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吞天魔宗的阴谋与各方风云-《仙门传奇之林风天命》

  洞外焦土被风卷起,擦过林啸玄色道袍上暗红魔纹时,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他盯着杜融残躯上那团蠕动的血肉蛇头,喉结在青黑的脖颈间滚动两下,突然反手攥住申屠邪的手腕,指节因用力泛出青白:说,那畜牲怎会变成这样?

  申屠邪的手腕被捏得几乎要断,却不敢挣扎——林啸掌心的魔纹正渗出黑血,顺着他的皮肤往血管里钻。

  他慌忙抬头,额角冷汗砸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宗、宗主!

  是兽核!

  那杜融吞的兽核里有古怪!他喉结剧烈起伏,声音发颤得像破风箱,我砍他第三刀时,见兽核裂开条缝,里面漏出...漏出九彩神光!

  林啸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

  九彩神光——那是上古大凶之物才有的异象。

  他松开手,玄色道袍无风自动,袖中储物袋突然传来灼痛——是方才探听巨神山消息的传讯符在发烫。

  还有...申屠邪突然压低声音,几乎是贴着林啸耳朵吐气,我听见那神光里有人说话,说...说他乃秩序天灾最后几个字像浸了冰碴子,顺着林啸后颈往下淌。

  洞外残阳突然被乌云遮住半角,阴影罩住林啸的脸。

  他猛地转身,玄色道袍扫过申屠邪胸口,后者被掀得撞在洞壁上,咳出一口黑血。天灾?林啸嗤笑,指节敲了敲腰间储物袋,那里装着巨神山最近收散修、灵气暴增的密报,倒省得我编由头了。

  宗主英明。为首的太上长老不知何时站到了阴影里,枯瘦的手指抚过颔下灰白长须,三域早看巨神山占着灵脉眼不顺眼,若咱们说巨神山养出了天灾凶兽...他浑浊的眼珠突然亮起来,正好师出有名。

  另一位太上长老咳嗽两声,从袖中抖出半块焦黑的兽核残片:老臣方才查了杜融的储物袋,这是从他丹田抠出来的。残片上九彩光晕若隐若现,在地面投下扭曲的影子,确是上古凶物。

  林啸盯着那残片,忽然笑了——这笑比哭还难看,嘴角扯得老开,露出泛青的后槽牙:好,好得很。他转身抓起申屠邪的衣领,将人提得脚尖离地,两日后三域使者到,你便站在最前头。他指腹划过申屠邪脖颈上的魔纹,说你亲眼见巨神山圣子林风用九彩神光操控凶兽,祸乱三域。

  申屠邪的腿肚子直打颤。

  他能感觉到林啸指尖的魔纹在灼烧他的皮肤——那是吞天魔宗特有的真话印,说谎的人会被魔纹啃噬魂魄。宗、宗主...他声音发虚,若使者查问细节...

  林啸猛地将他摔在地上,玄靴碾过他手背,巨神山圣子杀我宗弟子,引雷毁我山门,这是全镇的人都看见的!他弯腰凑近申屠邪,鼻尖几乎要碰到对方额头,你只需说亲眼见九彩神光从他体内冒出,剩下的...他直起身,望着洞外渐浓的乌云,三域要个由头,咱们便给个由头。

  太上长老们互相使了个眼色,佝偻着背退向洞外。

  为首的老者在跨出洞门时顿了顿,回头看了眼地上的申屠邪,又看了眼仍在蠕动的杜融残躯,最终什么也没说,消失在暮色里。

  申屠邪趴在地上,望着洞顶滴落的水珠在焦土上砸出小坑。

  他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像擂在破鼓上。

  两日后...他摸了摸脖颈上发烫的魔纹,突然想起林风腰间那把柴刀——刀背刻痕亮起时,连他的镇宗雷符都劈不进去。

  若使者真查起来...

  发什么呆?林啸的玄靴踢在他肋骨上,疼得他蜷成虾米。

  林啸弯腰捡起那半块兽核残片,随手抛进杜融的残躯里。

  血肉蛇头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两个血字扭曲着渗出血珠,去准备证词。林啸转身走向洞外,玄色道袍被风掀起,露出腰间晃动的传讯符——方才那道灼痛的消息,是不归山的桃花仙到了墨林城。

  暮色渐沉,洞外传来此起彼伏的脚步声。

  申屠邪扶着洞壁站起来,望着林啸的背影消失在阴影里,突然打了个寒颤——他听见远处传来清脆的鸾铃声,那是流云仙宗的传讯法器特有的声响。

  风卷着焦土掠过洞门,将杜融残躯的尖啸撕成碎片。

  申屠邪摸了摸怀里的保命符——那是他偷偷用精血祭炼的,此刻正烫得惊人。

  两日后...他望着洞外渐起的灯火,喉咙发紧。

  或许该趁夜溜出城?

