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护崽的胆-《寒冰末世:我搬空仇家养自己》

  油耗报警声还在车厢里嗡嗡震,赵淑芬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房车像头喘着粗气的老牛,每一次引擎震颤都带着要散架的钝响。

  轮胎碾过积雪的“咯吱”声越来越沉,张强扒着副驾窗户看了眼油表——指针早跌到红区底,那道报警的绿光刺得人眼疼。

  “撑住……再撑五分钟……”赵淑芬低声念叨,打方向盘绕开一块半埋在雪里的路牌,牌上“王家庄”三个字冻得只剩个轮廓。

  后排的江建国咳得更凶了,攥着衣角的手在发抖,视线却没离开过洗澡间的门。

  刚才水声停了,里面静得像冰窖,他指甲掐进掌心:月月不会是……撑不住了吧?

  张强突然指着前方:“那是不是……”

  赵淑芬心里一紧,猛踩油门——引擎发出垂死的呜咽,房车终于在离那影子几十米处顿住,仪表盘的绿光“啪”地灭了。

  世界瞬间静下来,只剩寒风拍打车窗的“呼呼”声。

  赵淑芬还是把车熄火了。她知道一熄火,车里温度马上就得往下掉,可没办法,油表指针都快贴到底了!

  她快步走到安安身边,又给他掖了掖被子。这孩子从她醒过来就没睁眼,到现在都小半天了——怎么还没醒?别是冻着了或是生了病吧?得赶紧找到油,不然孩子们扛不住。

  目光扫过一旁昏睡的小宇,心揪得更紧。再这么冷下去,俩孩子怕是要出事。

  她转身对江建国说:“房车得熄了,油真见底了!我们这就下车找油,江大哥,孩子们就麻烦你照看了!”说着往车门挪,眼角余光扫过洗澡间时,那股甜腥气又飘了过来,像根细针似的扎在鼻尖,比刚才更浓了点。

  不是碘伏的冲味,是带着点温乎的水汽,从洗澡间门缝里钻出来。零下五十多度的寒夜,这股气竟没凝成白霜,反倒像层薄纱,裹着车门缝的冰碴子,一点点化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随即想起婆婆临走前攥着她的手说的话:“乱世里,怪事多,别问,别惊怪,睁只眼闭只眼,才能活得长。”婆婆的话像块石头落进心里,沉得扎实——她信婆婆,这辈子听婆婆的,没亏过。

  可终究忍不住担心,还是开口对江建国补了句:“一会儿气温降得快,你在车上穿暖和点,也跟江小姐说……多穿点,别冻着。”最后那句“这么冷的天洗啥澡,不怕冻出病来”在舌尖打了个转,被她狠狠咽了回去。

  赵淑芬把话咽利落,转身伸手去拉车门,眼角先瞥见了车外的影子——张强竟已经站在雪地里了。

  他背对着车门,肩膀缩着跟只冻僵的鹌鹑,脑袋往前探得老长,直勾勾盯着房车侧面的洗澡间,跟被啥勾了魂似的。

  “你啥时候蹿下去的?”赵淑芬愣了下,推开车门,冷风“呼”地灌进来,刮得脸生疼。她缩着脖子跳下去,脚刚踩进雪窝就打了个激灵,冰凉顺着裤管往上爬。

  刚站稳,指尖无意中蹭到离洗澡间最近的那截金属门框——竟带着点微弱的暖意,不像别处的金属,冻得跟冰棱子似的能粘掉皮。

  她心里又是一紧,可婆婆的话在脑子里沉得很,硬是把那点疑惑压了下去。

  “发啥愣呢?”她走过去,看张强还在盯着玻璃瞅,抬手就推了他一把。

  张强猛地回头,鼻尖冻得通红,说话带着凉气打颤:“你瞅那洗澡间……”他抬手指着磨砂玻璃,“哈口气都能冻成冰碴的天,它玻璃上咋没结霜?反倒蒙着层雾,跟有人在里头哈过气似的?邪门不邪门?”

  赵淑芬顺着他指的方向瞥了眼,玻璃后的影子一动不动,那层雾确实透着古怪。零下五十度,别说洗澡,泼盆水在地上都能秒冻成冰板。

  “管它邪门不邪门,”她闷声说,“能让孩子们活着就成。”

  张强却没住嘴,搓着冻得发僵的手,绕着房车转了小半圈,嘴里还嘟囔:“你再瞅那门缝……刚我下来就看着了,那股气带着温乎劲儿,把冰碴子都化了点……”

  “啪!”赵淑芬抬脚就往他小腿上踹了一下,不重,却带着股泼辣劲儿,“瞎琢磨啥!”

  张强“哎哟”一声跳开,瞪她:“我这不就是瞅着奇怪……”

  “奇怪的事多了去了!”赵淑芬皱眉打断他,伸手拽住他的胳膊就往远处拉,“咱妈没跟你说过?别问,别惊怪!赶紧找油去,晚了孩子们冻出个好歹,有你后悔的!”

  张强被她拽得趔趄了两步,嘴里还嘟囔着“我就是说说”,却也不敢再绕着房车转,跟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往雪地里走。

  赵淑芬回头瞥了眼那扇蒙着雾的玻璃,攥紧了手里的斧头——婆婆的话,得听。这世道,少管闲事才能活得久。

  江建国见到赵淑芬两人都下车后,马上来到洗澡间门口。

  耳朵贴着门板,能听见里面极轻的“滴答”声——不是水声,是水滴落在铁皮上的响,每一滴都带着点温度,把门板烫得微微发潮。

  他捏了捏口袋里那瓶灵泉水。昨天月月去仓库前给他的还是:“要是冷了就喝一点,我一会就回来!”他知道这水不一般,之前江月月就一直给自己喝这个神水了!所以他没舍得喝,心中盘算,万一,那俩人找不到油的话就给他们喝一点,一定要坚持找到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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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他的月月活下去的希望就能更大一些!

