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上三楼-《江湖寻侠记》

  邢岳听到众人的夸赞,心中不禁有些得意,嘴角微微上扬,甚至忍不住扬了扬下巴。

  然后,他的目光很快便落在了杜颖身上,只见她亭亭玉立地站在一旁,手中轻摇着一方手绢,那模样娇柔婉约,惹人怜爱。

  邢岳嘴角的笑容更甚,他缓缓地将头转向杜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本公子这首诗,可上三楼否?”

  邢岳故意将声音压得低沉且富有磁性,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

  杜颖闻言,连忙挥动着手上的手绢,满脸笑容地回答道:

  “哎呀呀,这位公子问得这是什么话?

  这首诗句头点题、句尾升华,简洁中又不失底蕴,深奥中又不算诘屈。

  更何况,在场的各位老爷们可都认可这首诗,奴家哪儿还敢不让您上三楼啊。”

  杜颖的回答如同一股春风,轻柔地拂过邢岳的耳畔,让他的心情愈发愉悦。

  邢岳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又将目光转向王大可。

  正当他准备开口让王大可上前作诗的时候,却突然看见对方在下面一个劲儿地冲他摇着手,脸上的表情也尽是抗拒。

  邢岳看到这种情况,心中虽然有些不甘,但也知道再继续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于是便无奈地叹了口气,准备放弃。

  然而就在他转身准备下台的时候,突然间他的眼睛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一样,原本准备下台的动作也一下子停了下来。

  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然后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坐在台下的顾风,紧接着用他那清朗的声音对着全场的人说道:

  “感谢各位的抬爱,其实在下的文学功底实在是不值一提,这首诗也不过是平平无奇罢了。

  不过呢,我倒是认识一位兄台,他的文学底蕴才是真正让人钦佩不已,甚至说可让我等膜拜!

  至少以小弟我的水平来说,那可是望尘莫及啊!

  我这点学识,和他相比,简直就如同米粒之光与皓月争辉一般,完全没有可比性。”

  邢岳的这一番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兴趣。

  大家都开始交头接耳,纷纷猜测这位被邢岳如此推崇的兄台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过,也有不少人对邢岳的这番话表示不满,尤其是之前那位束发小哥,他一脸的不服气,叫嚷道:

  “既然你把他说得如此厉害,那干脆就让他上台来作一首诗,让我们大家都见识一下他到底有多少学识,竟然能让我们如此膜拜!”

  邢岳听到束发小哥的嚷嚷,内心忍不住一喜,他说那番话不就是为了引发众人的不满吗?现在显然已经达到了目的。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我说的那位兄台,便是与我同桌而坐的顾兄,顾风!”

  邢岳面带微笑,言语间流露出对顾风的赞赏之意。他边说边将手指向顾风所在的方向,仿佛在向众人介绍一件稀世珍宝。

  此时的顾风,原本正悠然自得地摇着手中的折扇,然而当他注意到邢岳的动作时,手中的折扇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突然停滞不前。

  他的脸上浮现出惊愕之色,显然对邢岳的举动感到意外。

  原本,顾风以为邢岳所说的是王大可,可他万万没有料到,邢岳话锋一转,竟然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自己身上。

  在众人的注视下,顾风感到有些不自在。

  这些目光中,有的充满了热切,似乎对他充满期待;有的则夹杂着嫉妒,显然对他受到如此关注心怀不满;还有的人眼神中透露出怀疑,似乎并不相信邢岳对他的夸赞。

  面对这各种各样的目光,顾风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

  他定了定神,然后对着在场的所有人拱手行礼,展现出谦逊有礼的姿态。

  “邢兄所言,实在有些言过其实了。在下并非如他所说的那般……”

  顾风的话语尚未说完,就被那个束发小哥毫不客气地打断了。

  “少啰嗦了!”束发小哥一脸不耐烦地说道,“台上那位兄弟对你如此推崇,你就别再藏着掖着了,赶紧上台去,让大家都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顾风话说一半,却突然被人粗暴地打断,这让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意。他暗骂道:

  “真是个蠢货!不仅自己不会作诗,连被人当枪使了都浑然不觉。

  明明是邢岳说的那些话,可这笨蛋却偏要来找我的麻烦,简直就是好赖不分!”

  顾风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那个束发小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不屑。

  随后,他一言不发地缓缓迈步走向舞台,仿佛周围的喧嚣与他毫无关系。

  要知道,顾风可是新时代的文科生,而且还备受徐柏舟的赏识,被众人称为“文子”,这样的存在又怎会惧怕如此场面呢?

  他刚刚之所以推诿了一下,其实是不想过于引人注目。

  毕竟,他今日是特意悄悄来逛花船的,如果因为风头太盛而被人认出他就是溪港镇的镇督,恐怕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骚动,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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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此刻他已经被人用言语如此诋毁和怀疑,这实在是让他有些忍无可忍。于是,他不再有过多的顾虑,脚步加快,如疾风般迅速登上了舞台。

  顾风被人打断话后,内心不禁生出一股愠怒,他暗骂道:

  “果然是蠢货,不仅不会作诗,连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明明是邢岳说的话,但却非要找我的麻烦,真是好赖不分!”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个束发小哥,然后一言不发的缓缓向舞台走去。

  顾风可是新时代的文科生,还能被徐柏舟青睐,被人称为“文子”的纯在,又怎会惧怕这种场面。

  他只是不想过于的出风头,毕竟今日是悄悄来逛花船的,若是风头太盛,被人认出他就是溪港镇镇督的话,怕是会引发一些骚动。

  不过,现在他已经被人用言语如此诋毁和怀疑了,这让他也有些恼怒,当即便不再顾虑太多,加快了脚步,来到了舞台之上。

  顾风狠狠地瞪了一眼邢岳,但邢岳完全没放心上,甚至还开口说道:

