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精灵的未来,就在其中-《精灵龙也是龙!》

  塞纳菲娜的骑枪骤然前刺,枪尖距晶石仅三寸时停住:“凛华大人,此物沾染龙族因果,恐有后患。”

  银光在晶石表面映出细密裂痕,仿佛在试探其真伪。

  时织凛华抬手接住晶石,冰凉的触感从掌心蔓延。

  她指尖轻抚晶石表面,熔岩纹路竟随她的气息微微波动:“龙族向来以鳞为誓,我信你。”

  她将晶石收入袖中,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但记住,我应允的是斩杀魔神时清算叛徒,而非为你龙族复仇。”

  老龙的龙瞳骤然收缩,前爪深深抠进石门缝隙:“自然,鉨下只需在魔神陨落之日,让那些堕龙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他声音里的恨意如刀锋出鞘,又在下一瞬被疲惫覆盖,“余下的财富……待您踏碎魔神王座时,自会奉上。”

  塞纳菲娜收枪垂落身侧,银光隐没:“宝库可还有其他出路?”

  她目光扫过石门内幽深的阴影,骑枪尖端微微下压。

  “仅此一门。”老龙缓缓退后半步,让出通道,“龙族从不留退路,要么赢,要么死。”

  他低头凝视爪尖残留的暗金光屑,声音轻得像叹息:“就像当年离开主界时一样。”

  时织凛华转身面向通道:“我们该回去了。”

  她袖中三枚晶石随着步伐轻轻相碰,发出风铃般的清响,塞纳菲娜立刻横枪断后,枪尖始终不离老龙三尺之距。

  老龙没有相送,只在石门闭合前低语:“鉨下,深渊与魔神皆在暗处窥伺,您肩上的担子,比龙骨更重。”

  石门轰然闭拢,将他的身影彻底吞没。

  通道重归寂静,唯有晶石在时织凛华袖中流转微光,映亮她沉静的侧脸。

  塞纳菲娜的骑枪收至身侧:“他未说谎,源鳞确是龙族至宝,”她侧目看向时织凛华,“但凛华大人可曾想过,为何他不求您拯救幸存的龙族,只求诛杀叛徒?”

  时织凛华指尖轻点袖中晶石,熔岩纹路随她心意明灭:“龙族的骄傲,容不得施舍的怜悯。”

  她迈步踏上石阶,银发在幽暗中泛着微光:“他要的不是救赎,是审判。”

  通道尽头的裂隙透进星尘微光。

  塞纳菲娜握紧骑枪跟上,枪尖银光在岩壁投下摇曳的影。

  时织凛华的身影率先没入光中,三枚源鳞在她袖中轻颤,如三颗沉睡的星辰。

  时织凛华带着塞纳菲娜回到了主界。

  界门在身后无声闭合,最后一丝星尘消散于虚空。

  她足尖轻点,踏在主界湿润的苔原上,草叶承托着露珠微微颤动。

  塞纳菲娜的骑枪垂落身侧,银光收敛如归鞘之剑,两人衣袍上残留的界外尘埃被主界清风悄然拂去。

  回到主界后,时织凛华立刻便开始了行动。

  她立于苔原中央,指尖悬空轻划,一道柔和的银辉自掌心漾开,如月光织就的罗网笼罩四野。

  这光芒不灼人,不刺目,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穿透森林、山脉、溪流,渗入每一座精灵部落的篝火旁,每一座城邦的尖塔顶,每一处国度的祭坛上,甚至那些游离于秩序边缘的隐秘聚落。

  她要给每一个精灵的部落、城邦、国度和秩序都挑选出几个最优秀的精灵登神。

  这些新晋的精灵神只并非孤立存在——她们将彼此呼应,神力交织如藤蔓缠绕古树,信仰共鸣似清泉汇入江河,最终以此形成一个巨大的“精灵神庭”。

  这神庭不是冰冷的权柄堆砌,而是活生生的纽带,将散落诸地的精灵子民重新凝聚成完整的星图。

  至于如何精确的挑选出拥有生命之神资质的精灵……时织凛华垂眸凝视指尖流转的银辉,心湖泛起涟漪。

  她目前没有头绪,这个念头在她心底坦荡荡地铺开,毫无遮掩。

  不过没差,她唇角浮起一丝极淡的笑意,思绪如溪水般自然流淌:接下来她会大规模安排精灵登神,让神火在千万个灵魂中试炼。

  数量上去了,总归会冒出几个生命之神——她们或许能唤醒枯木新芽,或许能抚平大地伤痕,又或许能令濒死的河流重获生机。

  待这些特质在神庭中显露端倪,她只需静心观察、细细比对,不就能选出真正的生命之神了么?

