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华夏会聚英雄志-《华夏朝天剑》

  郭妙贞道长飘然入场,青灰道袍纤尘不染,手中长剑古朴无华。罗文顺紧随其后,九节鞭垂于身侧,神色沉稳。

  “罗社长,请。”郭妙贞执剑行礼。

  “道长,请!”罗文顺抱拳。

  郭妙贞道长长剑轻吟,剑尖斜指地面,一股清静无为、却又隐含天地韵律的气息弥漫开来。

  罗文顺深知对方剑法通玄,不敢怠慢。

  他手腕一抖,九节鞭如同毒蟒出洞,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直点郭妙贞持剑手腕!鞭梢一点寒星,快如闪电!

  郭妙贞道长身形微动,如同风吹柳絮,轻盈地避过鞭梢。

  她手中长剑看似缓慢抬起,划出一道玄妙的弧线,剑尖轻颤,竟后发先至,点向罗文顺鞭身中段的连接环!

  罗文顺脸色微变!他感觉鞭身上传来的力道瞬间变得滞涩!对方这一剑,竟似点在了他鞭法运转的节点上!

  他急忙变招,鞭身如灵蛇般回旋缠绕,试图锁拿长剑。

  郭妙贞道长剑势不变,剑身如同粘在鞭身上一般,随着鞭子的缠绕而流转,或引、或带、或卸,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丝毫烟火气。

  她的剑法,已是蕴含了道家“上善若水”、“以柔克刚”的至高意境。

  罗文顺的九节鞭虽变化多端,刁钻狠辣,但在郭妙贞那圆融无碍、如封似闭的剑法面前,却如同陷入泥沼,有力无处使!

  他感觉自己每一次发力,都被对方轻描淡写地引开、化解,鞭法的精妙变化,在对方眼中仿佛洞若观火。

  十招、二十招、三十招……罗文顺额头渐渐见汗,攻势虽猛,却始终无法突破郭妙贞道长那看似简单,实则玄奥无比的剑圈。

  反观郭妙贞道长,气息悠长,神色恬淡,仿佛只是在庭前闲步,挥剑赏花。

  “道法自然,剑合天道。”凌虚子道长抚须赞叹,“妙贞师妹的剑,已近‘无招’之境矣。”

  陈潜亦看得目眩神迷,低声道:

  “郭道长的剑,看似守势,实则已将罗社长所有进攻路线封死,更隐隐引导其力,使其自陷囹圄。高明!”

  罗文顺施展出“狂蟒翻身”这一招,迅猛地攻向郭妙贞道长持剑的手腕,郭妙贞道长眼中顿时闪过一道精光!

  她一直引而不发的剑势骤然一变!长剑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一道清冷的剑光仿佛凭空而生,穿透重重鞭影,剑尖已轻轻点在了罗文顺握鞭的手腕神门穴上!

  一股微麻的感觉传来,罗文顺手腕一软,九节鞭“哗啦”一声垂落在地。

  郭妙贞道长收剑后退,执剑行礼:“罗社长,承让了。”

  罗文顺看着地上的九节鞭,苦笑一声,抱拳道:“道长剑法通神,已入化境!罗某输得心服口服!佩服!佩服!”

  他拾起长鞭,心悦诚服地退下。

  智信大师手持九环锡杖,缓步入场。

  张猛早已按捺不住,提着雁翎刀就冲了上来,黝黑的脸上满是兴奋:“大和尚!俺老张来领教你的圈圈杖!”

  智信大师含笑:“阿弥陀佛,张教头神力惊人,贫僧亦要小心应对。”

  “看刀!”张猛二话不说,雁翎刀带着开山裂石般的威势,当头劈下!依旧是那简单粗暴却威力无穷的“力劈华山”!

  智信大师锡杖斜举,九环轻响,再次精准地架住刀锋!

  “铛!”巨响声中,张猛只觉一股比之前赵毅铁枪更浑厚、更柔韧的力道传来!

  他虎口剧震,但这次他早有准备,狂吼一声,全身肌肉贲张,硬生生抵住反震之力,刀势非但不停,反而借力下压!

  同时左拳如炮弹出膛,轰向智信大师腰腹!正是他惯用的“刀拳合击”!

  智信大师身形不动如山,左手单掌竖于胸前,一股柔和却坚韧无比的气墙瞬间形成!

  “砰!”张猛那足以开碑裂石的铁拳,竟如同打在了一团浸透水的厚棉絮上!力道被层层消解,消散于无形!

  张猛一愣!他这刀拳合击,连萧临渊都要避其锋芒,这老和尚竟如此轻易就化解了?

  就在他愣神的刹那,智信大师右手锡杖微微一震,九环发出奇异的共鸣!一股无形的震荡之力顺着雁翎刀传入张猛手臂!

  张猛只觉手臂一麻,半边身子都有些发软!他心中大骇,急忙抽刀后退!

  智信大师却如影随形!

