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仙宝画卷的秘密-《仙门传奇之林风天命》

  洪水漫过林风小腿时,他能清楚感觉到血水渗进麻鞋的凉意。

  许阿暖的尖笑混着瀑布倒悬的轰鸣撞进耳膜,他却反而镇定下来——腰间布包里的发烫感愈发灼人,那是真正的仙宝画卷在发烫,比之前从画里捡的半块墨玉更沉,也更烫。

  都退一步。林风反手按住布包,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能听见金焰狻猊在肩头粗重的喘息,狮爪扣进他衣领的刺痛;也能看见帝云盘在角落的龙尾突然绷直,金鳞在血水里泛起冷光——这两个活了不知几百年的老怪物,此刻都在盯着他的手。

  布包解开的瞬间,画卷的墨香混着血腥味窜进鼻腔。

  那是幅半卷的古画,边角泛着焦黑,却在展开时自动浮起三寸,画中竟映出个模糊的窗口,能看见外面的木屋梁顶——正是他们此刻所在的地方。

  这是画卷的观世窗林风喉结滚动,手指虚点窗口里晃动的木梁,历千帆用假画困我们,真画却能照见现实。

  要离开这里,不必硬闯瀑布,从这窗口跳出去就行。

  金焰狻猊的尾巴地扫过画卷表面,狮鼻几乎贴上去:跳张破画能出去?

  你当老子没见过穿墙术?它鬃毛炸起半尺高,爪尖在画卷上刮出细响,除非...这画里藏着什么鬼门道!

  是门道,也是陷阱。一直缩在墙角的许温馨突然开口。

  她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絮,湿漉漉的带着颤音,我被关在画里三年,每个月十五,画灵就会逼我看这个窗口。

  它说...说等窗口里的景象和画里一模一样,就是它要出去的时候。

  林风转头看她。

  这少女的裙角还滴着血水,脸上却没了方才的惊恐,只剩麻木的空洞。

  她盯着浮在空中的画卷,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带:我爹许神峰总说画里有仙缘,可我第一天被推进去,就看见画灵在啃食我奶的魂魄。

  它说...说它在养魂,等凑够一百个活人魂,就能把整座许家庄园都拖进画里。

  帝云的龙首缓缓垂下来,金瞳里映着画卷上的窗口:所以倒悬瀑布里那些人脸,都是被画灵提前锁魂的活口?

  是锁魂,也是预演。林风的拇指摩挲着柴刀刀柄,刀身上的纹路还在隐隐发亮,许姑娘说每月十五看窗口,说明画灵在拓印现实。

  等拓印完成,画里画外就会重叠——到时候历千帆从画里出来,整个青玄天都得变成他的画纸。

  许温馨突然站起来,她的影子被血水拉长,投在画卷上像团扭曲的墨渍:不止青玄天。

  我偷听到画灵和历千帆说话,他们说这画卷是五百年前从更高处的世界带来的。

  画灵原本是那世界的...是那世界的残魂,被封印在画里,却学会了拓印、夺掠。

  它说只要养够十座城的魂魄,就能把画卷摊开在青玄天头顶,让我们的世界变成它的新画纸。

  金焰狻猊的狮爪地捏碎块木片。

  它跳上木桌,盯着林风的眼睛:你说要毁画,就为这个?

  不止。林风攥紧画卷边缘,指腹触到画纸的瞬间,竟有细针扎进皮肤的刺痛,我是画道的天敌。他声音很低,却像块石子投进深潭,震得满室血水荡起波纹,三个月前我在城隍庙杀厉鬼,柴刀砍在鬼身上,刀纹亮了;上个月在乱葬岗遇画妖,它的画境刚展开,我兜里的墨玉就烫得能烙饼——直到刚才,许阿暖的指甲穿透帝云的金雾,柴刀自己震鸣,和这画卷连成光。

  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一道淡青色的疤:这疤是我八岁那年被雷劈的。

  老人们说那是灾劫,可现在我知道了——那是天道在我身上做的记号。

  画道要覆盖青玄天,得先过我这关。

  帝云的龙尾突然扫过画卷。

  它盯着画中窗口里晃动的梁木,金鳞泛起暗沉的光:所以你选在吞天魔渊毁画。

  那地方是天地裂缝,能吞万物生机,连画道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也能吞?

  能,但得赶在两个节点前。林风的额头沁出冷汗,画卷上的刺痛顺着指尖往胳膊里钻,三日后,画灵的锁魂线会缠紧最后三十个活人;半年后,画卷的拓印会完成第一层。

  我要在第一个节点前毁掉它,否则...

  否则老子的魂也要被拖进画里当颜料!金焰狻猊突然炸毛,狮尾狠狠拍在桌上,震得画卷都晃了晃,那许阿暖呢?

  她现在在瀑布里闹,是不是已经成了画灵?

  许温馨的眼泪地掉在画卷上。

  那滴泪没入画纸的瞬间,窗口里的木梁突然扭曲,竟映出许阿暖咧到耳根的脸。

  她猛地后退撞在墙上,声音带着哭腔:我...我之前不是画里的人。

  画灵抓我进去时,说要找个替身。

  等它彻底成型,我就会变成...变成它现在这副模样。

  屋里突然静得能听见血水漫过木凳的声。

  帝云的龙目缓缓收缩,金焰狻猊的鬃毛根根竖起,连林风都屏住了呼吸——直到那狮兽突然僵住,前爪死死扣住桌沿,瞳孔缩成两根细针:等等...你说八岁被雷劈,心口有疤,柴刀带刀纹...你是...是那传说里的...

  狻猊!帝云突然低喝。

  它的龙身猛地缠住金焰狻猊,金鳞在血水里泛起刺目的光,住口!

  林风的手指无意识地蜷起。

  他能感觉到心口的疤在发烫,和画卷的烫、柴刀的烫连成一片。

  金焰狻猊被龙尾缠住的狮口里还在漏风,发出含混的低吼:秩序天灾...万古林风...

  许阿暖的尖笑突然拔高。

  倒悬的瀑布里传来一声脆响,像是某种屏障裂开的声音。

  林风猛地卷起画卷塞进布包,柴刀地出鞘,刀身上的纹路亮得刺眼:走!

  从窗口跳出去!

  金焰狻猊突然挣开帝云的龙尾。

  它扑到林风肩头,狮鼻几乎蹭着他耳垂,压低声音却震得人耳膜发疼:你是不是那个...每隔千年就会降世,专克一切歪门邪道的...秩序天灾?

  林风的呼吸一滞。

  他望着窗外倒悬的瀑布里,许阿暖的指甲已经穿透窗口边缘,在现实的木梁上划出深痕,突然笑了。

  那笑容带着几分苦涩,又带着几分释然:等出了这鬼地方,我慢慢跟你说。

  话音未落,他抓着许温馨的手腕,抬脚踹向浮在空中的画卷窗口。

  血水溅起的瞬间,他听见金焰狻猊在耳边急促的喘息,也听见帝云的龙吟混着许阿暖的尖叫,更听见心口的疤、腰间的画卷、手中的柴刀,同时发出蜂鸣——像某种宿命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