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密信的内容-《民国猎影:血启猎杀系统》

  沈佑铭的靴子在地道里蹭出沙沙响,离着还有三丈远,就闻见自己身上的硝烟味,混着汗味和铁锈味,呛得人嗓子发紧。

  他把背上的三把枪往胳膊上挪了挪,最上面那把是刚从石井的人手里缴的,枪管还烫,隔着布都能感觉到热度。

  “谁?” 老周的声音突然从前面传来,跟着是枪栓拉动的轻响,“站住!”

  沈佑铭赶紧停脚,往墙上靠了靠,借着远处煤油灯的光举起手:“是我,沈佑铭。”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哑,才想起大半天没喝水了。

  “小少爷?” 贺猛的大嗓门先炸了锅,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你可算回来了!我听着外面枪响跟放鞭炮似的,生怕你出啥事!”

  煤油灯的光越来越近,老周举着枪的手慢慢放下,眉头却没松:“卸了枪再过来。”

  他的眼睛在昏暗中亮得很,扫过沈佑铭的裤腿,那里沾着块暗红色的污渍,像是血。

  沈佑铭把枪一把把卸下来,往地上一放,金属碰撞声在地道里荡开。

  贺猛已经冲过来,大手在他胳膊上、背上摸了个遍,粗声粗气地喊:“没受伤吧?让我瞅瞅!” 摸到沈佑铭手肘上的擦伤,他立马瞪起眼,“他娘的!哪个狗娘养的划的?我去找他算账!”

  “别咋咋呼呼的。” 老周拍开贺猛的手,把煤油灯往沈佑铭面前凑了凑,“地道口那五个解决了?”

  “都解决了。” 沈佑铭往地上坐,后背抵着冰凉的石壁,“有个家伙枪法挺准,差点打穿我小腿,后面还是给我抓住机会,把他给干掉了。”

  他摸出块皱巴巴的布条,往手肘上缠,“不碍事,皮外伤。”

  贺猛蹲下来,看着地上的枪直咂嘴:“这枪看着就带劲!比咱们那些破驳壳枪强多了!”

  他拎起一把,掂量着,“回头让老金改改,准头肯定更足。”

  “先别说枪的事。” 老周把灯往地上一放,从怀里掏出那封日文密信,纸边都磨得起毛了,“你瞅瞅这个,刚才你没回来,我翻来覆去看,一个字也不认得不,但总觉得这字里行间透着邪乎。”

  沈佑铭接过信,指尖划过那些歪歪扭扭的日文。

  系统在他脑子里跳了行字,但他没露声色,只皱着眉说:“这信里提了‘租界科学家’‘三天后行动’,还有个词反复出现,像是‘标记’。”

  “标记?” 老周的眉头拧成个疙瘩,“啥意思?”

  沈佑铭从裤兜里摸出个铜怀表,表盖磕瘪了一块,也是从黑田身上搜出来的。

  他把表盖撬开,内侧贴着卷细得像头发丝的胶卷,在灯光下泛着银光:“黑田不光是来送信的。

  这胶卷里拍的,应该是科学家的住址,我刚才在他尸体上摸出来的,贴身藏着,肯定金贵。”

  老周把怀表拿过去,眯着眼瞅了半天,手指在胶卷上轻轻碰了碰:“这群畜生,是早就把人家的底摸透了。”

  他抬头看着沈佑铭,“你说‘标记’,是指有人在监视这些科学家?”

  “十有八九。” 沈佑铭点头,“刚才解决的那几个枪手里,有个家伙兜里揣着望远镜,那镜片上居然沾着梧桐絮。

  而霞飞路那边全是梧桐树,肯定是刚从哪个科学家家附近盯梢回来的。”

  贺猛“噌”地站起来,斧子在手里抡了个圈。

  斧刃差点碰到旁边的水壶了,贺猛还大声说道:“那还等啥?我们现在就去租界!

  找着那些监视的狗东西,一斧子一个,全给剁了!

  再守着科学家的住处,看谁敢动他们一根头发!”

  “你以为人家是傻子?” 沈佑铭白了他一眼,“石井敢把科学家当诱饵,肯定在他们住处周围布了网。

  咱们现在去,就是往网里钻,不光救不了人,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那咋办?” 贺猛急得直跺脚,嗓门都高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三天后动手吧?

  那些科学家要是被绑走,石井的阴谋不就成了?”

  老周也叹了口气,把怀表揣进怀里:“贺猛急归急,但说的是实话。

  三天时间,一眨眼就过,咱们耗不起。”

  他看向沈佑铭,“你脑子活,想想辙。”

  沈佑铭没说话,指尖在膝盖上轻点。

  脑子里跟过电影似的:石井的密信、黑田的胶卷、租界的特务、三天后的绑架……

  所有事都绕着租界转,可他们在租界就像瞎了眼,啥也不知道。

  “要不……去问问夜猫子?” 老周突然开口,声音有点犹豫,像是没底气。

  “夜猫子?” 沈佑铭抬头,想起公道社档案里的记录,那人是租界里的情报贩子,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滑得像条泥鳅,眼里只认钱。

  “就是他。” 老周点头,脸上露出点回忆的神色,“前几年我在租界倒腾过一批西药,跟他打过交道。

  那家伙消息灵通得邪乎,上到领事馆的人晚上睡哪个姨太房里,下到哪个烟馆进了新货,没有他不知道的。”

  他顿了顿,眉头又皱起来,“就是要价太黑,而且跟谁都搭边,东洋兵也来往过,说不准是个两边倒的货。”

  贺猛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星子溅在鞋上:“跟东洋兵来往的能是啥好东西?保不齐就是个汉奸!

  找他打听信儿,不怕被卖了?到时候人家把咱们卖了,咱们还得帮他数钱!”

  “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 老周叹口气,“夜猫子虽说贪财,但有个规矩,拿了钱就办事,不随便卖客户。

  咱们小心点,先给他点定金,探探口风,兴许能成。”

  他看向沈佑铭,“要不,让阿九去联系一下?

  那小子在租界混过几年,送过洋行的货,也认识夜猫子烟馆的伙计,嘴也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