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四平新生-《民国之红警纵横》

  时间一晃而过,经过一个月的整顿与改革,四平城在程爱民等新政府官员的管理下,渐渐步入正轨。

  街巷间不再有枪声与哭喊,取而代之的是市集的喧闹与孩童的嬉笑。

  百姓们终于能喘口气,日子不再像从前那般艰辛压抑。

  晨曦微露,李家村的薄雾还未散尽,李老汉就已经扛着锄头出了门。

  他蹲在新分到的三亩地头,粗糙的手指深深插进黑油油的泥土里,捧起一捧闻了又闻。

  好土啊!

  他喃喃自语,眼角的皱纹挤成了一朵花。

  这块地以前是张大地主的,如今终于归了他这个种了半辈子地的老把式。

  老李头,这么早就来伺候你的宝贝地啦?

  张婶挎着竹篮路过,篮子里装着刚摘的青菜。

  李老汉直起腰,指着地里绿油油的麦苗:

  你瞅瞅,这长势!往年给张家当佃户,收七成交租子不说,还得白干三个月活。”

  “如今只要交三成公粮,剩下的...

  他拍了拍腰间鼓鼓的荷包,

  都是咱自己的!

  不远处,几个村民围在新修的粮仓前指指点点。

  这粮仓用的都是上好的松木,还是36师派工兵来帮着建的。

  今年冬天,咱李家村将再没人饿肚子喽!

  李老汉抹了把脸,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

  与此同时,王家村村口传来突突突的轰鸣声。

  村长王德发正带着几个后生试驾一台崭新的拖拉机,引来全村老少围观。

  都过来学学!

  王德发扯着嗓子喊,

  这可是36师农机站特意拨给咱们的!

  他拍了拍铁家伙,

  有了它,咱村的耕种能省下一半功夫!

  人群里,王大山挤到最前面,摸着锃亮的车头直咂嘴:

  乖乖,这得值多少大洋啊!

  他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对王德发说:

  对了,村长,我家小子来信了,说在城卫营当上了班长,管着十几号人呢!

  哎呦,了不得!

  王德发竖起大拇指,等秋收完,咱村得好好庆贺庆贺!

  ……

  晌午时分,张家屯的老槐树下书声琅琅。

  张远明先生戴着老花镜,正教孩子们读《三字经》。

  阳光透过树叶,在泛黄的书页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无处铁匠铺里,张铁匠抡着大锤,叮叮当当地敲打着烧红的铁块。

  他今天格外卖力,连汗都顾不上擦。

  张师傅,今儿个怎么这么高兴?

  路过的村民好奇地问。

  张铁匠放下铁锤,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儿子来信了!在36师当上了副班长,每月能往家里捎五块大洋呢!

  他指着铺子里堆满的订单,这不,36师订了五十把镰刀、三十口铁锅,够我忙活到秋收了!

  正说着,几个穿着制服的士兵抬着个木箱进来:

  张师傅,这是您儿子托我们捎回来的!

  打开一看,竟是两瓶洋酒和一包上好的烟丝。

  张铁匠的手有些发抖,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酒瓶,突然扯开嗓子朝外面喊:

  老少爷们儿都听着!今儿晚上我请客,咱们不醉不归!

  欢呼声顿时响彻整个张家屯。

  这欢呼声里,有对好日子的期盼,更有对新生活的感恩。

  四平的土地上,希望的种子正在生根发芽!

  ……

  清晨,四平城里义顺面粉厂的汽笛划破晨雾。

  老工人王三推开车间大门,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崭新的德国机器上,镀上一层金边。

  老王,这个月又涨工钱了吧?

  年轻工友小阵挤眉弄眼地问道。

  王三从工装口袋里掏出锃亮的铜怀表。这是用第一个月涨的工钱买的。

  可不是!

  他咧开嘴笑了,露出缺了颗门牙的豁口,

  比从前多拿三成,还不用给吴工头送烟送酒了!

  说着指了指墙上崭新的规章牌,

  现在迟到顶多扣钱,再不用挨那杀千刀的鞭子了!

  与此同时,合盛油坊里正飘出浓郁的豆香。

  女工曹小花手脚麻利地灌装豆油,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

  小花姐,这么拼啊?同伴递来毛巾。

  当家的说了,曹小花擦了擦汗,眼睛亮晶晶的,

  等攒够钱了,就将我家房子重新翻修一下。以前啊...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连饭都吃不饱,哪里顾得这个!

