了。

  他眼神里的兴趣,很快变成了失望。

  他感觉到了。

  他感觉到了雷恩现在很虚弱。

  连站着,都已经是极限。

  失望很快变成了冰冷的杀意。

  那股杀意并不张扬,却很纯粹。

  周围的温度好像一下子降了下来。

  莉娜甚至感觉自己的血都快凉了。

  男人缓缓开口。

  他的话里没有任何感情,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他顿了顿,用冰冷的眼神看着雷恩,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你不配拥有这个名号。”

  这不是嘲讽。

  雷恩的身体晃了一下,用捡来的短剑撑住地面,才没有当场跪下。他能分辨出那句话里的情绪,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含任何个人偏见的失望。

  在这个男人眼里,一个悬赏五千五百万的“强者”,虚弱到连站立都勉强,这本身就是一种罪过。是对“强者”这个名号的玷污。

  杀意开始变得实质化。

  它不再是单纯的气场压迫,而是化作了无数根无形的针,刺入雷恩的皮肤,钻进他的骨髓。

  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被这股杀意剥离。

  “住手!”

  莉娜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她举起了那把改装过的燧发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泉眼边的男人。她的手臂很稳,没有一丝颤抖。

  “我们无意冒犯,只是想补充一些淡水!如果你非要动手,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莉娜的警告很严厉,带着奥哈拉学者特有的逻辑和决绝。

  然而,那个男人连看都未曾看她一眼。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雷恩身上。

  仿佛莉娜和她手中的枪,都只是空气。

  这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直接的威胁都更让人心寒。

  莉娜的心沉了下去。她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比之前那七艘追兵加起来还要恐怖的危险。

  男人动了。

  他缓缓举起一直横放在膝上的漆黑长刀。

  随着他的动作,周围那成千上万柄断剑的剑意,发出了更加剧烈的共鸣。

  嗡……

  空气在震动。

  “弱者窃据强者之名,是对所有在生死间磨砺自身者的亵渎。”

  男人的话语不带波澜,却字字诛心。

  他将那柄黑刀竖在身前。

  雷恩这才看清了那把刀的全貌。刀身狭长,通体漆黑,在周围昏暗的光线下,它不反射任何光芒,反而像一个微缩的黑洞,在吞噬着周围的光线。

  最诡异的是,随着刀被举起,一阵若有若无的,细微的哭泣声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那哭声很轻,却无比清晰,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凄厉。

  像是无数夭折的婴儿,在刀中一同发出悲鸣。

  莉娜的身体僵住了,那哭声让她浑身发冷,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攫住了她。

  “这把刀,名为‘夜哭’。”

  男人抚摸着漆黑的刀身,动作轻柔,仿佛在安抚一个正在哭闹的孩子。

  “它只斩强者。”

  他抬起头,那双眼睛锁定了雷恩。

  “或……清理伪物。”

  杀意,在这一刻攀升到了顶点。

  那不再是无形的针,而是化作了一柄实质的巨锤,狠狠砸在雷恩的意志上,要将他彻底碾碎。

  雷恩的身体剧烈颤抖,体内的每一根骨头都在哀鸣,被抽空的肌肉纤维发出强烈的抗议。虚弱感化作一片黑暗的潮水,要将他的意识彻底淹没。

  放弃吧。

  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你已经到了极限。

  你连站都站不稳,怎么战斗?

  你打不过他。

  承认自己是“伪物”,或许还能换来一线生机。

  不。

  雷恩的牙关死死咬住。

  鲜血从他的嘴角渗出,滴落在脚下的金属碎屑上。

  他可以死在冲锋的路上。

  可以死在力竭的船上。

  但绝不能,在被别人宣判为“伪物”后,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一样死去。

  那是对【不屈者角斗场】的背叛。

  更是对他自己一路走来,所有战斗的侮辱!

