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大秦:十六年蛰伏换一次惊世登场》

  “启禀将军,战果已统计完毕。此役我军共斩齐军十一万,俘获六万,余者溃散无踪。然我军伤亡亦十分惨重。”

  十一万斩首。

  何等骇人的数目。

  听着王贲呈报的战况,将晨陷入长久的沉默。

  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串冰冷的数字背后,是无数消逝的鲜活生命。

  虽已融合冥王模板,心性愈发冷硬,面对变故亦能泰然处之。

  但听闻如此伤亡,目睹战场惨状,将晨仍不免心绪翻涌。

  “弱肉强食——”

  此刻将晨对冥王常挂在唇边的这句话,有了更深刻的领悟。

  二十年前,大秦是否也曾被这般碾压?

  是否也曾屈膝跪地,割土求和?

  无论身处哪个世界,终究逃不过弱肉强食的法则。

  这一刻,将晨扫平六合的决心愈发坚定。

  他语气平静,似对齐军的惨重伤亡无动于衷:“我军伤亡如何?”

  “重伤两万,阵亡四万,总计六万。”

  即便取得如此大捷,仍要付出这般惨痛的代价。

  将晨并不意外。话本里那些伤亡数百便击溃十几万大军的故事,终究是骗人的虚言。

  即便是他先前以三千破三十万的传奇战役,战后幸存者也大半换了新面孔。

  将晨虽强,仍无法扭转战场的残酷。无人能够做到——除非是神明。

  年关将近。

  可今岁的寒冬格外凛冽。

  赢政独自立于秦王宫阶前,望着脚下绵延的玉阶。不知何时,细雪悄然飘落。

  这位 ** 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忧色。

  今岁的严寒实在刺骨。

  冷得仿佛要将血肉都冻作冰雕。

  咸阳冬日本算温和,而北方战场所在的燕地,才是真正的苦寒之境。

  赢政紧锁双眉。

  今年,战事已无法发动了!

  赵高立于赢政身后禀报:“公子晨仍在向前进军,但齐国尚无动静,今年战事已无望,似乎陷入了僵持局面。”

  陷入僵持,对秦国而言,略显不利!

  然而他也无可奈何,这恶劣的天气令赢政忧虑,秦军士卒能否适应这样的环境。

  雪,愈发大了。

  “大王,天寒地冻,请回殿内歇息吧。”赵高见赢政面露寒意,急忙劝道。

  “不必。”赢政呼出一口白气,踩着厚重的积雪,一步步向前走去。

  今年如此仓促出兵,或许是个错误。不,今年本不该攻齐,应当先伐魏国。

  攻打齐国固然有助于一统天下。

  然而,实在太艰难了!

  赢政已在考虑,是否应当先行撤军。

  他的儿子将晨即便有三头六臂,也难以支撑!

  况且,原本依照李斯所定之计,也是先攻魏国,未料扶苏那边出了意外。

  至于此事是何人所为,对赢政而言并不重要。

  回到宫中。

  次日。

  天气愈加寒冷。

  雪也更大了,鹅毛般的大雪纷飞,殿外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赶来上朝的官员们,个个冻得嘴唇发颤。

  身上落满了积雪。

  “这般鬼天气,大王仍在用兵攻齐,这可如何是好。”

  “唉,早说过当先伐魏,再征楚国,最后攻齐。如今我秦国二十万大军,几乎要白白耗在那里了!”

  每日对国家财政都是巨大的消耗!

  但愿大王能尽快接回长公子,下令撤兵。

  赢政尚未到来,群臣已在低声议论。

  李斯亦轻叹一声。

  此战注定无法继续。

  远征他乡,水土不服,加上齐军本就战力强盛,如今敌众我寡,稍有不慎,秦军恐将溃败。

  一旦战败,秦国统一天下的进程至少延后十年。

  十年之后,秦国是否还有机会,无人能料。

  显然,赢政也思及此处。

  神色间透着犹豫。

  究竟该不该命将晨撤军?

