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这点小把戏-《刺天》

  “哟,魏三来了,这么快就搞到了银子?”

  “那是当然。”

  魏三不露痕迹,晃了晃手中的银块。

  “他是谁?”

  客阿大指着南云秋问道。

  “他是我的少东家,有的是银子,来,就赌一把。”

  南云秋年纪比他们都小,却装作富家公子的样子,

  为配合魏三的高调,还摇了摇兜里的碎银子,

  铿铿作响。

  客阿大心里得意,挠挠并不痒的额头,发出了信号。

  原本以为南云秋来路不明,他还想先收敛一下,然后循序渐进。

  原来是富家子,待宰的肥羊羔,

  那还客气什么?

  出手就五两银子,在泼皮无赖的赌局中算是巨额赌注了,

  庄家要输的话,至少要赔三倍的钱。

  客阿大哪敢怠慢?

  而且魏三说就赌一把,没有退路,也不能客套,

  必须使出浑身解数。

  竹筒里哗啦啦的响,魏三死死的盯住竹筒。

  他想机关应该就在其中,

  怕眨眨眼,都会错过抓住对方把柄的机会。

  而南云秋却不动声色,稳如泰山,

  黎山已经告诉他诀窍在哪。

  “嘭!”

  竹筒倒扣在案几上,打开之后,魏三又没猜中。

  客阿大看看二人脸色,并没有什么异样,放下宽心,

  乐呵呵伸手准备拿钱。

  “你他娘的有鬼!”

  魏三发了疯似的大喊大叫。

  其实他根本没瞧出来。

  可是却把客阿大吓得半死,马上就去收骰子。

  “慢着!”

  南云秋高声厉喝,

  刀锋已经砍在案几上,离客阿大的手指头仅有寸余距离,

  几乎是擦着过去的。

  说明三个月的汗水没有白流。

  客阿大吓得魂飞魄散,还以为自己运道好,

  否则指头就保不住了。

  “小兄弟,怎么啦,为何舞刀弄枪?”

  客阿大压住慌乱,故作镇静。

  “你说怎么啦?你使诈,当我看不出来吗?”

  “小兄弟,话可不能乱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耍诈?”

  旁边那些同伙也嚣张叫嚷:

  “光天化日之下不要冤枉好人,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大伙围过来,看我来变个戏法。”

  南云秋招呼几个不明真相的赌徒过来,一手攥刀,

  一手伸到案几下东拉西扯。

  神奇的是,

  案上的骰子跟着他的方向在翻动,想要哪个面,就能出哪个面,

  要几点有几点。

  “咦,神了,怎么会这样?”

  “是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兄弟,你真会变戏法?”

  魏三看傻了,

  那些上当受骗的赌徒议论纷纷,不知南云秋用了什么邪术。

  客阿大眼看计谋要被揭穿,

  接下来面对的将是赌徒们的怒火,声败名裂还不算,

  以前赢的钱恐怕都要吐出来。

  这个结局他无法承受。

  于是,他露出了狰狞面目:

  “小兄弟,你是外乡人吧,凡事留点余地。”

  “哦,我要是不留呢?”

  “那你恐怕走不出这个屋子。”

  “好啊,那就试试看。”

  南云秋浑然不惧,微笑着从案几下摸出小块磁铁,

  然后翻转刀面轻轻拍去,三个骰子顿时粉碎,

  里面掺杂了黑色的铁屑。

  原来,磁铁通过吸引铁屑来控制骰子,

  所以客阿大稳赢不输。

  “客阿大,你个狗日的使诈。”

  “赌场里不干净,是要剁手剁脚的。”

  “还我们的钱,所有输给你的钱。不然,我就去告官。”

  赌徒们义愤填膺,而魏三眼疾手快,率先就把案几上的赌注搂在怀里。

  顿时,场子里一片混乱。

  “小杂种,爷看你是找死。兄弟们,剁了他。”

  客阿大目露凶光,图穷匕见。

  好家伙,

  场子里的同伙比赌徒还多,拿匕首的,操板凳的,

  还有握着板砖的,个个凶神恶煞。

  那些赌徒瞅见阵势不对,吓得屁滚尿流,纷纷夺门而出,

  只剩下目瞪口呆的魏三。

  他看看南云秋,那意思是问:

  “怎么办?要不咱们也跑吧,小命要紧。”

  让南云秋稍感欣慰的是:

  魏三很仗义,虽然距离出口较近,却没顾着自个儿逃命。

  “兄弟们,上!”

  恼羞成怒的客阿大以多欺少,咧开大嘴。

  在他眼里,

  这两个人太没眼力见,今日要好好教训教训。

  他是赌场老大,

  面对一个刚刚会使刀弄枪的富家公子,必须要证明自己的实力和地位,

  让小弟们今后继续跟着他混。

  十几个人围着南云秋,蓄势待发,

  南云秋并未轻易动手,而是在默念新学的功夫。

  客阿大还以为双方紧张对峙,于是趁机操起条长板凳,

  从背后朝南云秋猛砸下来。

  多好的检验成果的实战机会!

