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老王能信她吗-《偷来的亲情之我的亲妈是总裁》

  谢清瑶正好端着空盘子从后厨出来,听到这话,脚步顿了一下。

  她飞快地扫了一眼那个黑色塑料袋——

  袋子看着没比平时大,怎么会多两斤排骨?

  而且老吴刚才塞东西的动作,也太可疑了。

  她正想再多看两眼,突然听到阿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谢清瑶!愣着干什么?盘子不用洗了?”

  谢清瑶心里一紧,赶紧端着盘子往后厨走。

  “老吴!你跟我说实话,今天这五花肉怎么又涨到十四块了?昨天不还十三块五吗?你当我老糊涂了?”

  老王的声音在餐馆里炸开,手里攥着笔,指节都泛了白。

  柜台后的账本摊开着,上面刚写了个“肉”字,墨迹被他气得抖出了一道歪歪扭扭的线。

  老吴搓着手,脸上堆着假笑,凑到柜台前:

  “哎哟王老板,您可别冤枉我!今天菜场那边真涨价了,批发价都往上飙了五毛,不信您现在就打电话问李屠户!我老吴跟您干了这么多年,还能坑您不成?”

  “坑我?你少跟我来这套!”

  老王把笔往账本上一拍,墨水溅了一点在油腻的纸页上,“昨天我还听隔壁面馆的老张说,他拿的五花肉才十三块二,你倒好,直接报十四!当我瞎啊?”

  “那不一样,那不一样!”老吴赶紧摆手,语气里带着点讨好,“张老板拿的是冻肉,您要的是新鲜现杀的,能一个价吗?再说了,您今天要的五十五斤,量比他多,人家屠户给我的价已经是最低了!”

  老王皱着眉,嘴里骂骂咧咧,却还是低头翻账本:

  “五十五斤是吧?按十四块算,五七三百五,四五两百,一共七百七……”

  “哎王老板,看您这话说的!”

  老吴赶紧打断,一副“我吃亏我乐意”的样子,“跟您这么多年交情,零头我就给您抹了,您给七百五就行。

  下次我再跟屠户砍砍价,争取给您再降点!”

  老王没说话,从抽屉里数了七百五十块递过去,眼神里满是不情不愿。

  躲在后厨门口的谢清瑶,把这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飞快地在心里算账:

  五十五斤五花肉,老王说的市价是十三块五,那应付款就是55乘以13.5,等于742块5毛。可老吴报十四块,还“好心”抹了零要七百五,这一算下来,居然还多赚了27块5毛!

  就一天,光五花肉就多拿了近三十块,那一个月下来呢?

  谢清瑶攥紧了手里的洗碗布,指节都有点发白——

  她之前的猜测没错,老吴这就是明摆着吃回扣!

  可证据有了,怎么跟老王说,成了难题。

  直接去说?

  她一个洗碗工,老王能信她吗?

  说不定还会觉得她多管闲事,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想挑拨离间。

  犹豫了两天,谢清瑶看着账本上又一笔“肉钱820元”的记录,终于咬了咬牙——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餐馆的损失只会更大。

  这天下午,老吴刚走,老王就坐在柜台后抽烟,脸色黑得像锅底,嘴里还不停嘟囔着“黑心肝”“赚昧良心钱”。

  谢清瑶端着一盘洗好的苹果走过去,那是给客人准备的果盘,苹果被她擦得锃亮。

  “老板,水果洗好了。”

  她把盘子轻轻放在柜台上,声音放得很轻。

  老王“嗯”了一声,眼皮都没抬,吐了个烟圈。

  谢清瑶深吸一口气,手指在围裙下攥紧了:

  “老板,我刚才……好像听到您说,今天老吴的五花肉又报十四块了?”

  老王这才抬起头,斜着眼睛看她,语气里满是轻蔑:

  “怎么?你一个洗碗的,还懂肉价?是不是觉得自己能耐了,还想管起我的事了?”

  那话像根针,一下子扎进谢清瑶心里。

  她脸上有点发烫,却还是硬着头皮说:

  “我不懂肉价,就是觉得……昨天您还说十三块五,今天也没听说菜场涨价啊,怎么突然就贵了五毛?”

  “废话!我能不知道贵了吗?”

  老王猛地提高了音量,声音震得旁边的玻璃杯都晃了晃,“那狗日的肯定吃回扣,可我有什么办法?天天忙得脚不沾地,早上五点起来备菜,晚上忙到十二点,哪有空天天跑菜场盯着?他报多少,我就只能记多少!难不成你替我去买肉?你知道哪家屠户的肉新鲜?知道怎么挑排骨?”

  老王的怒吼引来了店里其他人的目光。

  阿娟正坐在门口玩手机,听见动静,抬起头嗤笑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谢清瑶听见:

  “有些人啊,自己的碗还没洗干净,就想管老板的事,真是自不量力。”

  张厨师也从后厨探出头,叼着烟,眼神里满是看好戏的意味,还跟旁边的帮厨小声嘀咕了一句,不知道说了什么,帮厨还笑出了声。

  谢清瑶的脸瞬间白了,眼眶有点发热。

  巨大的委屈和屈辱感堵在胸口,让她连呼吸都觉得疼。

  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眼泪掉下来,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对不起,老板,我多嘴了。”

  说完,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跑回了后厨。

  一进后厨,哗哗的水声就把她包裹住了。

  她把双手狠狠摁进冰冷的洗碗水里,油腻的水溅到了袖口上,她也没在意。

  刺骨的冰凉顺着指尖往上爬,却浇不灭心里的怒火和挫败感。

  老乔,我是不是特别傻?

  她在心里默念,一个洗碗工,居然想去管老板的账,难怪会被骂,难怪会被人笑话……算了,还是老老实实洗我的碗吧,别再瞎折腾了,知识又不能当饭吃,还不如多洗两个盘子,多赚点钱。

  可就在她拿起洗洁精,准备往海绵上挤的时候,脑子里突然闪过老吴那副油滑的嘴脸,闪过账本上那些刺眼的数字,还有孙老师说的“实践出真知”。

  一股不甘猛地从心底冒了上来——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老王不信她的话,那她就把证据摆在他面前,用他看得懂的方式,让他不得不信!

  接下来的两天,谢清瑶几乎没怎么睡觉。

  白天在餐馆干活,她趁着倒垃圾、拿调料的间隙,偷偷观察老吴和老王的对话,把日期、肉的品种、老吴报的重量和单价、老王抱怨的市价,还有实际付的钱,都记在心里;

  晚上回到招待所,她就着昏黄的灯光,把这些信息一条条、一项项地抄在自己的小本子上。

  小本子的纸页很薄,她写得格外认真,字迹娟秀又工整。

  她还按照夜校学的成本核算方法,在后面加了几列:

  应付款(重量乘以老王说的市价)、实付款(账本上的金额)、差价(实付款减应付款)。

  每一笔都算得仔仔细细,算完了还会再核对一遍,生怕算错一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