  胸口的印记,忽然滚烫起来。

  那不是力量的涌入,而是一种愤怒,一种共鸣。

  男人将“夜哭”的刀尖,缓缓指向了雷恩。

  一个简单至极的动作,却仿佛调动了整座岛屿的死亡意志。

  风停了。

  泉水流动的声音消失了。

  连“夜哭”那诡异的啼哭声也戛然而止。

  天地间,只剩下那个男人最后的宣判。

  “拔出你的武器。”

  “我将亲手‘清理’掉你这个……侮辱了‘强者’之名的冒牌货。”

  话音落下。

  雷恩知道,这一战,无可避免。

  他缓缓地,吐出了一口带着血腥气的浊气。

  身体的剧痛,精神的疲惫,在这一刻仿佛都变得不再重要。

  他松开了支撑着身体的短剑。

  当啷。

  短剑掉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他没有武器。

  但这不重要。

  雷恩缓缓直起了身。

  他的动作很慢,每抬高一寸,全身的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但他还是站直了。

  在足以压垮钢铁的磅礴剑意中,他像一根被狂风吹弯了的野草,却在风势最猛烈的时候,倔强地,重新挺直了腰杆。

  那双因为虚弱而黯淡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被重新点燃了。

  那是一簇不屈的,燃烧的火焰。

  雷恩没有理会那柄指向自己的黑刀。

  他转过头,望向山坡上的莉娜。

  莉娜的身体绷成一张满弓,改装过的燧发枪死死锁着泉眼边的男人,手指已压在扳机上。

  雷恩对她摇了摇头。

  动作轻微,几乎无法察觉。

  莉娜的动作却骤然一滞。

  她读懂了那个眼神。

  这不是一场能用枪械与偷袭来终结的战斗。

  这是意志的对决。

  是武道的碰撞。

  任何外力的介入,都是对场上二人的羞辱。

  她缓缓放下了枪。

  但她没有后退,只是站在那片萧瑟中,用一种近乎绝望的专注,凝视着下方那两个身影。

  雷恩回过头,重新正视那个持刀的男人。

  他没有去捡地上的短剑。

  在真正的剑豪面前,他那点街头斗殴学来的刀术,无异于班门弄斧。

  他缓缓沉下重心,双腿微屈。

  一个最基础,也最原始的戒备姿态。

  双拳一前一后,护在身前。

  这是他在东海的街巷里,在无数次为了一口面包而进行的生死搏杀中,用鲜血与断骨换来的生存本能。

  看到这个姿态,那男人眼眸里,失望之色更浓。

  那是一种发自骨髓的轻蔑。

  “连面对剑士最基本的敬意都没有。”

  那男人的话音平淡,周遭的空气却陡然沉重。

  “你果然,只是个野路子。”

  话音未落。

  那男人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那不是海军六式中的“剃”。

  他只是单纯地,向前迈了一步。

  一步之间,跨越了空间,无视了距离。

  雷恩的【野兽本能·嗅】,只捕捉到一缕铁锈与死亡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

  大脑甚至来不及下达指令,身体的战斗本能已悍然接管一切。

  一道漆黑的刀光,已斩至面门。

  名为“夜哭”的黑刀在挥动时毫无破空之声,只有那令人魂魄冻结的婴儿啼哭,直接在他脑海深处炸响。

  生死一线!

  雷恩凭借千锤百炼的本能,将重心压至极限,整个上半身向后极限倒去,几乎与地面平行。

  刀锋擦着他的鼻尖掠过。

  他能清晰感觉到刀锋上那股吞噬生命的绝对寒意。

  几缕黑发被无声斩断,在空中化为齑粉。

  一击不中。

  那男人的身影没有分毫停滞。

  雷恩后仰的身体尚未触地,那股死亡的气息已如鬼魅,出现在他的身后。

  反手,一记横斩。

  快到令人窒息。

  这一刀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的路线,无论向左还是向右,结局都只有被拦腰斩断。

  唯一的生路,在下方。

  雷恩狼狈地放弃平衡,任由身体重重砸向地面,借着这股冲击力,就地翻滚。

  布满金属碎屑与骨粉的地面,粗暴地撕扯着他的脸颊与身躯。

  噗嗤!

  他躲开了致命的斩击,后背的衣物却被无形的剑风撕开一道巨大的裂口。

  一道细长的血痕,从左肩一直蔓延到右侧腰间。

  火烧般的剧痛,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仅仅两招。

  雷恩便被彻底逼入了绝境。

  他从地上挣扎爬起,单膝跪地,肺部如破风箱般剧烈喘息。

  鲜血从后背的伤口汩汩渗出,迅速染红了褴褛的衣衫。

  他深刻地意识到,自己与眼前这个男人,在“攻击”这个领域,存在着次元级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