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深渊归来-《碇真嗣不再是适格者:成为光》

  永恒的黑暗,碇真嗣感觉自己被粘稠的虚无包裹,意识在绝对零度般的孤寂中逐渐冻结。

  初号机早已失去响应,插入栓内只有警报灯绝望闪烁的红光,映照着他惨白失神的脸。LcL液仿佛也失去了活力,冰冷地浸泡着他。

  ‘结束了吗……就这样……因为我的任性……’

  自责、恐惧、虚无感如同潮水般要将他彻底淹没。

  就在意识即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挣扎着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了那始终带着一丝温暖的火花棱镜。

  “我……不想就这样结束!”

  他用嘶哑的声音对着无尽的黑暗呐喊,既是对使徒,也是对命运,更是对自己内心的软弱,“迪迦——!”

  火花棱镜回应了他决绝的意志,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这光芒并非仅仅为了变身,更像是一把利剑,悍然撕裂了这绝对黑暗的牢笼。

  强光刺目,碇真嗣下意识地闭上眼。当他再次睁开时,周围的景象让他彻底愣住。

  不再是冰冷的插入栓,也不是诡异的使徒内部。

  眼前是……NERV总部那熟悉而空旷的走廊?柔和的白炽灯光洒下,一切平静得仿佛刚才的吞噬只是一场噩梦。

  就在这时,一个小皮球“啪嗒啪嗒”地滚到了他的脚边。

  真嗣茫然地弯腰捡起球,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研究服、气质温婉的黑发女子正微笑着朝他走来。

  看到那张脸的瞬间,真嗣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都为之一滞。

  那是……碇唯。他的母亲。

  “谢谢你帮我捡到球。”碇唯走到他面前,笑容温柔,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这是我儿子不小心玩丢的。”她指了指走廊尽头,但那里空无一人。

  真嗣喉咙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默默地将球递了过去,手指微微颤抖。眼前的母亲如此真实,却又如此虚幻。

  他知道这不可能是真的,但那份渴望已久的温暖,让他贪恋这一秒的幻觉。

  “……是这样吗?”他努力挤出一个笑。

  碇唯接过球,仔细看了看真嗣,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她并没有点破,只是依旧温和地看着他。

  真嗣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勇气,对着这个幻影,问出了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困惑。他低下头,声音恭敬而卑微:“我……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想问……虽然,我好像保护了一些东西,战斗了很多次……但是,我仍然不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我战斗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他等待着审判,或者更深的迷茫。

  然而,碇唯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

  她的声音如同春风拂过:“不需要想得那么复杂。只要相信你自己内心认为应该去做的事,就好了。你的心,会告诉你答案。”

  不是高深的哲理,不是空泛的鼓励,只是一句简单的话。但不知为何,这句话如同钥匙,轻轻打开了真嗣心中某把沉重的锁。

  一股暖流,不同于火花棱镜的光芒,从他心底悄然涌出。

  “谢谢您……”

  真嗣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他鼓起最后的勇气,“我……可以跟您握握手吗?”

  碇唯微微一愣,随即展露出一个更加温暖的笑容,伸出了手:“当然可以。”

  真嗣小心翼翼地握住母亲的手。那手掌温暖而柔软,是他记忆中早已模糊的触感。就在双手交握的瞬间,碇唯的身体猛地一震。

  她脸上的表情凝固了,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她死死地盯着真嗣,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

  “……真嗣?”

  她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

  幻境开始波动,如同水中的倒影被搅乱。

  现实世界,NERV指挥部已陷入绝望的争吵。

  赤木律子飞速计算着各种可能性,眉头紧锁:“物理攻击无效,能量探测无反应……我们缺乏任何有效手段!”

  就在这绝望之际……

  悬浮在半空中巨大的球体(夜天使的本体),表面突然出现了无数道裂痕!裂痕中透出无比耀眼的金色光芒!

  “那是什么?!”

  所有人都惊呆了。

  轰隆隆——!!!

  球体轰然爆裂!无数阴影的碎片如同被阳光驱散的黑暗,瞬间消融殆尽!

  而在爆炸的中心,光之巨人迪迦奥特曼赫然出现!他巨大的双臂中,正以一个极其轻柔的“公主抱”姿势,稳稳地抱着橙色的零号机!

  迪迦缓缓从空中降落,以一个沉稳的蹲姿缓冲了所有冲击力,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零号机平放在地面上。

  他低头看了一眼零号机,又抬头望向NERV总部的方向,胸口的计时器闪烁着蔚蓝的光芒,随即化作无数光粒子消散。

  几乎在迪迦消失的同时,零号机的插入栓舱门被从内部猛地推开!

  绫波丽挣扎着爬了出来,她似乎完全不顾自己的伤势,那双红色的眼眸急切地扫视着战场。

  最终定格在不远处——初号机正静静地跪倒在地,插入栓也刚刚开启。

  绫波丽几乎是跑着冲了过去,脚步有些踉跄。她来到初号机插入栓下,正好看到碇真嗣一脸茫然、虚弱地从里面爬出来。

  没有任何犹豫,在真嗣双脚落地的瞬间,绫波丽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

  这个拥抱突如其来,甚至有些笨拙,但却充满了毋庸置疑的力度和一种劫后余生的确认感。

  真嗣完全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他能感受到绫波丽身体的微微颤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LcL液味道混合着一丝奇异的馨香。

  “丽……?”

  指挥部里,葛城美里看到这一幕,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那是喜悦和如释重负的泪水。

  而通讯频道里,则传来了明日香极其不满、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情绪的吐槽声:

  “喂喂!你们两个!要抱到什么时候啊?!恶心死了!本小姐可是也在担心……呸!是也在等着作战下一步指示啊!”

  阳光重新洒满大地,真嗣被丽紧紧抱着,听着明日香的抱怨和美里小姐的抽泣。

  第一次感觉到,从黑暗深渊归来后,这个并不完美的世界,竟如此真实而温暖。

  母亲的话语在他心中回响:“相信你自己内心认为应该去做的事。”

  他好像……有点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