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叛逆”朱厚照改命之路18-《综影视:古早影视悲惨男主男配们》

  今年的第一场雪,落得格外早。细碎的雪沫子被北风卷着,扑打在皇极殿的琉璃瓦上,旋即化作冰冷的水汽,氤氲在殿宇周遭,让这座帝国的心脏更添几分肃杀。

  殿内,炭火烧得噼啪作响,却驱不散那股自百官心底渗出的寒意。

  朱厚照端坐龙椅,未着冕旒,只束一顶简单的金冠,玄色龙袍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他没有看殿下垂手恭立的臣子,目光落在御案那封来自宣府镇,染着血与火气息的八百里加急军报上。

  巴图孟克,这个数月前在黑松峪被他打得弃旗曳甲的蒙古枭雄,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重新纠集了数万骑兵,绕过重兵布防的蓟辽,再次寇边!这一次,他的目标直指宣府!军报上字字泣血:宣府外围数个堡寨已失守,军民死伤惨重,总兵官苦守孤城,请求朝廷速发援兵!

  “都看看吧。”朱厚照的声音不高,却像冰棱坠地,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他将军报递给王岳,由王岳传示几位阁臣。

  刘健、谢迁等人匆匆览毕,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陛下!”兵部尚书出列,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惶恐,“宣府乃九边重镇,万不可有失!当立刻征调大同、山西援军,火速驰援!另……京营新军初成,亦当做好准备,以防万一!”

  “援军自然要派。”朱厚照淡淡道,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但朕想知道,巴图孟克新败不久,何以能如此迅速卷土重来?其兵员、马匹、粮草从何而来?仅仅是草原各部残余?”

  他目光如电,扫过殿下群臣:“据朕所知,辽东某些部落,沿海某些豪商,甚至……朝中某些人,似乎与关外,从未断了往来。边贸禁而不绝,铁器、粮盐、乃至军情,怕是没少流出去吧?”

  这话如同一声惊雷,在殿中炸响!不少官员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不敢与皇帝对视。

  【来了!内部蛀虫勾结外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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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播这是要借外患清理内鬼?】

  【一箭双雕?不对,可能是一石三鸟!】

  【京营新军正好拉出去见见血!】

  弹幕瞬间亢奋起来。

  “陛下!”都察院左都御史硬着头皮出列,“边贸之事,错综复杂,牵扯甚广,还需详查……当务之急,是解宣府之围啊!”

  “详查?”朱厚照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朕自然会查!而且,要查个水落石出!”

  他猛地站起身,玄色袍袖拂动,带起一股劲风:“但在此之前,犯我疆土者,必诛!”

  “传朕旨意!”

  “大同、山西镇兵马,即刻出关,驰援宣府!”

  “京营新军,神机、五军、三千三大营,抽调两万精锐,由朕亲自统领,三日后出征!”

  “另,擢‘实务调查处’主官牟斌,为随军监察使,携朕密旨,有权彻查沿途及宣府镇一切通敌资敌、玩忽职守之行!”

  旨意一下,满殿皆惊!

  皇帝又要御驾亲征!而且,这次明显带着彻查内部的目的!那牟斌,手持密旨,岂不就是一柄悬在无数人头上的利剑?

  “陛下!万万不可!”刘健扑通跪倒,老泪纵横,“陛下乃万乘之尊,岂可屡屡亲涉险地?京营新军虽经整顿,然实战经验匮乏,若有不测……”

  “刘先生!”朱厚照打断他,声音沉凝如铁,“正因为是新军,才更需要血与火的锤炼!躲在城墙后面,永远练不出能征善战的虎狼之师!至于朕的安危……”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下那些神色各异的武官勋贵,最终落在英国公张懋身上:“老国公,朕离京期间,京师防务,仍由你总揽。朕,信得过你。”

  张懋身躯微微一震,出列躬身,声音洪亮:“老臣,定不负陛下重托!”

  这一次,再无人敢公开反对。皇帝平灭刘瑾、推行清丈、筹建水师的赫赫威势,以及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让所有潜在的反对者,都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三日后,德胜门外。

  雪已停,寒风依旧凛冽。新雪覆盖了校场,却盖不住那两万京营新军冲天的肃杀之气。

  与上次出征相比,这支军队已然脱胎换骨。盔甲鲜明,刀枪如林,队列森严。尤其是位于中军的神机营,虽依旧以旧式火铳为主,但队伍中已隐约可见几十杆造型略显奇特、枪管更长的“试验型火铳”,那是格物院根据佛郎机火绳枪图纸改进的雏形。士兵的眼神,也不再是麻木与惶恐,而是带着一股被严格操练和足额粮饷喂养出来的精悍,以及一丝对战斗的渴望。

  朱厚照依旧白马金甲,赤色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目光扫过这支倾注了他无数心血的军队,胸中豪气顿生。

  “出发!”

  没有多余的废话,一声令下,铁流再次滚滚向北!

  行军路上,朱厚照并未一味催促速度。他白天与士卒同行,夜晚宿营则召见将领,研究舆图,推演敌情。牟斌则如同幽灵,带着少量精锐缇骑,脱离大队,提前进入沿途州县乃至军营,凭借朱厚照的密旨和“实务调查处”前期掌握的大量线索,开始悄无声息的调查。

  越是往北,气氛越是紧张。流离失所的百姓,残缺不全的尸骸,被焚毁的村寨……战争的残酷,赤裸裸地呈现在眼前。军中那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躁动,渐渐被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和杀意取代。

  七日后,大军抵达宣府镇外围。

  宣府城依旧在明军手中,但城外已是蒙古骑兵的天下。游骑呼啸,哨探往来,双方小规模接战不断。

  中军大帐内,炭火熊熊。宣府总兵官曹雄,一个满脸虬髯、身上带着多处包扎的悍将,正指着舆图,向朱厚照汇报军情,声音沙哑:“……陛下,巴图孟克此次学乖了,不再贸然攻城,主力分散在外,依靠骑兵机动,不断袭扰我军粮道,蚕食外围据点,企图困死宣府!末将几次派兵出击,皆因兵力不足,难以捕捉其主力,反遭损失。”

  “避实就虚,疲敌扰敌……看来上次的教训,他记住了几分。”朱厚照盯着舆图,眼神冰冷,“他想耗,朕偏不跟他耗!”

