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可怜人-《夫人十年不孕,改嫁后一胎三宝》

  “乳娘,你怎么来了?”萧策蹙眉。

  乳娘在一个穿着华贵的妇人搀扶下,下了马车。

  “阿策!”那妇人很是熟稔,礼都没行。

  “奶姐,这会儿匆匆来,何事?”萧策问。

  “没什么,来取我娘的东西!”奶姐未语泪先流。

  “?”萧策不解,“东西没搬走?”

  “宁王不喜我娘,下面的奴才自然刁难,不让我娘带走随身之物。”奶姐一脸哀怨看着萧策。

  “刁难?”萧策眉头拧成疙瘩,“这府里一直是乳娘操持,还有谁不开眼,为难她?”

  “还能有谁!”奶姐目光瞥向邓虎英。

  “我娘兢兢业业伺候你一辈子,临到老了,被人嫌弃!

  我们也不想在别人眼前晃,还请宁王把我娘的东西给我们!以后,各自安好!”

  “阿英,要不,让人把东西给她们吧!”萧策明白了,应该是被春兰她们给扣下了。

  “不急,待春兰她们回来,问过怎么回事再说。”邓虎英淡淡道。

  春兰跟了自己多年,做事不会这么鲁莽,一定有原因。

  “王妃娘娘!是不是欺人太盛?那些东西是我娘辛辛苦苦攒的,还有宫里、王爷赏赐的。

  你们轻飘飘一句话就扣下,我娘索要多次无果。

  今日王爷都发话了,你还压着不给。

  这王府到底谁当家?王爷的话都使唤不动!”奶姐哭诉。

  “阿策,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一成亲,啥都变了!”

  “呃,奶姐,王妃说的没错,我们刚回来,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们都不清楚。

  待问清楚了,该归还的自然归还。

  你们先回去吧,一会儿宵禁,走不了了。”萧策劝道。

  “阿策,你真的变了!不是当年的阿策!”奶姐举着粉拳,哀怨地捶向萧策胸膛。

  “奶姐!请自重!”萧策抬手挡住,面色沉如水。

  邓虎英看到这一幕,猛地嗅到大瓜,歪头看向丈夫。

  “你们回去吧!时间不早,就不请你们进府叙旧了!”萧策冷冷道。

  “阿策,你是我奶大的孩子,小时候你生病,是谁没日没夜照顾你?

  你难受得喊娘时,是谁抱着你、哄着你?

  你整日埋头公务,是谁给你打理内宅,让你回来有热饭、热菜吃的?

  我兢兢业业这些年,自己的女儿都没顾上。

  虽是主仆,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儿子。

  可是,我得到了什么?

  王妃一进府,就撵我走!连我的体己都扣下!这就是跟你的下场?”乳娘老泪纵横斥责萧策。

  “乳娘说的什么话?”萧策的脸彻底挂不住了。

  “本王母后一直健在,乳娘是乳娘!你的本职是哺乳!

  有俸禄、有赏赐!咱们两不相欠。

  念你伺候本王有功,王府没王妃,让你代为操持、打理。

  如今王妃进门,一切回归正位。

  你这般哭闹,什么意思?”

  “呜呜,阿策,你…”乳娘愣了好一会儿,没想到萧策一点儿不讲情面,完全接受不了。

  “娘,咱们走吧,人家眼里哪还有你!”奶姐扶着乳娘,语气酸酸的。

  “阿策,别的你不给,我也不强求,有只小匣子,你让我带走吧!”乳娘见索要无果,央求道。

  萧策看向妻子,“要不阿英,给她吧?”

  “李夫人,春兰现在没在府里,你且先回去。

  带我问清楚,是你的,明日一根纱不少的如数奉还!

  我亲自上门给你道歉,不能让人说宁王府仗势欺人,忘恩负义!

  今日太晚,夫人先回去吧!”邓虎英不为所动。

  说完,转身进了府门。

  “诶,阿英,等等我!”萧策快步追上。

  “阿策、阿策!”乳娘想要进去。

  被侍卫拦下,“夫人请留步!”

  “呜呜,我这是做了什么孽,辛苦一辈子,被赶出府!”乳娘哭的凄凄惨惨。

  “走吧,娘!”奶姐扶着乳娘上车。

  周边各府的门房偷偷探出头,宁王府咋还有瓜?

  李夫人以前一直打理宁王府,跟老太君似的,尊贵无比。

  大婚第二日,说是想女儿,回城南住几日。

  这会儿听了半天,原来是被赶出府,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让宁王不顾情面撵她?各王府抓耳挠腮,想知道答案。

  “阿英、阿英,走那么快做什么,等等我!”萧策一直撵不上妻子,知道她生气了。

  邓虎英保持着不紧不慢的脚步,没有刻意等丈夫。

  “哎哟!”萧策痛呼。

  邓虎英回头,“你怎么了?”

  “腿、腿痛!”萧策表情痛苦,捂着右腿。

  “我看看!”邓虎英扶着他,“哪里痛?”

  “这里!”

  “哪里?”

  “这里!”

  邓虎英抬头,却见萧策捂着心口,一脸委屈。

  “阿策!”邓虎英甩开丈夫,自己被戏弄了。

  “阿英!”萧策紧紧抱住妻子,“听我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与奶姐什么都没有!”

  “你们有没有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邓虎英嘴硬地挣扎道。

  “怎么没有关系?不说清楚,我媳妇都要跑了!

  我什么都没做,莫名背口黑锅,我冤枉!

  你不能什么都不让人辩解,都判刑吧?”萧策委屈道。

  “你这张嘴,不去当讼师,可惜了!”邓虎英软了身子,没再挣扎。

  “奶姐徐翠儿,比我大十天,也是一个可怜人…”萧策说起一段过往。

  徐家本是京城太仓署的一个从九品下的小官,因妻子生孩子,有幸选入宫做大皇子乳娘。

  大皇子是帝后嫡子,不出意外,将是未来的太子。

  借着乳娘的势,姓徐的官员开始步步高升。

  乳娘不出错的话,奶大皇子后,会一直跟随皇子荣养。

  徐姓官员自然不能闲着,妻子生的是女儿,为生儿子,自然要纳妾。

  纳的妾肚子很争气,当年便生了个儿子。

  于是徐翠儿变成了多余的、碍眼的,在家里吃不饱、穿不暖。

  乳娘得了假,带着大包小包回家,却见女儿趴在地上,跟狗抢食。

  而丈夫和小妾在屋里逗白白胖胖的儿子,欢声笑语飘出窗外,分外刺耳。

  乳娘气的跟丈夫大打一架,自己换来一家的荣华富贵,丈夫却不善待女儿!

  公婆见儿子被打,上来按着乳娘一顿揍。

  乳娘也是个狠人,当即到京兆府告状。

  最后夫妻和离,乳娘带着女儿单过。

  可乳娘天天待在宫里,不能抚养自己的孩子。

  没辙,乳娘找了一个心善的出宫老嬷嬷代养,买了宅子,定期去看孩子。

  翠儿长大,跟着乳娘进宫,见过萧策几回。

  少女怀春,萧策是平民女子能触摸到的天,自然想攀附。

  扔过帕子、拦过路,甚至还想过爬床,被萧策扔出去。

  乳娘带着女儿来认错,随后找了个城门郎,匆匆嫁了。

  之后几乎没再见面,偶尔来府上,也只是见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