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主屋陪季和平、季国盛聊了许久，才缓缓走出来。
我没有回卫生所，索性再次拐进了厨房。
这次才回过些神来，意识到厨房里面堆满了新鲜的食材。
应该是季国盛白天去赶集时买回来的。
既然钱不是从我们口袋里出的，我便用得大大方方。
看着眼前的食材，很快确定好今日的食谱：青椒玉米蛋炒饭、白萝卜山药排骨汤、蚂蚁上树、土豆炖牛肉、红油鸡杂、香菇炒时蔬、清炒丝瓜。
正忙得满头是汗的时候，忽然听到脚步声，蓉蓉快步进来了。
她用手扇着鼻尖：“我闻到香味就知道是你在忙活。”
我正把锅铲压在牛肉上试软烂的程度，听见她的声音，顺口问：“小兰怎么样了？”
蓉蓉轻轻摇头：“不好，感觉她的精神病又要复发了。这几天我们下班后得多陪陪她，我真不放心。”
我的手顿了下：“肯定的。”
“你在屋里和季家人聊了什么？”
我愣了一瞬，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句“只是个女娃”。
“没聊什么，就是让他们别和康家再牵扯。季叔还给了这些。”我掏出厚厚的一摞粮票，放在桌上，“说是让我们转交康家。”
蓉蓉看了看：“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季叔人倒看着不错，只是养出这样的儿子，算是造孽。”
我暗暗庆幸自己刚才没有把“只是个女娃”那句话告诉她。
要是外婆知道了，怕是我爸妈的姻缘真就断了。
可转念一想，这样做，我会不会太自私了？
蓉蓉挽起袖子在厨房里帮我打下手。我们俩一边切菜、一边洗碗，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混在一起。
外面传来了开门声，大家都陆续回来了。一个个探头进来，神情意外。
“你俩大忙人，今天居然这么早回家？”张熙臣调笑一句，可很快察觉到我们周身低气压，脸色收敛了些。
他走到我们跟前：“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蓉蓉长话短说：“小兰知道了，带着孩子来家里找季国生，两家人闹得很僵。”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空气都凝固了。
我深吸一口气，把锅铲一放，说：“先别说这些了，快洗手吃饭吧。”
很快，饭菜一盘盘端上桌。
可这一桌子丰盛的菜，季和平和季国盛没来，也许是心里过意不去。
廖岩看了一眼，开口：“盛点饭给他们端过去吧。”
说着，他起身去找空碗。
我怕大家心里生疙瘩，笑着解释：“这些菜还是他们买的呢，我去送吧。”
廖岩心疼地瞪我：“你都忙活半天了，快坐下吃，我去。”
我心里怕人听到那俩在屋子里说的其他什么话，赶紧抢过碗：“没事，我去就好。”
很快，我端着两碗满满当当的饭菜，走到主屋门口。
推门进去时，季和平抬头，惊讶地看着我。
“赶紧吃吧，别凉了。”我把饭菜放到桌上。
“哎，你这孩子，叔这面子都挂不住啊。真没脸见你们，怕是弄得大家心里都不痛快。”
我笑着摇头，没有多说，很快又转身回去。
餐厅里，大家都还没动筷子。
“愣着干嘛呢？赶紧吃啊。”
众人这才七手八脚夹菜。
第二天一下班，我、蓉蓉和玉琴便没有回家，直接先去了林家，把孩子接上，又一起往康家走。
康婶在门口迎出来：“哎呀，你们来了。”她的眼睛里泛着血丝，但见到我们还是勉强笑了笑。
进屋后，康兰正坐在床边，眼神有些涣散。
看到我们，她神色略微安静下来。
三个孩子却完全不受影响，干脆都坐在地上开始玩了起来。
舒霖和康群都能走了，两人摇摇晃晃地试着迈步，小短腿一迈一蹬，跌跌撞撞，却乐此不疲。
瑾之还小，只能爬着，扑腾着手脚想要跟上。
厨房里，稀饭正咕嘟咕嘟煮着，带着米香。
我们几个大人便坐在聊家常。