  可林啸的魔纹还在他脖颈上烧着,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

  洞外突然传来鸾铃炸响。

  申屠邪浑身一震,下意识看向洞外——只见三道青色流光划破暮色,直往吞天魔宗山门方向去了。

  他听见巡山弟子的惊呼:流云仙宗!

  是武弥天长老的座驾!

  林啸的声音从山门外飘进来,带着说不出的阴鸷:来得正好。

  申屠邪望着洞外渐亮的灯火,突然想起林风泼在地上的残茶。

  那茶水已经干了,只留一圈暗黄的痕迹,像极了某种符咒。

  他打了个寒颤,慌忙别开眼——却正看见杜融的残躯里,那半块兽核残片泛着九彩光晕,将两个血字照得发亮。

  墨林城的青石板路被暮色浸得发暗,三道青色流光掠过屋檐时,惊得街边茶棚里的老茶客们仰头直咂舌——那是流云仙宗独有的青鸾御空术,连尾羽扫过的风里都裹着清灵仙香。

  武长老,墨林城到了。骑在最前青鸾背上的弟子侧头禀报,玄色发带被风掀起,露出耳后流云仙宗特有的银月纹。

  武弥天负手立在中间那只青鸾背上,月白道袍垂落如瀑,目光扫过城下攒动的灯火。

  他身后跟着个穿鹅黄襦裙的少女,正是新收的弟子许心柔。

  少女指尖攥着腰间玉佩,指节因用力泛白——自入宗以来,长老只说要带她见个世面,却始终没提见谁。

  心柔。武弥天突然开口,声音像浸了晨露的竹枝,你可知我为何选你做这趟差使?

  许心柔慌忙抬头,正撞进长老如深潭般的眼。

  她喉头动了动:弟子...资质愚钝,全凭长老栽培。

  资质?武弥天轻笑,袖中拂尘轻挥,青鸾突然敛翅急坠,带起的风掀得许心柔裙角翻飞。

  待落定在城门口的梧桐树下,他才转身,拂尘尾端的青玉坠子正点在少女眉心,我要的是胆魄。他指尖掠过少女后颈新刻的宗门玉牌,吞天魔宗要借巨神山圣子立靶子,三域使者不日便到。

  你且记住——他突然抬眼望向城南方向,那里有黑雾般的魔气正缓缓漫过城墙,能让吞天魔宗、不归山乃至三域都忌惮的人,才配做我流云仙宗的对手。

  许心柔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觉后颈发凉。

  她想起入门时偷看的宗卷——巨神山圣子林风,半年前还只是个杀鸡的摊贩,如今却能引雷毁魔门、镇中凶,连她最敬的大师兄都曾说:那柴刀劈下时,我竟生出面对祖师的错觉。

  明日去客栈寻沈天通。武弥天从袖中取出枚刻着云纹的传讯符,他若问起,你便说...我要看看,你与那林圣子,谁的道心更坚。

  许心柔接过符纸时,指尖触到一丝灼烫。

  她抬头欲问,却见长老已御鸾而起,月白道袍在暮色里划出一道清光,转眼没入城南的魔气中。

  城南逍遥客栈的雅间里,沈天通正对着案上的茶盏出神。

  他捻着半枚核桃大小的夜明珠,珠子表面浮着层淡青雾气——那是用灵气凝的窥天镜,能映出十里内的灵气波动。

  此刻镜中突然翻涌起暗紫云团,像极了不归山修士特有的九幽冥火。

  来了。他低笑一声,将夜明珠塞进袖中。

  门外传来小二的吆喝:楼上雅间的客官,您要的女儿红——话音未落,雕花木门一声被推开,穿绯色宫装的女子当先跨进来,鬓间桃花金簪晃得人眼花;她身后跟着位穿玄色鹤氅的老者,眉骨处有道刀疤,正眯眼打量屋内的檀木屏风。

  桃花仙,杳冥仙。沈天通起身作揖,袖中夜明珠的雾气更浓了,两位大仙驾临墨林城,可是为吞天魔宗那档子事?