  对此,满朝文武意见一致——撤军为上。

  齐国大将匡章老谋深算,绝非年方十六的将晨所能匹敌。

  沙场征战,岂是单凭勇武就能取胜?

  “撤,那就撤吧!”

  赢政挥袖决断。面对宏图霸业,他并不在意一时颜面。

  暂且撤退再从长计议。

  今年寒冬实在凛冽。

  齐国,留待日后图之。

  踏踏踏踏!!!!

  咸阳城中,虽大雪封路,但因年关将至,街巷间尽是堆雪人嬉戏的孩童,家家户户仿佛未受战事影响。

  或者说,百姓们以为战事从未开启。

  秦齐两国,本就不该在如此严寒时节交锋。

  这段难得的太平岁月,人人面带笑意。

  包饺子,孩童嬉戏。

  一切显得安宁祥和。

  直至——

  血迹斑斑的探马攥紧军报,纵马踏过咸阳青石长街。

  铁蹄声碎。

  燕地急报!八百里加急——

  满城哗然。

  望见驿卒甲胄上凝结的暗红血垢,听见他嘶哑的呼喊,市井徒然寂静。勾栏画阁间,莺燕止了笙歌,凭栏颤颤相望。

  战事竟在风雪封路时节骤起。

  虽居城中,谁家儿郎不披甲?长街百姓面露忧色。

  马蹄打滑,溅起残雪。

  驿卒连人带马重重摔出丈远,却慌忙爬起,头也不回冲向王宫。

  又要见血了......

  噩梦伊始。

  纵有军功授爵,当真面对尸山血海,谁能不惧?沙场埋骨者,皆是至亲。

  日正当空,赢政决意已定。

  拟从燕地撤军十五万,留五万戍边,余部驻守中山休整。

  诏令方出——

  八百里加急!燕地四十万大军全面接战!

  轰!!!

  齐国大败,将晨前往儒家拜访。

  赢政手中的竹简啪嗒落地。

  他怔怔听着殿外动静,声音发僵:“诸位爱卿……寡人是不是听错了?”

  如此恶劣天时,四十万大军——秦军二十万,齐军亦二十万,绝非简单相加。

  “大王!八百里急报!齐军直逼边境,我军甫至交界便遭突袭,退无可退,只得年前开战!”

  斥候来得极快。赵高的罗网虽擅情报,却尚未延伸至燕地,传讯速度亦不及军中斥候。

  赢政初次闻讯,心神震动。

  ——竟是真的。

  真的开战了。

  他猛地起身,声音发紧:“战况如何?”

  斥候浑身血冰交凝,殿中炉火暖融,腥锈之气弥漫,却无人敢掩鼻。

  满朝肃然。

  当初得知齐军主将竟是七十老将匡章,秦臣皆怒斥齐人无道——秦以十六岁少年为将,齐竟遣古稀老帅!

  更何况,秦齐世仇,与匡章之怨尤深。

  昔日割地之辱,秦人未忘。

  “大王,臣出发时,四十万大军已全面接战,战场已成……绞肉之地。”斥候垂首禀报,“具体战况,须待明日军报。”

  满殿寂然。

  绞肉之地。

  可不是吗,整整四十万大军厮杀混战,整个战场简直成了一座巨大的血肉熔炉。

  死伤不计其数。

  这一战过后,又不知有多少人失去父亲、丈夫与儿子。

  可要怨,也只能怨这世道的残酷。

  “将晨,千万别让寡人失望!”

