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沁丹我欠你啥了啊!-《五枚:鬼王重生后死缠烂打师尊》

  绝情峰副峰,丹霞谷内,终年弥漫着灵草清香与地火暖意,比之主峰更多几分烟火气。沁丹长老正守着一炉即将成丹的“碧凝丹”,小心翼翼调控着火候,额角渗出细汗。就在丹成前夕,谷外禁制传来一阵熟悉的、令他头皮发麻的波动。

  沁丹长老手一抖,差点毁了这炉丹。他僵硬地转头,果然看到一抹霜白身影,无视谷内蒸腾热浪,如闲庭信步般走了进来。正是谢墨微。他今日未着峰主袍服,只一身简单的素白常服,霜发随意披散,浅琉璃色的眸子扫过丹房内林立的各式丹炉,最终落在沁丹长老身上。

  “沁丹。”谢墨微开口,声音清冷,听不出情绪。

  沁丹长老心头警铃大作,硬着头皮上前行礼:“凛天仙尊大驾光临,不知有何吩咐?” 他心中祈祷,千万别是又来“观摩学习”!

  谢墨微目光平静,直言来意:“本尊新得一张清心丹方,欲试炼一炉。”

  沁丹长老:“…………”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骤停了一瞬!谢墨微要炼丹?!那个曾经两次(仅仅两次!)就炸毁他两座价值连城的上古丹炉,导致丹霞谷至今还流传着“凛天仙尊驾到,丹炉快藏好”谣言的谢墨微?!他现在脚下踩的这片地,下面还埋着上次炸炉的残片呢!

  沁丹长老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试图委婉劝阻:“仙尊……仙尊日理万机,这等琐事,何须亲自劳神?不如由弟子代劳,或……或去主峰器堂,他们那儿炉子……结实!” 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哭着说出来的。

  谢墨微浅琉璃色的眸子淡淡瞥了他一眼,语气毫无转圜余地:“不必。此地甚好。”

  沁丹长老看着谢墨微那“我意已决”的神情,又想起对方如今虽卸任峰主,但修为地位依旧碾压自己十个来回不止,最终,所有的挣扎和心疼都化为一声带着哭腔的、认命般的颤音:“……凛天仙尊……请……请便……” 他指了指角落里那座他平日最爱惜的、用万年温玉心雕琢的“暖玉生烟炉”,心在滴血。

  谢墨微额首,步履从容地走向那座丹炉。他挽起素白袖口,露出霜雪般的手腕,神情专注,开始按照丹方投放药材。动作倒是标准,甚至带着一种独特的美感,若非知其底细,真会以为他是丹道大家。

  沁丹长老退到安全距离外,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不知是在祈祷丹成,还是在祈祷他的宝贝炉子能坚挺住。

  起初,一切顺利。药液融合,香气氤氲。沁丹长老稍稍松了口气,莫非仙尊近日丹道有所精进?

  然而,就在凝丹的关键时刻,谢墨微指尖灵力微不可察地一滞——他似乎想尝试一种更精妙的凝丹手法,以期提升丹药品阶。就是这一丝偏差,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嗡——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刺目的强光骤然爆发!暖玉生烟炉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炉身瞬间布满裂纹,随即猛地炸开!狂暴的灵气夹杂着未成形的药渣和玉片碎片,如同风暴般席卷了整个丹房!

  沁丹长老被气浪推得踉跄后退,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心爱的丹炉化作一地碎片和袅袅青烟……

  烟尘稍散,谢墨微从废墟中缓步走出。他素白的常服上沾满了灰烬,左边袖子齐肩断裂,不知被炸飞到了何处,露出一截线条优美、莹白如玉却带着几道细微划痕的手臂。霜发也有些凌乱,沾着些许焦黑,但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浅琉璃色的眸子看了看自己消失的袖子,微微蹙了下眉。

  沁丹长老看着那截断臂(?)和满地狼藉,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厥!他的暖玉生烟炉!他花了三百年才温养出灵性的宝贝炉子啊!