  这法子笨拙却扎实,像春日播种,不问哪粒种子先发芽,只待秋收时自见分明。

  时织凛华直接以神谕通知全体精灵。

  她并未踏足任何圣所,也未召集长老议会。

  只是抬手向天,五指舒展如绽放的昙花。

  刹那间,主界所有精灵——无论是在森林深处编织藤蔓的少女,还是在城邦高塔研习星象的学者,抑或是在边境守望哨岗的战士——同时感到心口一暖。

  她们停下手中活计,不约而同仰起脸。

  天幕并未撕裂,云层也未翻涌,可一道清澈如泉水的声音直接在她们灵魂深处响起,不带威压,却让每片落叶都为之静止:

  “吾乃时织凛华,精灵之神,自今日始,凡精灵之民,无论居于何方,皆可凭心向神座,部落、城邦、国度、秩序……每一处精灵栖息之地,将有数位最契合神道的姐妹登临神位,此非恩赐,乃责任,汝等需彼此扶持,共筑神庭,守护精灵薪火。”

  声音散去时,余韵如风铃轻颤,在耳畔久久不息。

  全体精灵的反应如潮水般在主界漫开。

  森林里,一位正在为古树疗伤的精灵少女指尖微顿,树皮上蔓延的焦黑裂痕竟随她呼吸缓缓弥合。

  她怔怔望着掌心新生的绿芽,泪水无声滑落,滴在苔藓上绽开细小的水花——那是千年长生中第一次为希望而泣。

  城邦广场上,长老们跪伏在母树分枝前,额头触地时,她们身后年轻精灵的裙裾如花瓣般铺展。

  一位向来冷静的律法官攥紧胸前的橡实吊坠,指节发白,喃喃自语:“神庭……我们终于不再孤单了。”

  边境哨岗的守卫们摘下头盔,银发在风中飘散,她们互相扶持着望向苔原方向,眼中映着同样的光:“神没有忘记我们。”

  并非所有反应都带着喜悦。

  某些隐秘山谷中,闭关千年的隐士精灵推开石门,皱眉凝视天际。

  她们指尖残留着未完成的符文,声音低沉:“登神?精灵的路,本不该由母树以外的神明指派。”

  可当她们望见山谷外幼崽们雀跃的身影时,紧蹙的眉头又悄然松开。

  更多精灵在最初的震惊后,陷入深沉的思索。

  树屋中的母亲将孩子搂得更紧,轻声问:“你会想去神座吗?”溪边浣纱的少女们停下动作,水面倒映着她们交叠的侧脸:“我想治愈那片被魔物玷污的药田……这算神职吗?”

  疑问与期待在风中交织,却不曾有人质疑神谕的真伪——那声音里流淌的,是精灵血脉深处共鸣的月光,如母树般温柔。

  时织凛华立于苔原,银辉在她周身流转。

  她能感知到千万道情绪汇成的溪流:有狂喜,有惶恐,有迟疑,有坚定。

  塞纳菲娜悄然移步至她身侧,骑枪垂地,声音压得极低:“鉨下,有人心存疑虑。”

  “疑虑是种子的外壳,”时织凛华目光平静,指尖银辉凝成一粒光种,轻轻弹向虚空,“破开它,才能生根发芽。”

  她未曾解释,也无需解释。

  神庭的根基不在强制,而在自愿的联结。

  此刻,主界每一寸土地上,精灵们正彼此寻找,三五成群聚在篝火旁,低声讨论谁该代表部落,谁更通晓星象,谁最擅抚慰伤痛。

  一位老织工将彩线缠绕在指间,对年轻同伴说:“你总能让凋谢的花重开,该去试试神座。”

  少女摇头,将线穗塞回她掌心:“您织的梦能驱散噩梦,才是真正的神性。”推让与谦逊中,新的纽带正悄然生长。

  时织凛华闭目片刻。

  她感知着神力如根须般向大地深处蔓延,触及部落篝火余温,城邦石墙裂痕,国度边境的界碑,甚至那些游离秩序边缘的游牧精灵帐篷里摇曳的灯火。

  没有遗漏,没有偏私,她睁开眼时,唇边笑意清浅:“看,她们已在自选神庭的基石。”

  塞纳菲娜的骑枪尖端微微上扬,银光映亮时织凛华的侧脸:“鉨下不亲自挑选?”

  “神庭是她们的神庭。”时织凛华转身,衣袖带起微风,“我要做的,是点燃火种,而非指定火焰形状。”

  “当神庭初成之日,生命之神自会在光中现身,精灵的未来就在其中,在此之前……让她们先学会彼此信任。”

  主界各处,精灵们的低语汇成温柔的潮汐。

  森林深处,少女们手挽手围成圆圈,歌声唤醒沉睡的菌类;城邦高塔,长老们彻夜绘制星图,为候选者标记神职;边境哨岗,守卫们将干粮分给流浪精灵,笑说:“吃饱了才有力气争神座。”

  没有强制,没有纷争,只有千万颗心在神谕余韵中轻轻碰撞。

  一位盲眼诗人坐在溪畔,指尖抚过琴弦,音符流淌如诉:“神说‘共筑’,而非‘服从’……这便是希望。”

  时织凛华静立苔原,银发随风轻扬。

  她不去看具体部落的灯火,不去听某座城邦的喧嚣,只感受那庞大而细腻的共鸣——千万精灵的意志正如藤蔓般悄然缠绕,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主界月光洒落,将两人身影拉长,与大地深处萌动的神力交织成一片朦胧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