  桃花仙抬手拨了拨金簪,眼尾的胭脂红得刺目:沈楼主消息倒灵。她指尖点在案上的茶盏边缘,盏中茶水突然沸腾,我二人奉不归山主之命,来查杜融尸身里的九彩神光。她忽然倾身凑近沈天通,香气裹着腥甜的血气扑来,听说那神光里喊了秩序天灾?

  沈楼主可知道,这四字在不归山意味着什么?

  沈天通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屏风。

  他想起二十年前在海外见过的天灾雷劫——九道紫雷劈下时,整座岛的修士都化成了飞灰。自然是...大凶之兆。他扯了扯嘴角,目光却落在杳冥仙腰间的青铜葫芦上——葫芦表面浮着层霜,连空气都因之降了三度。

  杳冥仙突然开口,声音像碎冰相撞:莫与他废话。他抬手一招,沈天通袖中的夜明珠地炸开,青雾里映出半张少年的脸——是林风。去查巨神山圣子的行踪。他转身走向门口,鹤氅扫过地面时,留下一道冰痕,三日后的集会,他必来。

  集会?沈天通盯着冰痕里缓缓凝结的冰晶,突然笑了,两位大仙倒是心急。他望着二人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指尖轻轻叩了叩案上的茶盏——盏底沉着枚被茶水泡得发胀的传讯符,是方才趁桃花仙说话时,从她袖中来的。

  符纸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血字:巨神山圣子在墨林城西郊破庙,速来。

  沈天通将符纸塞进烛火里,看着火星子舔过二字,突然低低笑出声。

  他摸出腰间的酒葫芦灌了口,酒液顺着下巴滴在案上,晕开一片暗黄——像极了林风杀鸡时,泼在地上的残茶痕迹。

  与此同时,城西郊破庙的梁上,沧浪冰魄正捏着枚碎裂的传讯符发抖。

  她本是来给林风送巨神山新炼的避魔丹,却在庙外感受到两股铺天盖地的威压——那是八转、九转散仙的气势,连庙前的老槐树都被压得弯了腰。

  林风!她踮脚戳了戳梁上蜷成一团的人影,不归山那两个老东西来了!

  你快跟我走!

  梁上的人翻了个身,露出半张沾着草屑的脸。

  林风打了个哈欠,柴刀在怀里硌得他肋骨生疼:冰魄姐,你怕什么?

  那两个老东西的杀机...明明是冲着你来的。他突然坐直,柴刀坠地,刀背的刻痕在暮色里泛着幽光,方才你传讯时,我正用柴刀窥气——杳冥仙的葫芦里,装的是你的本命冰魄吧?

  沧浪冰魄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想起三百年前在极北冰原,自己为救幼弟,将本命冰魄封进了个青铜葫芦里。

  后来葫芦失踪,她找了三百年...

  他们要拿你的冰魄炼九幽冥火。林风弯腰捡起柴刀,指腹擦过刀背的刻痕,你现在跑,还来得及。他抬头时,眼尾沾着草屑,却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至于我...他踢了踢脚边的破碗,碗里盛着半块冷掉的炊饼,吞天魔宗的集会,我总得去凑个热闹。

  沧浪冰魄盯着他怀里的柴刀,突然想起申屠邪说过的话——那刀背刻痕亮起时,连镇宗雷符都劈不进去。

  她咬了咬唇,从袖中摸出串冰魄念珠塞给林风:这珠子能挡三次散仙一击,你...你自己小心。她转身跃上庙梁,身影在暮色里化作一道蓝光,三日后若见不到你,我就去吞天魔宗拆了他们的山门!

  林风望着她消失的方向,低头摸了摸念珠。

  珠子触手生凉,像极了冰魄姐每次骂他时,指尖戳在额头的力道。

  他弯腰捡起炊饼咬了口,冷硬的麦香混着草屑在嘴里打转。

  庙外突然传来巡城卫的吆喝:各坊注意!

  吞天魔宗广发请柬,三日后请三域使者共鉴巨神山罪责!

  林风嚼着炊饼,望向城南方向——那里的魔气更浓了,像团翻涌的黑潮。

  他摸了摸柴刀,刀背的刻痕突然泛起微光,映得破庙的土墙都亮了几分。

  三日后的集会...他舔了舔嘴角的草屑,目光落在案上那半块炊饼的阴影里——阴影中,隐约能看见两个血字,正随着呼吸般的节奏,缓缓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