康婶抱着一叠衣服，突然往后门走。
我疑惑地问：“婶，你干嘛去？”
“这几天忙得衣服都没洗。他们说河水前些日子脏得很，水流还急，今天好些了。刚好你们来了，我就腾点时间去洗洗。”
她说着，推开后门。
康家的房子和村里家家户户都一样，后门外是一条不到十米的小路，直通到河边。
我笑着摆手：“快去吧，屋里交给我们了。”
康叔在一旁突然叹息：“两个丫头，真是对不住啊。昨天我气糊涂了，不该那样说话。”
蓉蓉赶紧摆手：“康叔您别这么说，确实是我们不对，应该早点告诉您。”
“哎，算了，都过去了，不提了，咱不提了。”康叔眼角还是湿润。
就在这时，康兰突然尖叫一声，猛地站起来。
我们几个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拦住。
她哭喊着、挣扎着，好几次想撞开我们。
蓉蓉抱住她，不停安慰：“没事没事，小兰，我们都在这儿，你别怕。”
康叔急得直擦汗，索性出门走到前院，“咔哒”一声把大门锁上。
就在大家手忙脚乱时，厨房里忽然传来一股焦味。
玉琴脸色一变，立刻站起身喊：“哎呀，不好，稀饭糊了！”说完，便快步跑去了厨房。
我朝厨房看了一眼，又回头看着康兰，她情绪总算稍微稳定下来。
康叔喘着气回来，一闻：“糟了，饭糊了。”
“没事，玉琴已经去看了。”
果然，厨房里传来锅碗碰撞的声音。
我正松口气，转头却惊得心脏一缩。
“舒霖呢？！”
地上只剩下康群和瑾之。
康群正颤颤巍巍地往后门口走，手还伸着，好像要去找什么。
不好！后门没关！
我来不及想，冲过去一手一个把康群和瑾之抱起。
蓉蓉也急急跑来：“霖霖呢？”
玉琴正从厨房跑出来，手里还拿着勺子：“什么？”
我心头轰的一声，立刻冲出后门。
小路尽头，康婶正弯着腰在河边洗衣服，背对着我们。
我往左一看，什么都没有。
可下一秒，一声清脆的“扑通”传进耳朵。
“霖霖！”
我瞳孔骤缩，几乎没犹豫，整个人飞奔两步，扑进冰冷的河水。
“小棠！”
我没有回卫生所，索性再次拐进了厨房。
这次才回过些神来，意识到厨房里面堆满了新鲜的食材。
应该是季国盛白天去赶集时买回来的。
既然钱不是从我们口袋里出的，我便用得大大方方。
看着眼前的食材，很快确定好今日的食谱：青椒玉米蛋炒饭、白萝卜山药排骨汤、蚂蚁上树、土豆炖牛肉、红油鸡杂、香菇炒时蔬、清炒丝瓜。
正忙得满头是汗的时候，忽然听到脚步声，蓉蓉快步进来了。
她用手扇着鼻尖：“我闻到香味就知道是你在忙活。”
我正把锅铲压在牛肉上试软烂的程度，听见她的声音，顺口问：“小兰怎么样了？”
蓉蓉轻轻摇头：“不好，感觉她的精神病又要复发了。这几天我们下班后得多陪陪她，我真不放心。”
我的手顿了下：“肯定的。”
“你在屋里和季家人聊了什么？”
我愣了一瞬，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句“只是个女娃”。
“没聊什么，就是让他们别和康家再牵扯。季叔还给了这些。”我掏出厚厚的一摞粮票，放在桌上，“说是让我们转交康家。”
蓉蓉看了看：“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季叔人倒看着不错，只是养出这样的儿子，算是造孽。”
我暗暗庆幸自己刚才没有把“只是个女娃”那句话告诉她。
要是外婆知道了，怕是我爸妈的姻缘真就断了。
可转念一想，这样做，我会不会太自私了？
蓉蓉挽起袖子在厨房里帮我打下手。我们俩一边切菜、一边洗碗，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混在一起。
外面传来了开门声，大家都陆续回来了。一个个探头进来，神情意外。
“你俩大忙人，今天居然这么早回家？”张熙臣调笑一句，可很快察觉到我们周身低气压，脸色收敛了些。