  “赔。”谢墨微言简意赅,指尖弹出一枚储物戒,里面装的灵石足以买下十座这样的丹炉。

  沁丹长老接过戒指,手都在抖,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心血!是感情!他委屈,他心痛,他看着谢墨微那副“炸了就炸了,赔你就是”的冷淡模样,更是悲从中来,眼圈都红了。

  谢墨微看着沁丹长老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浅琉璃色的眸子里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歉意?他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道:“此事,是本尊之过。明日酉时,寒玉殿,本尊设宴,聊表歉意。”

  说完,不等沁丹长老反应,他便转身,顶着一只袖子、一身狼狈,步伐依旧从容地离开了丹霞谷,留下沁丹长老在原地捧着戒指,对着炉子碎片,欲哭无泪。

  回到寒玉殿,谢墨微召来未恙。

  “未恙。”

  “弟子在。”

  “明日宴请沁丹,你说,为师做什么好?”谢墨微语气平淡,仿佛在问明日天气如何。

  未恙:“…………”

  他看着师尊那清冷绝尘的脸,再想想师尊那堪比炼丹炸炉的恐怖厨艺,陷入了长久的、死一般的沉默。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惨痛回忆:能把灵米煮成焦炭、将鲜鱼炖成木屑、让青菜呈现出诡异蓝色的“凛天仙尊独家料理”。上次师尊心血来潮炖的“十全大补汤”,让他足足腹泻了三日,修为都差点泻掉一层!

  “师尊……”未恙艰难开口,试图挽救可能发生的惨剧,“沁丹长老年事已高,肠胃虚弱,不如……由弟子去仙肴阁订一席……”

  “不必。”谢墨微打断他,浅琉璃色的眸中闪过一丝不容置疑,“诚意,需亲力亲为。”

  未恙:“……” 师尊,您的诚意,通常附带“地府三日游”体验券啊!

  翌日酉时,寒玉殿偏殿。

  沁丹长老怀着上坟般的心情,硬着头皮踏入殿中。只见殿内玉桌上,已摆好了八道……色泽奇异的菜肴。主位是一盅奶白色的炖汤,隐约可见鸡形,但汤面上漂浮的几根疑似人参的物体,颜色发黑,形态诡异。其余七碟,赤橙黄绿青蓝紫,色彩斑斓得令人心惊胆战,散发着一种混合了焦糊、酸涩、刺鼻等复杂气味的“异香”。

  谢墨微已换了一身新衣,霜发梳理整齐,端坐主位,神情依旧淡漠,抬了抬手:“沁丹,坐。”

  沁丹长老颤抖着坐下。

  谢墨微亲自执勺,为沁丹长老盛了一碗那盅“最拿手的炖鸡汤”,推到他面前:“尝尝。”

  沁丹长老看着碗里那泛着油光、漂浮着不明黑色块茎的汤,喉结滚动了一下,视死如归地舀起一勺,送入口中。

  一瞬间,沁丹长老的表情凝固了。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咸中带苦,苦后泛酸,酸里还夹杂着一股浓郁的、类似丹炉炸裂后的焦糊气!鸡汤的鲜味?不存在的!有的只是对味蕾和灵魂的双重冲击!他感觉自己的肠胃已经开始抽搐,元神都在颤抖!

  “如何?”谢墨微问,语气平静,仿佛真的在等待评价。

  沁丹长老强忍着呕吐的冲动,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仙、仙尊手艺……独具匠心……令人……印象深刻……” 他每说一个字,脸色就白一分。

  谢墨微似乎并未听出弦外之音,又示意他品尝其他菜品。

  那一顿饭,沁丹长老吃得如同经历了一场天劫。每一道菜都是一种全新的、颠覆认知的味觉体验。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已不足以形容,那简直是尝遍了人间(和地府)的千姿百态!一顿饭下来,他不仅体验了肠胃的“地府三日游”,神魂更是几度恍惚,仿佛真的要“飞升”而去——不过是朝着西方极乐世界那种。

  宴毕,沁丹长老几乎是扶着墙走出寒玉殿的,脸色惨白,脚步虚浮。他回头望了一眼在夜色中清冷如故的殿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凛天仙尊,求您了!以后炸多少炉子都行!千万别再请我吃饭了!这歉意,太重!属下承受不起啊!

  殿内,谢墨微看着满桌几乎未动的菜肴,浅琉璃色的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困惑。未恙默默上前收拾,心中叹息:师尊,您的心意,怕是只有云福才消受得起了……(毕竟狗不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