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三生三世天幕30-《综影视之最快的暴富就是一胎多宝》

  神识转向工部衙门,执衡对着摊开的机关图纸出神,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图纸边缘的齿轮纹路。

  他忽然想起,执衡第一次拆坏他的暖砚时,怕被责骂,然后“嫁祸”给小鸟。

  他蹲下来无奈的笑着说“不可以撒谎,也不用紧张,咱们一起看看里面怎么装,再试着修好它。”

  那时孩子眼里的光,和此刻图纸上闪烁的灵光,原来从未变过。

  再看向皇宫深处,昭衡正对着窗外的桃花默默垂泪,手里还捏着一片刚落下的花瓣。

  记忆瞬间翻涌:昭衡七岁那年,也是这样的春日,她捡了很多的桃花瓣,拉着他的手,非得给他染指甲。

  她奶声奶气地说道“到时候爹的指甲一定很好看,娘说的肯定没错”。

  那时他还笑着刮她的鼻子,说“爹的小棉袄,眼里只有你娘”,如今女儿的眼泪,却只能落在无人安慰的桃花瓣上。

  最后,他的神念停在校场,秉衡、曜衡,守衡似乎在切磋,刀剑枪齐上阵,身手好像比以前更精湛了,只不过其中压抑着的悲愤。

  他仿佛又看见那几个总追在他身后要学武的小豆丁,摔得膝盖破皮也不肯哭,只梗着脖子说“爹能保家卫国,我也能”。

  如今孩子真的能护着这江山了,他却再也没能亲眼见证。

  他们都以不同的方式,浸在失去至亲的悲伤里,却又在各自的位置上,努力撑起这万家灯火。

  他没有现身,没有打扰,只将所有的愧疚、不舍与祝福,化作一缕极轻的神念,悄悄落在每个孩子的肩头:

  “孩子们……保重。爹……走了。”

  孩子们心有所感,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天空,指尖似还触到一丝转瞬即逝的暖意,却只看见白云悠悠,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完成这一切后,他不再有丝毫犹豫。

  身影化作一道决绝的流光,冲天而起,直入云霄,彻底离开了这方承载了他一生挚爱、无尽遗憾与血脉亲情的人间界。

  青丘。桃林。

  那是白真的本源之地,也是承载着无数记忆的故土。

  扑鼻而来的是清冽的桃花香,混着不远处折颜酿酒的醇厚气息。

  可这桃花香太熟悉了,熟悉得让他脚步微顿,指尖下意识蜷起。

  他走向桃林最深处,途经一株正盛放的桃树时,风卷着花瓣落在肩头,那触感、那香气,瞬间与九皈园的桃景重叠。

  他抬手抚过粗糙的桃枝,指腹触到花瓣的柔软,恍惚间又看见王一诺站在桃树下,举着一枝艳粉的桃花冲他笑,眼里盛着春日的光:

  “夫君,这花好看,我给你簪上,愿你今日簪花,他日簪星,不负春闺,不负卿。”

  当年他还笑着将人揽入怀中,说:“若我簪花,便只许你一人折枝;若我簪星,便只为你一人摘光。”

  她踮脚,把桃枝斜插进他发髻左前缘,指尖顺势拨一下花瓣,像点在他心口:“那说好了,花谢了你要陪我等下一春,星落了你要陪我捞下一颗。”

