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一切……但凭母妃做主-《锦画天成:侯门医女惊天下》

  叶婉云看着失而复得的丈夫和儿子,又看看身边亭亭玉立的女儿,心中被巨大的幸福填满,只觉得过往十五年的苦难都值得了。她拉着宋瑾年的手,眼中带着期盼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怯意,柔声道:

  “锦年,如今我们总算团聚了。等过些时日,府里安顿好了,我想……带着昀儿和画儿,回叶家一趟。母亲她年事已高,当年我出事,定让她伤心不已。还有大哥,他身子向来不好,不知如今可安好……我终究是叶家女儿,该回去磕个头,尽尽孝心。”

  她的话语带着对娘家的深切眷念,幻想着与年迈母亲和病弱兄长重逢的场景。

  宋瑾年闻言,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紧,脸上掠过一丝复杂难言的神色。他沉默片刻,终究不忍再瞒她,声音低沉而带着疼惜:

  “婉云……”他顿了顿,迎上妻子期盼的目光,艰难开口,“岳母她……在你我流放后的第三年,便因忧思过度,病逝了……”

  叶婉云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身体晃了晃,被宋知画和宋昀一左一右扶住。

  “至于你大哥……”宋瑾年叹了口气,“他缠绵病榻多年,在你我平反前一年,也已去了。如今的叶家,是二房……是你二哥叶承宗当家。”

  叶婉云如遭雷击,呆立当场,眼泪无声地滑落。母亲没了……大哥也没了……那个她日夜思念、以为还能承欢膝下的家,早已物是人非!而如今叶家的当家人,正是极力促成自己丈夫娶她女儿叶兰婷的二哥!

  巨大的悲痛和一种被家族彻底抛弃的冰凉感瞬间攫住了她。她原以为娘家会是些许慰藉,却不料连这最后的念想,也早已成空。

  宋瑾年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心中满是愧疚与疼惜:“婉云,对不起……是我没用,没能早点接你回来……”

  宋知画和宋昀看着母亲悲痛欲绝的模样,心中对那素未谋面的叶家,尤其是那当家二房,顿时蒙上了一层阴影。

  夜色渐深,靖安侯府“锦云苑”的暖意尚未散尽,另一处的“兰馨苑”内却弥漫着冰冷的怒气。

  叶兰婷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年轻娇艳的脸庞,耐心一点点耗尽。她等的是丈夫宋瑾年,等来的却是心腹丫鬟碧珠脚步慌乱、气息不匀地跑了回来,带来了那个乡下丫头宋知画的警告。

  “她当真如此说?”叶兰婷声音尖细,猛地将手中的玉梳拍在妆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碧珠跪在地上,身子发抖:“奴婢不敢隐瞒!那宋知画说……说嫁去陈家的是苏氏,她母亲叶婉云从未改嫁!还让夫人您……查清楚了再说……”

  “好!好一个牙尖嘴利的野种!”叶兰婷胸口剧烈起伏,一把扫落手边的茶盏,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惊心,“侯爷呢?他就由着那对母女如此欺辱我?”

  碧珠头垂得更低,声音发颤:“侯爷……侯爷呵斥了奴婢,让奴婢滚……”

  叶兰婷气得浑身发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宋瑾年!你分不清孰轻孰重吗?若不是我父亲叶承宗在吏部多方周旋,你们宋家能那么快翻案起复?叶婉云早就被叶家除了名,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她凭什么跟我争!”

  她恨声嘶吼,全然忘了,当年叶家怕受牵连,一纸断亲书将叶婉云逐出家族,连她当年的丰厚陪嫁,也借着抄家的由头,动用关系尽数收了回去。直到宋家平反,她叶兰婷嫁入侯府,那些嫁妆才又作为她的体面,回到了宋家。流放路上的叶婉云,对此一无所知,心中还念着血脉亲情。

  与此同时,安亲王府,吴侧妃所居的“娇兰院”内,亦是一片狼藉。

  “废物!一群废物!”吴侧妃吴娇儿美艳的脸上扭曲着,地上是摔碎的瓷瓶,“连两个病秧子女人都解决不了!还折了人手!”

  她身边的心腹常嬷嬷连忙安抚:“侧妃息怒!实在是那顾探花同行,带着官兵,咱们的人怕伤了官差,动静闹大不好收场,这才……”

  “借口!”吴侧妃打断她,想到今日在府门前见到顾氏母女那红润健康的面色,与她预想中缠绵病榻的模样截然不同,心中更是恨极,“她们母女明明该病得下不来床才是!怎么出去一趟,倒像是去休养了?查!给我去查,到底是什么人,坏了我的事!”

  常嬷嬷忙应下:“老奴立刻去查。还有……那墨锭里的‘枯髓’,是否要……”

  吴侧妃眼中闪过狠毒:“加!给我加大分量!我就不信……”

  “侧妃,”常嬷嬷小心提醒,“世子爷他……似乎已久不用府中份例的墨锭了。”

  吴侧妃一怔,随即怒火更炽,却也只能咬牙咽下。

  而与这两处的阴郁愤怒不同,安亲王府正院“锦华堂”内,却是一片温馨。

  燕博文看着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的母妃,又看看活泼乱跳、缠着他说话的妹妹燕静姝,心中积压许久的巨石终于落地,满是难以言喻的喜悦。

  “母妃,静姝,看到你们安好,儿子便放心了。”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燕静姝叽叽喳喳,抱着兄长的胳膊:“哥哥,未来嫂嫂家里可好玩了!有山,还能采蘑菇,抓野鸡呢!”

  燕博文一愣,疑惑地看向母妃:“未来嫂嫂?”

  顾王妃顾明华慈爱地笑了,拉过儿子的手:“文儿,你忘了?你小时候,不是指着你叶姨母的肚子,非要个妹妹,还说将来要给你做媳妇儿吗?如今叶姨母回来了,她的女儿知画,就是当年那个娃娃亲的姑娘。母妃瞧着,知画那孩子极好,沉稳聪慧,医术又高明,与你正是相配。母妃正想着,过两日便寻个由头,去靖安侯府正式提亲呢。”

  燕博文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宋知画那张清丽冷静的面容,她救治长风时的专注,分析案情时的敏锐,面对危机时的镇定……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悄然划过心间。他原本只想着如何酬谢她的救治之恩,却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样一层早已注定的缘分。

  他俊朗的脸上微微发热,垂下眼睫,声音虽低却清晰:“一切……但凭母妃做主。”

  顾王妃看着儿子这般情态,哪还有不明白的,脸上笑意更深,已经开始盘算着提亲所需的礼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