他走到我们跟前：“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蓉蓉长话短说：“小兰知道了，带着孩子来家里找季国生，两家人闹得很僵。”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空气都凝固了。
我深吸一口气，把锅铲一放，说：“先别说这些了，快洗手吃饭吧。”
很快，饭菜一盘盘端上桌。
可这一桌子丰盛的菜，季和平和季国盛没来，也许是心里过意不去。
廖岩看了一眼，开口：“盛点饭给他们端过去吧。”
说着，他起身去找空碗。
我怕大家心里生疙瘩，笑着解释：“这些菜还是他们买的呢，我去送吧。”
廖岩心疼地瞪我：“你都忙活半天了，快坐下吃，我去。”
我心里怕人听到那俩在屋子里说的其他什么话，赶紧抢过碗：“没事，我去就好。”
很快，我端着两碗满满当当的饭菜，走到主屋门口。
推门进去时，季和平抬头，惊讶地看着我。
“赶紧吃吧，别凉了。”我把饭菜放到桌上。
“哎，你这孩子，叔这面子都挂不住啊。真没脸见你们，怕是弄得大家心里都不痛快。”
我笑着摇头，没有多说，很快又转身回去。
餐厅里，大家都还没动筷子。
“愣着干嘛呢？赶紧吃啊。”
众人这才七手八脚夹菜。
第二天一下班，我、蓉蓉和玉琴便没有回家，直接先去了林家，把孩子接上，又一起往康家走。
康婶在门口迎出来：“哎呀，你们来了。”她的眼睛里泛着血丝，但见到我们还是勉强笑了笑。
进屋后，康兰正坐在床边，眼神有些涣散。
看到我们，她神色略微安静下来。
三个孩子却完全不受影响，干脆都坐在地上开始玩了起来。
舒霖和康群都能走了，两人摇摇晃晃地试着迈步，小短腿一迈一蹬，跌跌撞撞，却乐此不疲。
瑾之还小，只能爬着，扑腾着手脚想要跟上。
厨房里，稀饭正咕嘟咕嘟煮着，带着米香。
我们几个大人便坐在聊家常。
康婶抱着一叠衣服，突然往后门走。
我疑惑地问：“婶，你干嘛去？”
“这几天忙得衣服都没洗。他们说河水前些日子脏得很，水流还急，今天好些了。刚好你们来了，我就腾点时间去洗洗。”
她说着，推开后门。
康家的房子和村里家家户户都一样，后门外是一条不到十米的小路，直通到河边。
我笑着摆手：“快去吧，屋里交给我们了。”
康叔在一旁突然叹息：“两个丫头，真是对不住啊。昨天我气糊涂了，不该那样说话。”
蓉蓉赶紧摆手：“康叔您别这么说，确实是我们不对，应该早点告诉您。”
“哎，算了，都过去了，不提了，咱不提了。”康叔眼角还是湿润。
就在这时，康兰突然尖叫一声，猛地站起来。
我们几个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拦住。
她哭喊着、挣扎着，好几次想撞开我们。
蓉蓉抱住她，不停安慰：“没事没事，小兰，我们都在这儿，你别怕。”
康叔急得直擦汗，索性出门走到前院，“咔哒”一声把大门锁上。
就在大家手忙脚乱时，厨房里忽然传来一股焦味。
玉琴脸色一变，立刻站起身喊：“哎呀，不好，稀饭糊了！”说完，便快步跑去了厨房。
我朝厨房看了一眼，又回头看着康兰，她情绪总算稍微稳定下来。
康叔喘着气回来，一闻：“糟了，饭糊了。”
“没事，玉琴已经去看了。”
果然，厨房里传来锅碗碰撞的声音。
我正松口气，转头却惊得心脏一缩。
“舒霖呢？！”
地上只剩下康群和瑾之。
康群正颤颤巍巍地往后门口走，手还伸着，好像要去找什么。
不好！后门没关！
我来不及想，冲过去一手一个把康群和瑾之抱起。
蓉蓉也急急跑来：“霖霖呢？”
玉琴正从厨房跑出来，手里还拿着勺子：“什么？”
我心头轰的一声，立刻冲出后门。
小路尽头，康婶正弯着腰在河边洗衣服，背对着我们。
我往左一看，什么都没有。
可下一秒，一声清脆的“扑通”传进耳朵。
“霖霖！”
我瞳孔骤缩，几乎没犹豫，整个人飞奔两步，扑进冰冷的河水。
“小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