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千禧年-蓄势待发-《荷鲁斯之神:奇迹重构》

  离开战术准备室的通道一路向下,气压似乎都沉重了几分。空气里弥漫着高浓度臭氧、冷却液和金属被高频能量场反复冲刷后留下的独特焦糊味。厚重的合金闸门一道道滑开,露出越来越庞大、越来越像战争堡垒的内部结构。最终,一扇标注着巨大“VII”字样的、足有十米高的重型气密门在他们面前无声开启。

  门后,是一个如同巨兽腹腔般的庞大整备区。冰冷的白光下,是高度秩序化带来的强烈视觉冲击。数十台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特种载具整齐排列,从涂装哑光黑、造型棱角分明、配备着重型能量炮塔和复合装甲的轮式突击车,到悬浮离地半米、线条流畅、覆盖着能量偏导护盾发生器的快速侦查平台,再到如同移动堡垒般、搭载着大型工程臂和力场稳定装置的履带式重型支援平台。维护机械臂如同钢铁丛林般在载具间伸缩移动,发出精确的嗡鸣。空气中充斥着高频能量充能的蜂鸣、液压系统泄压的嘶嘶声,以及无数精密仪器自检时发出的合成音。

  这就是千禧年“白鸽”战术指挥中心下属的尖刀——“黑曜石”小组的巢穴。

  而在整备区中央一片特意清空的区域,十二名战士如同雕塑般静立待命。她们同样穿着与星赫身上“深渊漫步者”同源但更偏向实战优化的重型外骨骼装甲,通体漆黑,覆盖着复合陶瓷合金板,关节处闪烁着幽蓝的能量传导纹路。头盔是全覆式,深色目镜遮蔽了所有表情,但从那相对娇小却挺拔的身形轮廓,不难看出装甲下是一位位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武器各异,但无一例外都散发着精工打磨的杀伐之气——从大口径磁轨步枪、高频粒子切割刃,到背负式多联装微型导弹发射巢、以及闪烁着能量场的手持重型力场盾。她们站姿挺拔,气息内敛,如同十二把收入鞘中的利刃,只有那整齐划一、毫无冗余动作的姿态,无声地宣告着她们是千禧年最顶尖的战士,尽管她们可能才刚刚度过高中的年纪。

  在队伍最前方,站着一名身姿格外挺拔的战士。她的装甲在肩部有细微的银色纹路区分,左臂外骨骼上烙印着一个抽象的、如同破碎黑曜石般的银色徽记。她正是“黑曜石”的队长。当优香和星赫踏入整备区时,她率先踏前一步,头盔目镜转向两人,一个干练、冷静、毫无情绪波动的女声通过外部扬声器响起:

  “‘黑曜石’小组,全员十二人,一级战备状态完成!装备整备率100%!指挥官优香会计!顾问阁下!”她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合金相互敲击,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却掩不住其下属于少女的清脆底色。

  “莉娜队长,辛苦了。”优香点头回应,声音同样恢复了会计特有的、在正式场合的冷静与权威。她冰蓝色的眼眸扫过眼前这支由少女们组成的、沉默而强大的力量,一丝不易察觉的安心感掠过心头。有她们在,废墟外围的威胁至少有了对抗的资本。

  然而,优香的目光并未在“黑曜石”身上停留太久,而是转向了她们侧后方,一小片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区域。那里站着四个人。她们没有穿戴战斗装甲,而是穿着千禧年标准的高防护性科研制服——银灰色的连体服,覆盖着轻便但具备基础辐射和冲击防护的复合材料,胸口佩戴着千禧年徽记和代表“数据记录与分析”权限的蓝色菱形标识。从她们略显紧张却又充满求知欲的眼神,以及那带着些许婴儿肥的脸颊来看,这同样是几位年轻的女孩,或许还是某个顶尖实验室里的高材生。

  她们携带的装备也不是武器,而是各种精密的便携式仪器:多光谱环境扫描仪、高密度数据记录核心、全息影像捕捉阵列、甚至还有一台小型力场稳定器原型机。其中两人还略显吃力地背负着带有复杂接口的、如同小型服务器机柜般的设备。

  为首的一名少女,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是高度专注和一丝紧张混杂的眼神。她看到优香的目光投来,立刻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声音带着科研人员特有的认真:“优香会计!数据记录与分析小组,应‘静默协议’召集,准备完毕!我是首席记录员,艾希卡·索恩!”