  如今花又开,星犹在,那个举着桃花问他的人,却只剩一封融入仙魂的绝笔信。

  这里是他的“归乡”,却也成了又一处盛满回忆的地方,每一片花瓣,都在提醒他那段滚烫的人间岁月。

  他盘膝坐下,背靠着一株最为古老的桃树。

  闭上双眼的瞬间,最后的屏障彻底打破。

  “于清”的遗憾、责任与深爱,如同最炽热的熔岩核心;“白真”的仙力、记忆与身份,如同最浩瀚的星辰外壳。

  两者不再交锋,而是开始了最深层次的彻底融合。

  融合间,无数“于清”的感官碎片翻涌而来:指尖似又触到绝笔信泛黄的纸边,粗糙的纤维划过指腹,还带着皇陵地宫的微凉。

  掌心似还残留着石碑的冰凉,“王一诺”三个字的刻痕硌着掌心,与当年她递来桂花时的温软形成鲜明对比。

  鼻尖似又萦绕着九皈园的桂香,混着她伏案写信时的墨气,那是独属于她的鲜活气息。

  这些触感、气味、画面,并非虚幻的记忆,而是如同烙印般刻在仙魂里的真实。

  以“遗憾”为火,烧得这些碎片愈发清晰;以“记忆”为薪,让“白真”的仙力有了情感的重量。

  他不再是单纯的“逍遥上神”,也不只是“遗憾的凡人于清”——而是一个将人间挚爱与神性力量彻底揉合的全新存在。

  折颜正蹲在酒窖旁翻拣新收的桃花瓣,鼻尖突然萦绕上一缕熟悉的灵气。

  是白真的气息,却比往日沉了许多,像是裹着层化不开的厚重感,连带着周围浮动的桃花香都添了几分静意。

  他直起身,手里还捏着片粉白的花瓣,望向桃林深处的方向。

  玉扇在掌心轻轻敲了敲,眼底满是疑惑:“这小子不是一直在青丘附近闲晃?怎么几日不见,气息倒变了样?”

  从前白真的仙气是散的,带着股万事不萦于心的逍遥,可此刻这股气息凝得紧实,连风都吹不散那丝藏在深处的沉敛,倒像是经历了什么沉甸甸的事。

  风卷着花瓣往桃林深处飘去,折颜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正背靠着古桃树盘膝而坐,周身绕着圈淡淡的光晕。

  他没上前,只是站在原地远远看着——白真素来不爱被人打扰,尤其是这般安静的时候。

  只是看着那道背影,总觉得和记忆里那个会抢他酒坛、笑闹着要去看十里桃林的白真,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他抬手施了道结界,将桃林外的鸟鸣与风声都挡在外面,轻声嘀咕:“罢了,许是在哪处悟了些什么,且让他静一静。”

  而桃林最深处,白真的融合已近尾声。

  当最后一缕“于清”的记忆彻底融入仙魂——那是九皈园桂花盛放的夜晚,一诺将一枝桂花别在他发间,指尖不经意蹭过他耳垂,带着桂花蜜般的温软。

  她还笑着说“好看。我的夫君,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都是最好看的。”

  他周身的灵气骤然收敛,又在瞬间迸发,化作一圈淡粉的光晕,将周围的桃花瓣都托得悬浮起来。

  光晕中,似有细碎的桂花虚影与桃花瓣交织,鼻尖萦绕的桃花香里,也混进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桂甜,那是独属于一诺的气息。光晕散去时,他缓缓睁开眼。

  那双眸里,既有“白真”的清冷通透,又藏着“于清”的温柔沉敛。

  他抬手,指尖掠过面前的桃枝,花瓣落在掌心,没有再勾起失控的悲恸,只余一份平静的珍视。

  就像当年小心翼翼护着一诺塞进他手里桂花,既记着桃花的绚烂,也藏着桂花的清甜。

  仙力在指尖流转,不再是从前随性而为的散漫,而是多了明确的方向。

  那是为了守住“桃花簪发”的承诺,护住“桂花绕肩”的记忆,这份被双重情感浸润的力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显厚重。

  他站起身,古桃树上的花瓣轻轻落在他肩头,这一次,他没有拂开。

  目光望向桃林外的方向,那里是青丘的自在,也是人间的牵挂。

  他抬手摸了摸心口的位置,那封绝笔信融入的地方,还留着一丝温暖的印记。

  “一诺,”他轻声开口,声音里是两世灵魂揉合后的沉稳,“你的愿望,我记着。但我的念想,也不会放。”

  话音落时,他转身往桃林外走。

  步伐不疾不徐,每一步都踩得坚实,再没有来时的仓惶,也没有融合时的挣扎。

  途经那株桃树时,他瞥到折颜留下的结界,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的暖意。

  折颜虽不知他经历了什么,却总能恰到好处地给人留足空间。

  走到桃林小径时,他远远看见折颜提着酒坛站在不远处,便抬步迎了上去。

  折颜见他过来,晃了晃酒坛,挑眉道:

  “可算舍得出来了?几日不见,怎么倒比从前安静了?要不要尝尝我新酿的桃花酒?”

  白真点头,声音里带着几分久违的轻松,却又多了几分沉实:“好啊,不过这次……要多温两碗。”

  一碗敬青丘的过往,一碗敬人间的牵挂。

  折颜眼底的疑惑未散,却也没多问——白真不想说的事,再追问也无用。

  他转身引着白真往酒庐走,晃了晃酒坛:“两碗算什么?你若想喝,我这酒窖里的存货,够你喝到下个桃花开。”

  桃林间的风又起,带着酒香与花香,吹散了最后一丝悲恸的余韵。

  白真跟在折颜身后,望着前方熟悉的酒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心口。

  那段人间岁月不必对谁言说,却已成为他灵魂最坚实的内核,支撑着他走向往后漫长的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