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魏嬿婉(106)-《综影视:不一样的活法》

  延禧宫的朱漆大门紧闭,铜锁上已结了一层薄薄的蛛网。

  阳光透过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却照不进乌拉那拉·青樱的心里。

  青樱蜷缩在床榻角落,身上还是那日断发时的素白中衣,如今已污渍斑斑。

  她瘦得惊人,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松松垮垮地挂着,仿佛随时会滑落。

  三个月了,自那日她在慈宁宫当着太后与皇上的面剪断青丝,她就被囚禁在这方寸之地,连个说话的活物都没有。

  “弘历哥哥...”青樱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她忽然笑起来,笑声在空荡荡的殿内回荡,像夜枭的哀鸣。

  案几上放着的饭菜早已冷透,这是今日第三顿她未曾动过的膳食。

  殿外传来窸窣的脚步声,青樱连眼皮都没抬。

  如今能来这冷宫的,无非是送饭的粗使宫女,连正眼都不会瞧她这个废妃一眼。

  延禧宫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嬿婉耳朵里,呵,想求死,可没那么容易。

  “姐姐这是要绝食明志?”一道甜腻的声音突然响起。

  青樱猛地抬头,看见阿箬一袭金黄色衣服站在殿门口,阳光在她身后镀上一层金边,刺得青樱眼睛生疼。

  “柔贵妃何必屈尊降贵来这污秽之地。”青樱别过脸,声音冷得像冰。

  阿箬轻笑一声,莲步轻移走到青樱跟前,金黄色裙裾扫过地上的灰尘。

  “本宫是怕姐姐一时想不开。”她俯下身,涂着蔻丹的手指捏住青樱的下巴。

  “就像先帝的纯元皇后,还有富察皇后...人死了,反倒成了皇上心头的朱砂痣。”

  青樱挣脱她的钳制,冷笑道:“那何不遂了我的心愿?”

  “那怎么行。”阿箬直起身,从袖中抽出一条绣着兰花的帕子擦了擦手,

  “本宫最是心善,见不得人受苦。更何况...”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活人才能赎罪,死了反倒干净。”

  当夜,青樱被一阵剧痛惊醒。

  两个粗壮的嬷嬷按着她的手脚,第三个正捏着她的鼻子往她嘴里灌粥。

  米粥滚烫,顺着嘴角流下,烫红了她的脖颈。

  “奉贵妃娘娘的命令,伺候您用膳。”为首的嬷嬷面无表情地说,手上的动作却毫不留情。

  青樱挣扎着,粥水呛入气管,她剧烈咳嗽起来,却换来更粗暴的对待。

  这样的折磨持续了三日。

  第四日清晨,殿门再次被推开,青樱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

  “哎呀,这不是我们尊贵的娴嫔吗?”白蕊姬一身湖蓝色宫装,摇曳生姿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端着食盒的宫女。

  青樱瞳孔骤缩。

  这个曾经她看不起的小答应,如今已是掌管宫权的玫妃了。

  白蕊姬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形销骨立的青樱,红唇勾起一抹快意的笑。

  “柔贵妃心慈,特意嘱咐我来照看姐姐。”她接过宫女手中的燕窝粥:“姐姐可要乖乖用膳才是,要不然怎么能为我的孩儿赎罪呢?”

  青樱挣扎道:“当初朱砂的事情不是我做的。”

  白蕊姬根本不信青樱所说的,坚持拿着手中的燕窝粥。

  青樱别过脸去,白蕊姬却突然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强迫她仰起头。

  “你以为还是从前的娴嫔吗?”白蕊姬压低声音,眼中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你曾经害我的孩儿,我要一点一点还给你!”

  滚烫的粥直接灌进喉咙,青樱痛苦地挣扎,指甲在白蕊姬手背上抓出几道血痕。

  白蕊姬吃痛松手,反手就是一记耳光。

  “贱人!”白蕊姬擦着手背上的血痕,对身旁的宫女厉声道:“按住她!今日这碗粥必须一滴不剩地灌下去!”

  两个宫女一左一右按住青樱,白蕊姬捏开她的下颌,将整碗粥粗暴地倒了进去。

  青樱呛得满脸通红,粥水从鼻孔里流出来,狼狈不堪。

  “这才对嘛。”白蕊姬满意地看着空碗,掏出手帕擦了擦手,

  “明日我还会来的,姐姐可要保重身体啊。”她俯身在青樱耳边轻声道:“想死?没那么容易。”

  殿门重重关上,青樱趴在床边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她颤抖着摸向自己的发髻,那里还藏着一根金簪——她最后的希望。

  就在她举起金簪对准自己咽喉的瞬间,殿门突然被踹开,两个嬷嬷冲进来夺走了簪子。

  其中一个狞笑道:“玫妃娘娘早料到您会这样,特意嘱咐奴婢们盯着。”