  他手指点向舆图上一处名为“野狐岭”的地方:“此地乃巴图孟克数个万人队交汇之处,也是其囤积部分粮草之地。曹总兵,你率宣府本部兵马,明日拂晓,大张旗鼓,做出强攻其正面营垒的态势。”

  “陛下是要……”曹雄疑惑。

  “引蛇出洞,围点打援?”旁边一位京营将领试探道。

  朱厚照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不。朕要的,是他的老营!”

  他目光扫过帐中诸将:“京营新军,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神机营埋伏于野狐岭两侧高地,五军营、三千营精锐,随朕亲自突袭其老营!一旦得手,焚烧其粮草,而后迅速依托地形固守!曹总兵,你部佯攻转为实攻,死死缠住巴图孟克主力!朕倒要看看,是他的骑兵快,还是朕的刀子狠!”

  众将闻言,无不倒吸一口凉气!皇帝这是要以自身为饵,行险一搏!

  “陛下!万万不可!您乃万金之躯……”曹雄急忙劝阻。

  “朕意已决!”朱厚照斩钉截铁,“京营新军之利,不在守城,而在野战!不在阵而后战,而在出其不意!此战,就是要打掉巴图孟克的胆气,更要让天下人看看,我大明新军之锋锐!”

  他看向帐外漆黑的夜空,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这一仗,不仅要解宣府之围,更要打出十年太平!”

  当夜,京营新军如同暗夜中流淌的钢铁溪流,悄无声息地离开大营,迂回扑向野狐岭。

  寒风刺骨,积雪没膝。将士们口衔枚,马裹蹄,在向导的带领下,于崎岖的山岭间艰难跋涉。朱厚照弃马步行,与普通士卒一样,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队伍中。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却让他头脑格外清醒。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野狐岭已遥遥在望。山脚下,蒙古大营的篝火星星点点,如同沉睡巨兽的呼吸。

  “陛下,探明了,老营守军约三千,皆是巴图孟克本部精锐。”牟斌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朱厚照身边,低声道,“另外,按陛下吩咐,臣已查实,宣府镇监军太监杜衡,及其麾下数名将领,与蒙古部族确有秘密贸易往来,此次巴图孟克能迅速获知我军动向,与此辈脱不开干系!证据确凿!”

  朱厚照眼中杀机暴涨,但此刻不是清算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点了点头。

  “按计划行事!”

  天色微明,风雪愈急。

  野狐岭下,蒙古老营依旧一片宁静。他们绝想不到,明军主力会出现在这个他们以为绝对安全的后方。

  “神机营,占据制高点!”

  “五军营,左翼!”

  “三千营,随朕——冲!”

  朱厚照翻身上马,举起那柄跟随他经历过黑松峪血战的宝剑,剑锋直指山下大营!

  “大明万胜!”

  怒吼声撕破黎明的寂静,如同雪原上炸响的惊雷!

  养精蓄锐已久的京营新军,如同决堤的洪水,从山坡上猛冲而下!马蹄踏碎冰雪,刀锋映照寒光!

  蒙古老营瞬间大乱!他们根本无法想象,明军是如何神兵天降!

  仓促组织起来的抵抗,在京营新军悍不畏死的冲击下,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尤其是那几十杆“试验型火铳”,在近距离齐射中展现了惊人的威力,铅弹破甲而入,打得蒙古骑兵人仰马翻!

  朱厚照一马当先,剑光闪烁,每一次挥出都必有斩获。他不再是那个需要亲卫拼死保护的少年天子,而是真正能与麾下将士并肩浴血的统帅!热血在血管中奔涌,力量在厮杀中澎湃!

  “烧!烧光他们的粮草!”他厉声大喝。

  火把被扔向营帐,扔向堆积如山的草料。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与此同时,正面战场上,得到信号的曹雄部,也发起了疯狂的进攻,死死咬住了闻讯回援的巴图孟克主力!

  腹背受敌,老营被袭,粮草被焚!

  巴图孟克在中军气得几乎吐血,他望着野狐岭方向冲天的大火,听着后方传来的喊杀声,知道大势已去!再打下去,恐怕连他自己都要被包了饺子!

  “撤!向北撤!”他发出了不甘而绝望的吼声。

  蒙古骑兵如同潮水般溃退。

  野狐岭上,朱厚照拄剑而立,看着山下溃逃的敌军,看着在风雪中燃烧的敌营,看着周围虽然疲惫却眼神炽热、杀气腾腾的新军将士。

  他赢了。

  又一次,以更小的代价,赢得了更彻底的胜利!

  这一战,京营新军见了血,淬了火,真正成了一支敢战能战的精锐!

  这一战,巴图孟克元气大伤,至少数年之内,再难组织起如此规模的寇边!

  这一战,也为他接下来,举起那柄早已磨利的屠刀,清理内部的蠹虫,铺平了道路!

  他抬头,望向风雪渐歇的天空,嘴角缓缓勾起。

  “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