  锡杖点、戳、扫、撩,招式看似简单,却蕴含着佛门禅武的至理,每一击都带着浑厚的内力和精妙的震荡之力,逼得张猛手忙脚乱,空有一身神力却难以尽情施展。

  他的刀法在智信大师那圆融无碍、攻守一体的杖法面前,显得笨拙而滞涩。

  数十招后,张猛已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和一座会移动的大山搏斗,每一次碰撞都让他气血翻腾。

  终于,智信大师锡杖划出一道浑圆轨迹,九环齐鸣,一股柔和力道涌来,如同潮水般将张猛连人带刀向后推去!

  张猛踉跄后退七八步才站稳,看着气定神闲的智信大师,又看看自己发麻的手臂,挠了挠头,咧嘴笑道:“大和尚,你这圈圈杖太邪门了!俺老张服了!打不过,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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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倒也爽快,认输时干净利落。

  智信大师合十微笑:“张教头神力无双,贫僧亦是取巧。承让了。”

  至此,第二轮结束,最终胜者:楚飞、郭妙贞、智信大师!

  止戈坪上,山风呼啸,卷动着那面巨大的“止戈”旗猎猎作响。夕阳的余晖将三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射在青石坪上。

  楚飞、郭妙贞、智信大师,三人立于场中,代表着力量、道法与禅武的巅峰。

  场下数千豪杰的目光聚焦于此,屏息凝神,等待着最终的对决。

  楚飞环眼扫过郭妙贞与智信大师,豪迈一笑:“能与道长、大师同台竞技,实乃楚某平生快事!这最后一轮,如何比法?还请二位示下。”

  郭妙贞道长拂尘轻搭臂弯,声音清越:“楚寨主豪气干云,贫道佩服。然武学之道,并非只有争强斗胜一途。”

  “贫道与智信师兄,皆已年过花甲,无意盟主之位,加之方才两轮切磋,耗力非轻。若再行捉对比试,恐力有不逮,难展所长,反为不美。”

  智信大师颔首,声如洪钟:

  “阿弥陀佛。郭师妹所言甚是。贫僧观楚寨主拳意刚猛,已得勇武精粹;郭师妹剑合天道,深谙自然妙理;贫僧杖法,不过粗通禅武皮毛。”

  “今日盟会,意在推举贤能,统领群雄,共抗元虏,非为争那胜负之虚名。”

  他目光扫过全场,带着悲悯与智慧:

  “老衲提议,这最后一轮,不如由我三人,各自展露一番平生所学之‘意’,一则稍作调息,二则供天下英雄品评。孰高孰低,孰强孰弱,在场诸位同道心中自有公论。不知楚寨主、郭师妹意下如何?”

  楚飞闻言,浓眉微扬,随即朗声大笑:“好!大师此言甚合我意!展露拳意,正可明志!楚某愿从!”

  郭妙贞道长亦含笑点头:“善。贫道亦无异议。”

  场下众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热烈的议论和赞同之声。

  “好!这法子好!比那打生打死强!”

  “就是!看三位高人演武,比看打架过瘾多了!”

  “这才是高人风范啊!”

  楚飞率先走到场中开阔处。他深吸一口气,一股如同洪荒巨兽苏醒般的磅礴气势轰然爆发!

  他身形一动,四象拳法施展开来!

  青龙出海,拳风如龙吟,矫健灵动,直上九天!

  白虎掏心,拳势如恶虎扑食,刚猛暴烈,撕裂一切!

  朱雀焚天,拳影如烈火燎原,炽热狂放,焚尽八荒!

  玄武镇海,拳意如神龟负山,厚重沉凝,镇压四海!

  四式拳法,在他手中循环往复,刚柔并济,生生不息!

  他身形时而如游龙穿梭,时而如猛虎踞山,时而如朱雀翔空,时而如玄武踏浪!

  一股“止暴虐、护苍生、复河山”的磅礴信念,随着他每一拳的挥出,激荡在天地之间!

  那是守护与开拓的勇武精魂!

  一套拳打完,楚飞收势而立,气息悠长,环眼中神光湛然,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场边群豪看得热血沸腾,陆昆、张猛等人更是忍不住大声喝彩!

  郭妙贞道长微微一笑,飘然入场,手持那柄古朴长剑,静立场中。山风吹拂着她的道袍,她仿佛与这山、这风、这松涛融为一体。

  她缓缓抬起手臂,长剑斜指天际。没有凌厉的剑气,没有炫目的剑光。

  她的动作舒缓而自然,如同在书写一幅山水长卷。

  剑尖轻点,似春雨润物;

  剑身横抹,如流云舒卷;

  剑锋回旋,若清风拂柳;

  剑柄微转,同明月照江……

  她的剑舞,已超脱了招式的范畴,每一动都暗合天地韵律,蕴含着道家“无为而无不为”、“上善若水”的至高意境。

  一股清静、平和、却又包容万物、滋养万灵的气息弥漫开来,让躁动的心神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仿佛置身于空山新雨后的竹林幽谷。

