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魔渊鬼市探秘-《仙门传奇之林风天命》

  青黑雾气漫过林风的靴面时,段剑屏的身影先从雾里浮出来。

  他着月白儒生长衫,腰间玉牌在雾中泛着冷光,见林风转头,眼尾微挑:林兄弟好脚程,我与盛兄抄近道翻了三道崖,倒比你晚到半步。

  林风指尖在刀鞘上轻轻叩了两下。

  帝云缠在他臂弯的蛇身骤然收紧,鳞片擦过他手腕,像根绷直的弦。

  他注意到段剑屏袖口沾着星点暗红——是血,未干的。

  段兄怎会来魔渊?林风笑着问,目光扫过段剑屏身后。

  盛天虹的身影随后显形,玄铁重剑斜背在肩,剑穗上的铜铃被雾气浸得发亮。

  这位天剑宗大弟子向来板着脸,此刻却冲林风抱了抱拳,指节捏得发白:林兄弟,我们带了剑魂草。

  剑魂草?

  林风瞳孔微缩。

  他曾听狄怀幽提过,鬼市虽在魔渊深处,却非阿猫阿狗能进。

  鬼修最恨活人气息,要过那道守关的鬼门,得用带生人阳气又不伤鬼体的灵草做买路财。

  剑魂草生在剑冢腐土,吸够百剑怨气,正是鬼修眼里的香饽饽。

  段剑屏从袖中取出个锦盒,掀开时草香混着腐锈气扑面而来。

  十二株半尺高的剑魂草根须缠成网,叶片上还凝着暗褐色的血珠——是用活人血养的。天剑宗藏剑峰后有处老剑冢,我们挖了三夜。段剑屏指尖抚过草叶,鬼市刚开月余,正是捡漏的好时候。

  若能换块鬼市令牌......他忽然顿住,喉结滚动两下。

  盛天虹的重剑发出嗡鸣。

  林风这才察觉,段剑屏脖颈处有道淡青指痕,像被无形的手掐过。前日我们在鬼门外围遇了袭。盛天虹声音发闷,不是人,是......他瞥了眼林风怀里的黑玉令牌,闭了嘴。

  林风摸了摸怀里的令牌,掌心隔着布料都能触到上面的纹路。

  狄怀幽说这是吞天魔渊的通行令,可段剑屏他们分明走的是另一条路。

  他忽然想起崖下那团像被风吹散的墨——或许鬼市的入口不止一处?

  走罢。林风抬脚往雾气更深处踏去,靴底碾碎几颗带霜的石子,我也正要去鬼市。

  段剑屏与盛天虹对视一眼。

  盛天虹伸手按住剑柄,段剑屏却笑了,将锦盒收进袖中:林兄弟若肯同行,我们求之不得。他说话时,雾气里传来若有若无的铃铛声,像极了鬼域里引魂的丧铃。

  与此同时,吞天魔宗营地的篝火正噼啪作响。

  叶红信蹲在帐篷角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面前站着申屠邪,这位吞天魔宗长老的玄色大氅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脸上的鬼面纹在火光下忽明忽暗。杜融死了。申屠邪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铁块,你村子被屠那晚,他带着三十个邪修去夺血玉,结果被人砍了脑袋。

  叶红信的呼吸骤然急促。

  三年前那个血夜突然在眼前闪回:她缩在柴房梁上,看红瞳的杜融挥刀砍向她娘,刀刃砍进骨头的声音比她的哭声还响。谁杀的?她哑着嗓子问,指尖摸到腰间那把染血的匕首——那是她从杜融尸体上拔下来的。

  还能是谁?申屠邪俯身,鬼面纹几乎要贴到她脸上,历千帆,李黑虎,还有你眼前这位林风。

  叶红信猛地站起来,撞翻了脚边的木凳。不可能!她后退两步,后背抵在帐篷布上,历千帆是杀人不眨眼的盗匪,李黑虎是镇子里的杀猪匠,林风......林风是卖鸡的!

  申屠邪笑了,笑声像夜枭叫。

  他从怀里掏出个羊皮卷,展开时露出几幅画像:第一幅是络腮胡的粗汉举刀劈人,第二幅是灰衣青年蹲在肉摊后拔鸡毛,第三幅正是林风握着柴刀的模样——刀锋上的九彩光纹与画像里的分毫不差。三年前历千帆屠了青牛帮,两个月前李黑虎砍了黄皮寨,半月前林风在紫竹镇斩了尸王。申屠邪指尖敲了敲林风的画像,你说,这三个名字,会不会是同一人?

  叶红信的手开始发抖。

  她想起前日在破庙,林风蹲在她面前给她包扎伤口,指腹还沾着鸡油的温度;又想起镇口老人们说的,李黑虎杀完黄皮寨后,寨子里每具尸体心口都有个刀印,和林风柴刀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我们宗里有人称他秩序天灾申屠邪的语气里竟带了几分崇拜,不管是正道的规矩,还是邪修的算计,到他跟前都像纸糊的。

  你说他是历千帆?

  是李黑虎?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或许,他根本不是人?

  叶红信后退到帐篷门口,冷风吹得她眼眶发酸。

  她望着申屠邪鬼面纹下发亮的眼睛,忽然想起林风说要去鬼市时,柴刀鞘上的光纹流转得像活物。秩序天灾是林风。她脱口而出,历千帆是李黑虎......话没说完,自己先愣住了。

  申屠邪的瞳孔缩成两点幽绿。

  他盯着叶红信,像在看块待剖的玉。

  帐篷外突然传来巡卫的吆喝声,他转身要走,又停住:对了,许家......他扫了眼叶红信发白的脸,笑了笑,许家最近在找个人,你且先记着。

  夜风卷着雾气灌进帐篷,叶红信望着申屠邪离去的背影,手里的匕首柄被汗浸得滑腻。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影子,在篝火下竟泛着淡青——像极了鬼修的影子。

  而此刻的林风,正跟着段剑屏和盛天虹往雾渊更深处走。

  帝云的蛇信子扫过他耳垂,传来警告的嘶鸣。

  他摸了摸怀里的黑玉令牌,感觉到令牌在发烫——像有什么东西,正隔着雾气,死死盯着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