  江建国咬咬牙,把手上的房车钥匙使劲攥紧:“万一变成那些怪物,月月,那就让大家一起陪着你吧。这样你就不孤单了!’”

  “咔嗒。”

  洗澡间的门突然动了下。里面传来江月月痛苦的呻吟声……江建国心跳加速,月一定月会没事的——

  而三公里外的雪地里,张浩的脚步突然顿住。林薇正用爪子扒拉着积雪往前窜,被他猛地拽住——风里那股“甜腥气”不再飘移,像钉在了某个点上(正是房车停下的位置)。

  他低头看了眼雪地上的爪印,林薇刚才踩过的地方,冰碴子正慢慢融化成水痕,比之前更快了点。

  喉咙里的“嗬嗬”声低了下去,他望着风雪深处那团模糊的房车影子,黑沉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躁动:“停。”

  林薇不安地蹭他的胳膊,鼻尖朝房车的方向抽动,爪尖在雪地上抠出浅浅的坑。

  与此同时,赵淑芬和张强的手电光劈开雪雾时,

  那团矮胖的影子突然清晰起来——不是单纯的顶棚,是半座被积雪啃过的砖房。

  墙体从雪地里斜斜耸出来,像块被啃剩的骨头,露出半截锈蚀的铁皮顶,更关键的是,靠右侧的墙面塌了块缺口,碎砖堆里嵌着扇变形的木门,门轴没被雪埋住,虚掩着,露出道黑黢黢的缝,像在喘气。

  “是仓库。”赵淑芬的手电光钉在那扇门上,门楣上冻着半块铁皮招牌,

  “柴油储备”四个字被冰壳糊了一半,却还能认出轮廓。积雪没到门把下方,门与地面的缝隙里渗着点黑渍,像是柴油冻成的冰。

  张强凑近了看,木门边缘的雪被压得实,像有人最近推开过——或者说,被什么东西撞开过。

  门板上留着几道深痕,指甲盖宽,边缘卷着木屑,冻得硬邦邦的。“这门……能开?”他伸手推了推,门轴发出“吱呀”的怪响,积雪从门缝里簌簌往下掉,露出里面更浓的黑。

  赵淑芬往门里探了探手电,光柱扫过堆到腰深的雪,雪上印着串凌乱的爪印,三趾带钩,和之前加油站的变异鼠爪印一模一样,

  却更深,像在雪地里犁过。“里面有东西动过。”她攥紧斧头,往门缝里塞了塞手电,

  “但油桶多半在里头——看那面墙,露出来的窗台上堆着铁桶,是柴油桶的形状。”

  雪雾突然浓了,卷着冰碴子扑在脸上。张强打了个寒颤,盯着那扇虚掩的门,总觉得里面的黑在动:“要不……先清雪?门被雪堵着,进去也费劲。”

  “清不及了。”赵淑芬摸了摸门板,木头冻得发脆,却带着点异样的凉——不像暴露在寒风里该有的温度,倒像刚被什么东西撞过,余温早被冻没了。

  她往后退了半步,抬脚往门下方的积雪踹去,“哐当”一声,雪块塌了半尺,露出门轴下的空隙,“钻进去。”

  张强愣了愣,看着那道刚够人蜷着身子进去的缝,喉结滚了滚:“这……”

  “别这么怂行不行,孩子还在车里等着。”赵淑芬的手电光从他脸上扫过,落在远处的房车,车窗上的霜花晃了晃,“进去找到油桶就出来,速战速决。”

  她先矮下身子,斧头横在胸前,往门里钻。

  积雪灌进裤脚,冻得腿肚子发麻,手电光扫过墙根时,突然照见半具血肉模糊的残骸。

  暗褐色的黏稠物冻在砖缝里,像块凝固的蜡,边缘还沾着几撮灰扑扑的短毛,被冰壳硬邦邦地裹着。

  赵淑芬心里咯噔一下,握着斧头的手紧了紧——这里不太平

  得赶紧找到油走人,多待一秒都危险。

  她抬眼瞅见张强还在那儿磨磨蹭蹭,心里的躁劲涌上来,劈头就骂:“快点,还是不是男人啊,别让我后悔嫁你了!”

  张强被她一激,咬咬牙:“让你瞧瞧你家老爷们是不是男人!”

  一下就走到了赵淑芬前面:“媳妇,你在后面跟着你家老爷们!”

  赵淑芬在后面暗暗笑了:“这怂包就吃这一套!”

  木门在身后“吱呀”晃了晃,像被风推了下,又像有什么东西在外面盯着。

  雪雾漫进门缝,把最后一点天光掐灭时,张强的手电光先扫过那排油桶,红漆“满”字被啃得坑坑洼洼,

  他刚松了口气骂了句“还好没被啃空”,脚边突然传来“窸窣”的响动,像有什么东西在雪地里刨土。

  他下意识把光柱往下压——雪地上没东西。

  “咋了?”赵淑芬在后面推了他一把,斧头柄撞到油桶,发出“哐当”回声。

  回声未落,头顶突然掠过一阵风。

  张强猛地抬手电,光柱“唰”地扫向房梁——两道灰影正顺着横梁往下窜,动作快得像闪电,而在它们落地的瞬间,

  两对猩红的眼睛在黑暗里亮了起来,离油桶堆只有两步远,尖牙上还沾着黑褐色的血痂。

  “操。”张强的手电光抖了抖,往后踉跄半步撞在赵淑芬身上,“是……是那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