  布庄后院,老裁缝陈师傅正踩着缝纫机。

  突然一声,他抬头看见徒弟小赵捧着个油纸包进来。

  师傅,东家说以后午饭管饱!

  打开一看,竟是两个白面馒头夹着酱肉。

  陈师傅的手有些抖,三十年了,第一次在工坊里吃到这样的午饭!

  ……

  福满楼里,掌柜的算盘珠子打得噼啪作响。

  他眯着眼睛,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老板您瞧瞧,这个月净利比上个月多两成!

  他给自家老板周福满斟了杯上好的龙井,

  没了那些剿匪捐城防税,甚至连帮派那群混混的保护费也省下来了!

  绸缎庄里,老板娘正抖开一匹湖蓝色杭绸,料子在阳光下泛着水波般的光泽。

  您家闺女皮肤白,这颜色最衬了!

  她一边给客人比划,一边朝账房先生使眼色。

  等客人进了试衣间,她立刻压低声音:

  快去36师后勤处,就说新到了一批英国呢料,正适合做军大衣。

  城西茶馆内,说书人赵铁嘴的台前坐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他地一拍惊堂木:

  上回说到,那杨师长单刀赴会...

  突然压低声音,模仿日本人点头哈腰的样子,

  那东洋使者刚想拔刀,就见杨师长...

  他猛地瞪圆眼睛,做了个劈砍的动作,围观的老百姓顿时哄堂大笑。

  义顺米行的徐老板回到店里,看着账本直摇头:

  奇了怪了,工钱涨了三成,利润反倒多了。

  他摸着新装的电灯,连电费都比以前便宜了一半!

  合盛油坊的老板张合盛正在后院清点账目,突然听到前院伙计在喊:

  掌柜的,36师后勤处来人了!

  他赶紧擦了擦手迎出去:

  军爷,新榨的豆油都给您备好了,足足一百桶!

  布庄王掌柜这会儿正忙着给新到的学生装定价。

  以前卖十套衣裳的利,现在卖八套就赚回来了。

  他对学徒说,去告诉工坊,这个月每人再加半个银元工钱!

  ……

  清晨的露珠还在菜叶上打滚,四平城的早市已经热闹非凡。

  卖豆腐的老张支起摊子,雪白的豆腐在案板上颤巍巍地晃动。

  新鲜豆腐咧!热乎的!

  他边吆喝边麻利地切下一块,用荷叶包好递给老主顾,

  王婶子,今早刚点的,嫩着呢!

  老张擦了擦汗,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现在一天能卖两板豆腐,税钱反倒少交一半!

  他指了指腰间鼓鼓的荷包,等攒够了钱,就给闺女置办嫁妆。

  隔壁煎饼摊前,李大嫂的铁鏊子冒着热气。

  她手腕一抖,面糊在鏊子上摊成完美的圆形。

  两分一个,加蛋再加一分!

  她边打鸡蛋边和熟客唠嗑,

  如今码头工人下工都舍得加两个蛋了,搁以前啊...

  话没说完,又忙着给下一个客人撒葱花。

  菜摊前的老王正美滋滋地数着银钱。

  今儿个卖得可真快!

  他拍了拍鼓囊囊的钱袋,对旁边卖杂货的老李头说,

  晌午就能收摊回家咯!

  说着抬起脚,炫耀新买的胶鞋:

  等秋收完,说啥也得给老婆子买双新的,她那双都补了三回了。

  ……

  日头渐渐西斜,集市上的人流开始稀疏。

  老张哼着小曲收着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钱匣子里数出几个铜板塞给卖糖人的小贩:

  给娃儿带个糖人回去,让他也甜甜嘴!

  暮色四合,四平城的炊烟袅袅升起,空气中飘荡着饭菜的香气。

  茶馆里,赵铁嘴的醒木地一响:

  欲知杨师长如何智斗日本人,且听下回分解!

  众人意犹未尽地哄笑着散去,三三两两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街角的面摊前,几个刚下工的工人正就着大蒜吃面,时不时爆发出爽朗的笑声。

  布庄的学徒抱着新做的棉袄往家跑,生怕赶不上热乎饭。

  这座饱经战乱的城市,终于迎来了久违的烟火气。

  每一个灯火明亮的窗户后面,都是一个正在变好的故事。

  卖完菜的老王背着空筐往家走,路过新开的小学时,听见里面传来朗朗的读书声。

  他驻足听了一会儿,突然觉得眼眶发热:这样的日子,才叫日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