  优香走到她们面前,目光锐利地扫过四位年轻记录员以及她们携带的设备。“索恩博士,还有诸位记录员,”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你们很清楚此行的目的地和风险等级。‘无名众神废墟’第七沉降区核心,SSS级禁区。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不惜一切代价,完整、客观、即时地记录下顾问先生探索Zeta-Null区域的一切过程,以及他所接触、所揭示的任何信息!哪怕只是一个异常的读数、一个无法理解的能量波动、甚至是他本人的一句低语!明白吗?”

  “明白!”索恩博士的声音带着年轻科研人员的坚定,“记录真相,是存续的基石。我们做好了承担风险的准备,优香会计!”她身后的三名年轻记录员也用力点头,尽管脸色都有些发白,但眼神中同样燃烧着对未知数据近乎偏执的渴求。对于她们这些钻研前文明废墟和异常现象的专家(虽然年纪轻轻)来说,能进入传说中的“不可知领域”,本身就是一种致命的诱惑和毕生的追求。

  优香满意地点了点头,但语气依旧冰冷:“很好。记住,你们的优先级在‘黑曜石’的保护序列中仅次于顾问先生本人。遇到任何无法理解的威胁,立刻撤退,保全记录核心!我们的命,不如你们记录的数据值钱!这是命令!”

  “是!”索恩博士和记录员们齐声应道,声音带着属于少女的清脆,却充满了凝重。

  就在这时,整个整备区原本嘈杂的自检声和机械嗡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下了静音键,瞬间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到了优香身后那个高大的黑色身影上。

  星赫静静地站在那里。厚重的“深渊漫步者”外骨骼让他本就挺拔的身形显得更加魁伟,漆黑的装甲板吸收着周围的光线,如同一个吞噬光明的实体。棱角分明的头盔深色目镜后,【荷鲁斯视界】的靛蓝色微光如同深渊中的鬼火,若隐若现。胸口的“壁垒”护盾核心散发着稳定而幽深的蓝芒。腰后造型奇特的“静滞锚”和左臂不起眼的“逆熵场发生器”透着未知的危险感。背部挂载的黑色M1014霰弹枪和左腿外侧的荷鲁斯之刃刀鞘,则宣告着他绝非单纯的被保护对象。

  而最令人窒息的,是他头顶那轮碎裂的黑色光环。在整备区明亮的光线下,那光环的幽深仿佛更加浓郁,碎裂的边缘如同撕裂的虚空,散发出一种源自古老、神秘、且带着无形威压的沉重感。这种威压并非刻意释放,却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让空气都变得粘稠。

  即使是身经百战、意志如铁的“黑曜石”少女们,在头盔目镜后,眼神也不由自主地变得凝重,身体下意识地绷紧,如同面对着一头来自远古洪荒的巨兽。那些年轻的记录员更是感到一阵心悸,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

  他就如同一个从神话传说中走出的、身披深渊甲胄的古老战神,与周围充满科技感的钢铁丛林,以及这群主要由少女组成的队伍,形成了极其强烈的、甚至令人感到不安的对比。

  「星赫大人,这些孩子……就是千禧年的战士和学者吗?」右手腕上,赫佩尔冷静的精神波动传来,带着一丝观察后的评价,「意志都很坚定,尤其是那些战士,虽然年轻,但能量场凝练,训练有素。那些记录员,求知欲很强,是合格的观察者。」

  「哇!她们看起来都好小只!穿着那么大盔甲不会累吗?还有那个戴眼镜的姐姐,她的仪器看起来好好玩!」左手腕上的乌瑟克则充满了好奇,精神波动雀跃不已。

  莉娜队长的目光在星赫身上停留了数秒,头盔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这是战士对强者的本能认可,尽管这“强”充满了未知与神秘。

  优香侧身,正式介绍道:“莉娜队长,索恩博士,这位就是本次行动的最高权限顾问,代号:‘荷鲁斯’。他的指令,等同于我的最高权限指令,在探索核心区时,拥有绝对优先权!‘黑曜石’小组,你们的首要任务是确保顾问先生和记录小组的安全通行,并清除一切阻碍探索的物理威胁。明白吗?”