  青樱瘫软在地上,泪水无声滑落。如今的她,连求死都不能。

  月光冷冷地照在延禧宫的琉璃瓦上,殿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像受伤的兽。

  而在紫禁城的另一端,养心殿的灯火通明,掌握大权的帝王正批阅奏折,仿佛早已忘记了那个曾经唤他“弘历哥哥”的女子。

  半年的光阴如指尖流沙,转眼即逝。

  寒香见倚在雕花窗棂旁,望着庭院里一株将谢的白玉兰,花瓣边缘已泛起枯黄,正如她凋零的心。

  “容贵人,该喝药了。”宫女小蛮捧着青瓷药碗轻声提醒。

  寒香见接过药碗,苦涩的药气冲入鼻腔。

  这半年来,包太医的汤药确实让她的月事不再那般痛不欲生,可每次药汁入喉,她都觉得自己在饮下一杯又一杯的妥协。

  身体渐好意味着什么,她心知肚明。

  “包太医今日来请过脉了?”她轻声问,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碗沿。

  “是,太医说贵人气血已通,沉疴尽去。”宫女小蛮低头应答,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小蛮是最近新调上来的,她从寒部带来的宫女雪雁这段时间感染了风寒,由于长时间未好,被换个了地方养病去了。

  寒香见的手微微一颤,药碗中的褐色液体荡起一圈涟漪。

  她闭上眼,将剩余的药一饮而尽。苦,真苦啊,可再苦也比不过心里的滋味。

  傍晚时分,养心殿的太监来传口谕时,寒香见正在梳妆台前发呆。

  铜镜中的女子眉目如画,却眼神空洞。

  “皇上口谕,今夜容贵人侍寝。”

  手中玉簪“啪”地掉在地上,碎成两截。

  寒香见盯着那断裂的簪子,恍惚看见了自己与寒企之间被斩断的情丝。

  半年的缓冲期结束了,她终究逃不过这一劫。

  “贵人,奴婢为您梳妆。”宫女小心翼翼地拾起断簪。

  寒香见木然地点头,任由宫女们摆布。她们为她换上轻薄的纱衣,抹上芬芳的香膏,梳起繁复的发髻。

  每一道工序都像在将她推向深渊。

  “这胭脂颜色太艳了。”她突然开口。

  “回贵人,这是皇上最喜欢的海棠红。”

  寒香见不再言语。

  镜中的自己逐渐变成一个精致的玩物,美丽却毫无生气。

  她想起寒企曾说她素颜最美,像天山上的雪莲。

  如今这雪莲就要被碾碎在龙榻之上了。

  养心殿的龙涎香浓得令人窒息。

  寒香见跪在冰凉的金砖上,听见自己的心跳如擂鼓。

  “抬起头来。”弘历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她缓缓抬头,对上皇帝炽热的目光。那目光像火,灼得她浑身发疼。

  半年等待让这位帝王眼中的欲望更加赤裸,他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她,仿佛在欣赏一件终于到手的珍宝。

  “爱妃比半年前更动人了。”弘历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寒香见强忍颤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那只手顺着她的脖颈下滑,扯开了衣带。

  纱衣滑落时,她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寒企温柔的笑脸。

  当剧痛来临的那一刻,眼泪终于决堤。

  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弘历却将这泪水当作羞涩,动作越发肆意。

  寒香见觉得自己正在被活生生撕裂,不仅是身体,还有灵魂。

  “别怕,朕会疼你。”弘历在她耳边低语,呼吸粗重。

  疼?

  寒香见在心中冷笑。

  这世上唯一疼她的人已经永远留在了天山脚下。

  如今她躺在这里,不过是一具为了寒部安危而出卖自己的躯壳。

  次日清晨,寒香见浑身酸痛地醒来,发现皇帝已经去上朝了。

  床单上的落红刺得她眼睛发疼,宫女们却喜气洋洋地跪了一地。

  “恭喜容嫔娘娘,皇上刚下了旨,晋您为嫔了!”

  容嫔。

  寒香见麻木地接受这个新封号。

  一夜之间,她从贵人变成了嫔,多么荣耀啊。

  可谁又知道这一夜对她而言是怎样漫长的折磨?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噩梦。

  弘历似乎要把半年的等待一次性补偿回来,连续半月都召她侍寝。

  寒香见日渐消瘦,眼下的青影连脂粉都遮盖不住。

  每次从养心殿回来,她都要在浴桶中浸泡许久,仿佛这样就能洗去那些不堪的触碰。

  “娘娘,您多少用些膳食吧。”宫女小蛮担忧地劝道。

  她之前是洒扫的宫女,还是雪雁姐姐不在,娘娘才把她提到一等宫女的身份。

  她能进宝月楼已经是花了大价钱的,能做洒扫宫女也是托尽了关系,没想到她居然还有一天可以做一等宫女。

  她现在自然感谢主子,她希望在雪雁姑姑回来前照顾好娘娘。

  寒香见摇摇头,她现在看到食物就想吐。

  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让她迅速憔悴下去,只有那双眼睛依然明亮得惊人,里面盛满了无法言说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