  “顾兄,好好表现哟,我就先下去了。”

  说罢,他便迫不及待的走下了台,回到了座位上坐着,看那样子,显然是想等顾风作完诗后再上三楼。

  顾风无奈的叹了口气,招手让伙计把箱子抱到了近前,然后从里面抽出来一根竹签,只见上面写到:

  “士农工商,天下之坚,士不可言,工不可仿,商不可喻,故而请以‘农’为题,作诗一首。”

  顾风看到这个题目,不由得一怔,他倒不是觉得这个题目有多难,再难的题目,在他这个可以借鉴前世五千年文化传承的人身上,都可以找到答案。

  他只是诧异,没想到这个花船,居然能想到以农为题这一点,这不禁让他生出了几分对颂雅坊的好感。

  可他的这一怔,在外人眼中,看起来就不是那个味儿了。

  那位束发小哥再次忍不住喊道:

  “什么题目快说,不会作就赶紧说不会作,别耽误时间!”

  就连另一边的邢岳也以为顾风被题目难住了,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而顾风只是淡淡地瞥了众人一眼,然后仰头深叹了一口气,开口道:

  “这个题目,是以‘农’为题作诗,既然有人已经按耐不住情绪了,那在下这便开始作诗。

  伙计,代笔,我这首诗,名曰《悯农》!”

  伙计立刻上前提笔蘸墨,做好代笔准备,顾风见状这才缓缓开口:

  “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悲悯和低沉,这一首诗念完后,在场的所有人尽皆陷入了沉默。

  这种沉默并不是前两次那种被震惊到的沉默,而是引人深思和反省的沉默。

  现场久久没有人说话,顾风见状,正欲下台,这个时候王大可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目光灼灼的盯着顾风,拍手称赞道:

  “顾大哥,好诗!浅显易懂,但却道出了耕种之艰辛,更能引发所有人对浪费粮食的反思,好,实在是好!”

  他说的这些话,明显是发自内心,因为他连声音都忘记了伪装,说话时尾音微扬,哪儿像个年轻小哥啊,倒像是画眉鸟在枝头轻啼。

  并且,他明显不是很适应在众人面前说太多的话,话说完后,耳尖就悄悄泛红,就连眼神都躲闪着不敢看顾风,或许他也是第一次这么夸奖一个男人吧。

  但好在除了顾风之外,其他人才刚刚从沉思中缓过神来,因此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声音和脸色。

  顾风冲着王大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然后再次准备下台。

  可那个束发小哥却不肯了,他不愿承认顾风的才情,也不愿承认这首《悯农》的优质,于是挑刺般的说道:

  “这首诗不算,什么农不农的,我们身着长衫儒袍,谈吐琴棋书画,谁在意那些农民是怎么耕地的?

  恐怕也只有你这种从田间地头走出来的人才能做出这等诗来,这个题目还不如我那个以‘风’为题难。

  你要有本事,就以‘风’为题,作诗一首,否则,我是不服气你上三楼的!”

  原本顾风对这个束发小哥之前的言语和行为只是恼怒了一下,并没有真正的生气,可现在听到对方说出如此看不起农民的话来,顾风是真的发怒了。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语气冰冷的问道:

  “不知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束发小哥脸上的表情尽是不耐烦,语气也一点不客气,答道:

  “谁跟你是兄台?我叫经无名。你是叫顾风对吧?不用拖延时间,赶紧以‘风’为题,作诗一首,若能让我心服口服,这三楼你大可上得。”

  顾风被经无名气得发笑,看来不拿出点真本事,还真堵不住这个狗东西的嘴。

  当即他便不再多言,而是朝伙计吩咐到:

  “不用燃香,蘸墨代笔,这首诗,名为《小儿不识无名物》!

  无形亦无质,天地任逍遥。

  拂过千山绿,催开万蕊娇。

  有时掀骇浪,偶尔弄松涛。

  入夜悄然至,穿帘送寂寥。”

  这首诗的名字和内容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顾风就是想以此来恶心一下经无名。

  当顾风这首诗念完时,现场众人顿时拍手叫好,更是有人站起身来大声赞叹道:

  “好诗!顾兄果然才识过人!此诗意境不输、字韵也存,而且从得题到出诗,不过数息时间罢了,刚刚那首诗也是没有太多的思考。

  如此短的时间内,便作出两首佳作,可谓是出口成诗,当令我等膜拜,不像有的跳梁小丑,蠢而不自知,还妄图和顾兄叫嚣,真是不可理喻。”

  这人毫不掩饰对顾风的认可,同时说着说着,就用鄙视的眼神看着经无名,也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

  这还没完,这人的这番话,像是一块落入平静湖面的石头,激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共鸣。

  整个二楼的人纷纷开口指责着经无名,只有杜颖在一旁淡淡地笑着,一言不发。

  而经无名再也忍受不住这些人的声讨,只好瞪了顾风一眼,然后灰溜溜的下楼去了。

  这时,杜颖才终于站了出来,控场道:

  “这位顾风公子,真是大才,这三楼呀,我看您是不去都不行了。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还请顾风公子和那位邢公子上楼吧。

  其余各位爷,可在二楼继续作乐,待会儿呀,我们二楼也有不少姑娘给大家表演。”

  邢岳听到这个话后一脸兴奋,他和王大可打了个招呼,让对方在二楼等着自己,然后便向三楼冲去。

  而顾风则稳重了许多,他先是冲着为他说话的那位兄台拱了拱手,又对着杜颖微微点头,这才慢悠悠的朝着三楼走去。

  只是,他并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王大可的眼神一直锁定在他的身上,眼里更是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