  “明白!长官!”莉娜队长和全体“黑曜石”队员齐声低吼,少女们的声音汇聚在一起,清脆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在巨大的整备区回荡。

  “顾问先生,”优香转向星赫,“‘黑曜石’小组队长,代号‘燧石’莉娜。数据小组首席记录员,索恩博士。她们将全程负责外围保障与数据记录。”

  星赫的目光透过【荷鲁斯视界】,平静地扫过眼前的众人。在莉娜队长身上,他“看”到了高度凝聚的战斗意志和如同磐石般稳固的生命能量场,以及她外骨骼上那些特殊模块散发出的、能对低阶“色彩”衍生体产生微弱干扰的能量波动。在索恩博士和记录员身上,他“看”到的则是高度活跃的思维波动和强烈的好奇心能量场,虽然身体强度远逊于战士,但她们的精神韧性却出乎意料的坚韧。

  不过,其中一个年轻的记录员身上,似乎缠绕着一丝极其微弱、不易察觉的……不协调的能量波动?星赫的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零点一秒。

  「嗯?」赫佩尔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那个女孩……灵魂波动有些许杂音,很微弱,但不同于其他人。」

  「哪里哪里?是那个头发卷卷的、抱着扫描仪的吗?」乌瑟克立刻好奇地追问。

  最终,星赫的目光回到了优香身上,微微颔首。那意思很明确:可以出发了。

  “登车!”优香不再耽搁,果断下令。“目标:无名众神废墟第七沉降区入口!执行‘静默协议’最高通讯管制!出发!”

  随着命令下达,整备区瞬间活了过来!“黑曜石”少女们以惊人的效率散开,奔向各自的载具。沉重的装甲车门和悬浮平台入口无声滑开又迅速闭合。引擎启动的低吼声汇成一片。一些负责后勤维护的、穿着工装裤、耳朵和尾巴毛茸茸的猫娘或犬娘工程师(当地居民)和灵巧的辅助机器人(Robot)在载具间穿梭,进行最后的检查。

  莉娜队长跳上了一台位于队伍最前方的、造型最为凶悍、配备了重型复合装甲和双联装磁轨炮塔的轮式指挥突击车(代号“磐石”)。优香则走向旁边一台线条流畅、覆盖着能量偏导护盾的悬浮指挥平台(代号“信风”)。索恩博士和她的年轻记录员们则被安排登上一台位于队伍中央、防护最为严密的履带式重型支援平台(代号“方舟”),它的装甲最厚,还搭载了额外的力场稳定器和应急维生系统。

  星赫没有选择任何载具。他迈开步伐,沉重的合金战靴踏在金属地板上,发出沉闷而富有压迫感的“咚…咚…”声,径直走向队伍最前方,站到了“磐石”突击车的侧前方。他的位置,既是矛尖,也是盾牌。

  「星赫大人不坐车吗?」乌瑟克好奇地问。

  「星赫大人需要保持最高的机动性和感知,载具反而可能成为束缚。」赫佩尔解释道,「而且,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前方未知危险最直接的威慑。」

  优香在登上“信风”平台前,最后看了一眼星赫那如同山岳般矗立在载具洪流最前方的黑色背影,又看了一眼“方舟”平台上正紧张调试设备的年轻记录员们,冰蓝色的眼眸深处,最后一丝犹豫被彻底的决绝取代。

  “开启通道!出发!”

  巨大的升降平台发出低沉的轰鸣,载着这支由基沃托斯唯二的男性之一(神秘顾问)、千禧年精锐的少女战士、以及肩负特殊使命的年轻女记录员组成的队伍,沉向更深的地底,沉向那片被称为“无名众神废墟”的、埋葬着旧日秘密与无尽危险的深渊入口。几只负责引导的、眼睛闪着绿光的机械犬(Robot)安静地蹲在平台角落,歪着头看着这群即将踏入绝境的人们。

  升降机的下降带来了短暂的失重感。星赫站在队列最前方,碎裂光环的幽光在升降井昏暗的光线下微微闪烁。他手腕上的两条神蛇手环也仿佛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鳞片微微收紧。

  「要开始了呢……」乌瑟克的精神波动带着一丝紧张和更多的兴奋。

  「做好准备,乌瑟克。前方的扭曲感,正在变得清晰。」赫佩尔的声音依旧冷静,但多了几分警惕。

  星赫的手,无声地搭在了荷鲁斯之刃的刀柄上。冰冷的触感从掌心传来,带着一丝熟悉的悸动。深渊,就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