  南云秋眼睛都不用睁开,仿佛对手就是暗室中的木头人,循着声音反手就劈。

  “喀嚓!”

  板凳断为两截,刀锋依然没有停歇,

  顺对方的胸前砍下。

  只见客阿大厚实的秋衣被劈开,凸起的肥肚子上,那层皮被拉开,

  而胸前的皮却丝毫未伤。

  火候还是不够!

  南云秋略显遗憾,虽然进步神速,但功夫还没到家,

  仍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哎哟,痛死我啦!”

  众同伙大眼瞪小眼,看着老大皮开肉绽躺在地上哀嚎,

  他们也吃不准:

  南云秋那一刀是很精准,

  还是太毛糙?

  只划破了老大的衣服,轻轻划破了点皮,

  如果没猜错的话,

  这小子就是三脚猫的功夫。

  “老大,你没事吧?”

  客阿大捂着肚子滚了几圈,骂道:

  “怂包,快给老子弄死他。我表兄在县里当差,别怕吃官司,有事我兜着。”

  还真有几个胆大的,不讲武德,齐刷刷冲过来。

  南云秋就等着练刀的机会,把对方当做移动的木头人,闭上眼睛就是一通猛削。

  说真的,

  几个无赖的水平,还不如系在绳索上的木头人灵活。

  片刻之后,无赖们惊愕发现:

  手里的兵器不知什么时候丢了,身上的衣衫被拉出几个大口子。

  还有个家伙发簪被削掉一半,两腿发软。

  他们终于相信,对手不是毛糙人!

  “小英雄饶命,小英雄饶命!”

  南云秋抖出一串刀花,

  客阿大眼花缭乱,向后挪动两步,连声求饶。

  刀尖点在对方的肚脐眼上,

  南云秋冷冷道:

  “刚才不是很嚣张嘛,还骂我什么来着?”

  “我是小杂种,我是小杂种,我该死,我赔钱。”

  客阿大从兜里掏出两大锭银子,魏三心花怒放,赶紧接过去。

  还不满足,问道:

  “那我以前积欠的钱呢?”

  “一笔勾销,咱们两清。”

  “很好。对了,你的表兄在县里当差,谁呀?”

  “哪有?我是蒙那几个混蛋的,小英雄高抬贵手,下次再也不敢了。”

  南云秋见目的达到,也不想惹出大的事端。

  这样的地痞无赖,天下俯拾皆是,杀不光除不尽的,

  只要能帮魏三挽回损失,看穿赌局把戏,

  今后不要再赌就圆满了。

  收起刀,领着盆满钵满的魏三,去找外面接应的黎山。

  黎山本来想问需不需帮忙,南云秋坚持一力承担,不想轻易连累黎山,

  免得回去也被师公责罚。

  望着对方已经走远,

  客阿大立马又换回嚣张的面孔,恶狠狠的啐了口血唾沫,

  骂道:

  “小子,你还嫩了点,爷的表兄就是兰陵县的县尉。

  只要你在兰陵的地面上,就算是躲在洞里,

  也能把你挖出来。”

  “老大,咱们又不知他们住哪,有什么用?”

  “蠢货!

  那小子既然是徒步来的,说明住的不远,肯定就在兰陵县境,而且多半在南面。

  咱兄弟先养好伤,然后分头查访,

  到时候,哼哼,

  叫他逃不脱我的手掌心。”

  约莫走出二里地,南云秋不想再和魏三同行,便借口还有事,让他先走。

  魏三感激涕零,非要拿出一锭银子偿还借款。

  他坚持不收,

  就当是给魏三娘买点滋补食材,聊表点心意。

  魏三恨不得给他跪下。

  这回赚大了,

  不仅欠下的百余两银子不用再给,还倒赚五十两,全赖南云秋所赐。

  回家的路上,魏三得意洋洋:

  “哈哈,我魏三这辈子也碰到贵人了。”

  二人返回了魏公渡。

  路上,黎山见南云秋不停打量他,问道:

  “你想说什么?”

  “据我所知,但凡会门帮派平时管束都很严,绝不会让大伙参与赌钱。

  我很好奇的是,

  你是怎么发现其中玄机的呢?”

  “就这个?我,我也是听总坛里的师兄弟们说的。”

  “你们那些兄弟入会时还不满六岁,他们又怎么知道?”

  黎山停下脚步,眼里闪过一丝冷锋,

  反问一句:

  “你怎么知道的?听师公说你叫云秋,你究竟是什么来头?”

  南云秋赶紧解释:

  “你别慌嘛,

  我没有恶意,就是早上不小心听到的。

  我是师公徒弟的徒弟,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黎山不再追问。

  因为黎九公的徒弟很多,既有在总坛里的那帮师叔,也有流落在外的弟子。

  反正只要是师公介绍的,那准不会错。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南云秋紧追不放,

  他想通过黎山多了解了解长刀会。

  这个组织好像很神秘,而且高手如云。

  否则,

  黎山只是个徒孙辈的会众,为何功夫如此厉害?

  “这个?

  嘿嘿,你知道就行,管那么多作甚?”

  黎山挠挠头,个中原因,

  当然不方便对外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