  赢政来回踱步,原本并未打算在年前开战,眼下不过是让将士适应环境。

  至少也要等到开春后再行出兵。

  这是基本的用兵常识。

  这一夜,无数人辗转难眠。

  咸阳城中,许多人脑海中都浮现出今日八百里加急、那位浑身浴血的斥候身影。

  他们明白,战事,又开始了。

  与此同时……

  在齐都临淄,扶苏正在一座小院中静养。

  他身旁还立着一位气质儒雅的青年。

  “颜路,外面为何如此喧闹?”卧榻之上,扶苏虚弱地轻咳一声。

  此番遇袭,幸得颜路出手相救。

  说起来,齐国是儒家文化的发源地,此处更是儒家根基所在。

  战国时期,儒家与墨家并称两大显学,

  影响力极为深远。

  不过尚不及后世那般惊人的程度,只能说在当时影响稍大一些。

  颜路在儒家之中,也算得上是天赋出众的人物。

  “托你的福,如今齐国与秦国已正式开战了。”颜路微微一笑,轻抿一口茶说道。

  “你说什么?”扶苏挣扎着猛地坐起身。

  在他心中,齐国是一片无比神圣的土地,是儒家的起源,是孔子的故土。

  而自己的国家,竟对自己最崇敬之地兵戈相向。

  颜路语带轻嘲地说道:“你遇刺之后,秦国未听任何解释。听说,你那位亲爱的三弟在你们大王面前愤然表示,定要齐国为你血债血偿,随后主动请缨,率二十万大军陈兵齐境。”

  “真没想到,你们兄弟感情竟如此深厚!”

  确实,自古以来, ** 之家兄弟反目、父子成仇的例子数不胜数。

  扶苏的弟弟得知兄长遇险,立刻率兵赶来救援。

  这份手足之情令颜路深受触动,他感慨道:“请一定珍惜这样的兄弟情谊,世间实在难得。”

  “噗——”

  听完颜路这番话,扶苏急火攻心,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将晨!”扶苏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喊。

  颜路见状连忙解释:“请别着急,你弟弟未必真有危险,千万不要过于担忧!”

  这是何等深厚的兄弟情谊!

  兄长身负重伤仍心系弟弟,弟弟听闻兄长遇险当即率领二十万大军北上驰援。

  看来战国众人都错看了将晨!

  他分明是位重情重义的君子!

  颜路在心中暗自思忖。

  “噗——”扶苏指着颜路,认定他必是故意为之。

  将晨的心思,扶苏再清楚不过。

  那是个冷酷无情,甚至堪称冷血之人。

  彻头彻尾的疯子,秦国最激进的主战派。

  实际上即便是秦国朝堂也非铁板一块,有主战派自然就有主和派。

  只是秦国连战连胜的态势让主和派暂时难以发声。

  “莫非我说错了什么?”颜路挠着头,满脸不解。

  在颜路看来,扶苏遇险的消息刚传回秦国,将晨当日就领兵出征。

  这般护兄心切实在令人感动!

  “原本我只是略有怀疑,现在本公子可以断定,这次刺杀九成是我这位好弟弟亲自策划的。”扶苏咬牙切齿地说道。

  听完颜路叙述的来龙去脉,扶苏不由冷笑出声。

  至于燕丹是秦国奸细这种事,连他这个长公子都毫不知情。

  绝无可能是燕丹所为。

  “可知幕后主使是谁?”扶苏缓了口气问道。

  “你听过聚散流沙吗?”颜路抓了抓头发。

  “是战国时声名狼藉的那个组织?”扶苏攥紧了被单。

  他更加确定了,因为最近聚散流沙正与秦国有合作。

  “刺客来自秦国?”颜路一脸发懵,“太凶狠了吧!”

  而他们谈论的那个人,此刻正在齐国。

  林间雪落,银装素裹,覆盖了整个齐国。

  天寒地冻。

  “这次结束,我们暂时歇一歇。”

  许久,卫庄开口。

  果然,这事真是他们聚散流沙做的。

  卫庄不愧是恶名昭彰的流沙首领,只要有钱,什么任务都敢接。

  其他成员也心有余悸地点头。

  实在太险了!

  简直像在走钢丝。

  这一下,同时惹怒了两个国家。

  而且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除了卫庄,谁还有这种胆量?

  “我最好奇的是,为什么是阴阳家找上我们。”赤练扭动腰肢,妖娆地说。

  “呵,这背后的主谋,其实是三公子将晨。”

  卫庄说完,众人恍然大悟,却也面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