  众人看得如痴如醉,连呼吸都放轻了。凌虚子道长眼中满是欣慰

  陈潜心中暗叹:“此乃剑道通神之境。”

  郭妙贞道长收剑,气息恬淡,仿佛从未动过。

  最后,智信大师手持九环锡杖,步入场心。

  他并未像前两人那样施展精妙招式,只是将锡杖轻轻顿于身前地面,双手合十,垂目而立。

  “叮铃……”锡杖上的九枚铜环,随着山风的吹拂,轻轻碰撞,发出清脆而悠扬的声响。

  这声音起初细微,渐渐清晰,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暮鼓晨钟,又似梵音禅唱。

  智信大师口中低诵佛号,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与那九环清音融为一体。

  一股浑厚、博大、慈悲、坚韧的气息,如同温暖的阳光,又如沉稳的大地,以他为中心缓缓扩散开来。

  他站在那里,不动如山。

  但众人却仿佛看到了一座古刹,历经千年风雨而岿然不动;

  看到了一尊古佛,悲悯地注视着世间疾苦;

  更看到了一种精神,一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以无边佛法化解世间戾气、守护一方净土的坚定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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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禅武合一,并非杀伐,而是守护与渡化!

  那九环清音,如同洗涤心灵的甘泉,让场中因比武而激荡的杀伐之气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宁静、祥和与坚韧的力量。

  诵经声与环佩清音渐渐停歇。智信大师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澄澈平和,对着楚飞与郭妙贞合十行礼:“阿弥陀佛。”

  场中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温柔地洒在止戈坪上,将三人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

  楚飞的拳,是烈火,是开拓的勇气,是守护家园的刚强脊梁。

  郭妙贞的剑,是流水,是自然的韵律,是润物无声的智慧。

  智信大师的杖,是大地,是慈悲的胸怀,是坚韧不拔的禅心。

  三者虽异,其道相通——皆为守护,皆为苍生。

  不知是谁带头,掌声如同潮水般响起,越来越响,最终汇成一片震撼山岳的轰鸣!

  这掌声,是对三位绝顶高手的敬意,更是对那三种殊途同归、守护信念的共鸣!

  楚飞、郭妙贞、智信大师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此时已是暮色四合。夕阳熔金,将止戈坪染作一片赤红。

  聚义厅前,喧腾未歇,豪情仍在胸腔激荡。

  明台大师与凌虚子道长并肩立于高台,月白袈裟与青灰道袍在晚风中轻扬。

  “阿弥陀佛。”明台大师声如洪钟,压下嘈杂,

  “今日群雄汇聚,共襄盛举,实乃岭南抗元之幸事。三轮演武,精彩绝伦,楚飞寨主勇武刚烈,郭妙贞道长剑合天道,智信师兄禅武通明,皆为人中龙凤。”

  “然盟主之位,关乎大局,非仅武艺可定。经我二人与诸位英雄共议,观其志,察其行,衡其能——楚飞寨主执掌止戈令半载,天台寨气象一新,更兼勇略过人,深孚众望,当为‘岭南抗元盟主’!”

  凌虚子道长拂尘轻扬,接道:“楚寨主,众望所归,望尔不负此名,不负陈麟盟主遗志,不负天下英雄所托!”

  声落,坪上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震天欢呼。

  “楚盟主!”

  “楚盟主威武!”

  楚飞深吸一口气,虬髯微颤,环眼中精光如炬,大步上前,抱拳环揖,声震四野:

  “楚飞何德何能,蒙诸位英雄抬爱!此位非荣,乃千斤重担!楚某在此立誓,必以血肉之躯,护我同袍,驱除鞑虏,复我河山!若有二心,天地共诛!”

  他声音沉雄,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每一个字都似铁锤砸在青石板上,激起更热烈的回应。

  陈潜立于楚飞身侧,怀抱朝天剑,目光沉静扫过群雄,待声浪稍歇,朗声道:

  “盟主已定,此盛会亦当有名,方不负今日群雄聚义之志!昔年张公等前辈曾言,‘剑指苍天,华夏不灭’!此八字,乃我辈血性,亦是我辈脊梁!不若,便以此‘华夏’为名,称‘华夏会’,如何?”

  “‘华夏会’!好名字!”陆昆猛地一拍大腿,虬龙鞭铜环震响,“剑指苍天,华夏不灭!听着就提气!老子第一个赞成!”

  “华夏会!好!”盘石头黝黑脸上满是激动,厚背砍柴刀重重顿地。

  “华夏会…剑指苍天…”郭妙贞道长轻抚剑身,眼中泛起追忆与赞许。

  “善!”智信大师合十颔首。

  “华夏会!华夏会!”群情激昂,呼声如潮,瞬间席卷整个止戈坪。

  夕阳余晖下,“华夏不灭”的信念如同烈火,在每个人胸中熊熊燃烧。

  楚飞大手一挥:“好!自今日起,我等便是‘华夏会’兄弟!止戈坪设宴,为‘华夏会’贺!为天下英雄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