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富家女的乞丐将军8-《快穿之妖妖飞升梦》

  柏月轻掩暖阁门,在廊下驻足。

  晨风微拂,玉兰的清芬丝丝缕缕,却拂不散她心头盘踞的疑虑。

  钟离宴那句“舍妹走失时,最爱玉兰”,犹在耳边回响。

  与碧桃这几日种种难以言说的异样——那欲言又止的神态,那飘向银锁时仓促收回的目光——渐渐重叠,指向一个令人心惊的可能。

  “9528出来,给我查查,碧桃是不是钟离宴的妹妹?”她在心中急唤。“记忆显示碧桃与钟离宴并无交集!”

  “亲爱的月月~我来咯!”9528熟悉的、过分欢脱的声音响起。

  “我查到啦!碧桃是三年前你母亲带回来的。当时她躺在巷子里奄奄一息,你母亲见她年岁与你相仿,于心不忍,便将她带回了柏家。”

  线索在脑中交汇,柏月不再踌躇,转身疾步走向父亲的书房。

  柏文渊正坐在明亮的窗前翻阅账册,晨光透过窗棂,映在案几上。

  见女儿清晨匆匆前来,面露诧异:“月儿?这般早来,钟公子那边……”

  “父亲,”柏月轻声打断,缓步上前,“女儿心中存疑,思量再三,想禀明父亲。”

  “但讲无妨。”

  “方才钟公子言道,其妹钟竹,最是偏爱玉兰。”

  柏月字斟句酌,“而碧桃……自三年前入府,每逢玉兰盛放,必要采撷几枝精心插瓶,爱之深切,府中皆知。”

  柏文渊执账册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

  “更有蹊跷处,”柏月眸光微沉,“碧桃颈间常年佩着半枚旧银锁,却从不许人细看。这两日钟公子出示他那银锁时,碧桃神色异常,女儿……看得真切。”

  书房内一时静寂,唯闻窗外晨鸟啼鸣婉转。

  柏文渊沉吟良久,目光从账册移开,望向窗外枝头怒放的玉兰:“确然。为父记得,那年你母携她归时,一身伤痕,追问身世,只道不记得了。”

  他站起身,踱至窗边,“若她果真是钟家苦寻的……”

  “女儿以为,还需谨慎。”

  柏月接口,声音轻柔却坚定,

  “碧桃当年隐去身世,定有难以明说的苦衷。此事……可否先容女儿私下探问一二?”

  柏文渊转身,眼中掠过一丝赞许:“你思虑周到。好,便由你先去。切记,”

  他神色郑重,“无论真相如何,莫要惊了她,务须体恤那丫头的心意。”

  “女儿明白。”

  柏月应声退出书房,裙裾轻扬,身影融入满院清亮的晨光里,径直朝自己的小院走去。

  晨光流泻,柏月的小院里玉兰树亭亭如盖,洁白的花朵映着晴空,暗香浮动。

  碧桃正背对着院门,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修剪花枝,阳光在她浅青的衣襟上跳跃,身姿温婉而专注。

  “碧桃。”柏月声音放得极柔,缓步走近。

  碧桃闻声回头,眼中闪过一瞬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展露温顺笑容:“小姐,您回来了。”

  “大少爷在暖阁照看钟公子,便让我回来照顾小姐。”

  她放下银剪,习惯性地抬手理了理鬓角,那动作却让颈间微动,隐约可见银链的微光消失在衣领下。

  柏月将她细微的动作尽收眼底,面上不动声色:“嗯,刚从父亲那里过来。这玉兰开得真好,难怪你总惦记着它们。”

  她走到碧桃身旁,指尖轻轻抚过花瓣,“记得三年前这花刚移栽来时,不过尺余高,如今竟这般繁盛了。”

  碧桃的目光追随着柏月的手指,落在盛放的花朵上,笑容里带着一丝暖意:“是啊,小姐。玉兰纯白无瑕,看着也让人心里清净……”

  她的话语微微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低了下去。

  “‘月月~气氛不太对!小碧桃好像又在想心事了~~’”系统9528欢脱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在柏月脑中响起。

  柏月暗自无语:“别吵!”

  “哦…”9528委屈巴巴地匿了。

  柏月心中念头电转,决定再进一步。

  她状似随意地轻声问道:“说起来,我方才在父亲那儿,听父亲提起了你……颈项间似乎常带着半枚特别的旧银锁?”

  话音落地的瞬间,碧桃脸上的血色像是被顷刻抽走,变得煞白。

  她猛地低下头,一只手紧紧攥住了领口,指节捏得发白,身体甚至有些不易察觉的微颤。

  那是一种本能的、巨大的恐惧和抗拒。

  “小姐……”碧桃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轻颤,“这……这不过是件不值钱的旧物,奴婢……奴婢……”她语无伦次,几乎无法成言。那惶急又闪躲的神情,印证了柏月所有的猜测。

  柏月心中一紧,方才父亲的叮嘱在耳边回响——“莫要惊了她,务须体恤那丫头的心意”。

  她立刻放软了语气,带着抚慰的意味,伸手轻轻按住了碧桃紧攥着领口的手背:“莫怕。”

  她的声音温和而充满力量,“我并非要夺你心爱之物,也无意窥探你私隐。”

  碧桃受惊般抬起头,眼里已蒙上一层薄薄的水汽,茫然地望着柏月,那姿态像极了受惊后无处可躲的小兽。

  柏月心中叹息更深,用更确定的语气安抚道:“碧桃,我知你定有不能言的苦衷。这锁是你的,便一直是你的,无人能勉强你道出由来。”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郑重,“我只想问一句真心话:这三年来,你可有……片刻想起过自己的至亲?若真有寻亲的一日,你可愿见一见他们?”

  这个问题,终于不再关乎冰冷的银锁本身,而是指向了锁背后沉甸甸的情意与伤痕。

  碧桃怔住了,长久地沉默着,只有紧攥的手微微松了些。

  她眼中翻涌着极为复杂的情绪,有恐惧,有茫然,或许……还有一丝被深埋在尘埃下、几乎不敢触碰的、微弱的希冀。

  时光仿佛凝滞,院中唯有玉兰的清香无声流淌。

  “那日……在马车里,”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缕烟,

  “看见钟离公子那枚银锁时,就觉得眼熟……这几日夜里,一直犹豫不决……”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浮起朦胧水光:“奴婢……奴婢本名钟竹,是江南飞云帮帮主之女。”

  柏月眸光微凝,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