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作恶者,惶惶不可终日!-《民国之红警纵横》

  晌午时分,福满楼里人声鼎沸。

  二楼雅间内,几个曾经饱受山匪勒索的商号老板正围坐在红木圆桌旁,推杯换盏间尽是欢声笑语。

  义顺米行的徐义顺老板举起酒杯,激动得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诸位,今天这杯酒,敬那支为民除害的官军!

  他仰头一饮而尽,眼角泛起泪光,

  这些年被方天鹰勒索的粮食,少说也有上千石啊!

  可不是嘛!

  合盛油坊的张合盛老板拍案而起,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去年秋收,魏双枪那厮直接带人抢走我三十坛上好的香油,我连个屁都不敢放!

  他说着又给自己斟满一杯,

  今天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黄氏药铺的黄老板平日里最是沉默寡言,此刻也按捺不住激动:

  上月我进山收药材,差点被他们劫了。现在好了,往后进山采药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他边说边从袖中掏出一个锦囊,

  这是我珍藏多年的老山参,今天特意带来给诸位泡酒!

  福满楼的老板周福满笑呵呵地推门进来,身后跟着端着新菜的小二:

  各位老哥尽管吃喝,今天这顿我请!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这些年要不是诸位照应,我这酒楼早被那帮山匪给搞垮了。现在好了,往后咱们的生意都能顺顺当当的!

  酒过三巡,几位老板越说越起劲。徐义顺掰着手指算道:

  往后省下的孝敬钱,足够我再开间分号了。

  张合盛则计划着扩大油坊规模,把生意做到省城去。

  连最保守的黄老板都表示要增加药材收购量,言语间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雅间窗外,四平城的街道上依旧热闹非凡。

  酒楼里的欢笑声与街上的鞭炮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除暴安良的凯歌。

  ……

  与此同时,在平安堡张家那间雕梁画栋的密室里,一场关乎生死的秘密集会正在紧张进行。

  厚重的檀木大门紧闭,门外站着全副武装的家丁,确保无人能够靠近。

  密室中央的八仙桌旁,围坐着五个衣着华贵的男子。

  他们身上的锦缎长袍在烛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但此刻每个人的脸色都比身上的衣料还要阴沉。

  坐在上首的是张家家主,年近六旬的张老太爷张富贵,他布满老年斑的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桌面,发出令人心焦的声。

  方天鹰那个废物!

  留着八字胡的张家大公子张天宗突然拍案而起,脸上的横肉不住抖动,

  亏我们这些年给了他那么多方便,结果连一天都撑不住!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在密闭的室内显得格外刺耳。

  坐在他旁边的张家三爷张富文,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颤声道:

  现在官府要是顺藤摸瓜查过来,我们......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张老太爷冷冷打断,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他缓缓环视在座的每一个人,声音低沉得如同地府传来的回响:

  当务之急是处理干净所有证据。特别是账本,一本都不能留!

  屋内的气氛顿时凝固。

  摇曳的烛火将众人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忽明忽暗的光线让每个人的表情都显得阴晴不定。

  天黑之前,所有往来书信必须焚毁。

  张老太爷从怀中掏出一把精致的铜钥匙,推给身旁的管家,

  去把密室里的账册都取出来,一页不留地烧掉。

  五人中,那名最年轻的男子欲言又止。

  他是张富贵的小儿子张天耀,刚从省城回来,显然还没完全适应这样的场面。

  张老太爷锐利的目光立刻扫了过去:

  怎么?你有意见?

  年轻人连忙摇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屋外,一阵秋风吹过,将窗棂吹得作响,吓得在座几人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

  无独有偶,就在同一天的正午时分,四平城孙府的花厅内,一场气氛凝重的午宴正在举行。

  四平城的权贵们再次聚首,但与前几日的聚会相比,今日席间的氛围明显压抑了许多。

  市长孙天德端坐在主位,手中的象牙筷子久久未动,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身旁的财税局局长方怀仁更是面色铁青,不时用绢帕擦拭着鬓角的冷汗。

  两人这般反常的表现,引得在座众人暗自揣测。

  守备团长白贵与警察局局长田通海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共事多年,他们自然清楚孙、方二人为何如此失态。

  无非是担心方天鹰在被捕后,将他们这些年勾结山匪的勾当全盘托出。

  席间其他官员也都心知肚明,只是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白团长,

  孙天德终于按捺不住,压低声音问道,

  那支剿匪的官军,可查出什么眉目了?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手中的酒杯微微晃动,洒出几滴酒水。

  白贵面色阴沉地摇了摇头:

  不仅没查出来,我派去探查的几个线人还都失去了联系。

  他重重放下筷子,

  恐怕凶多吉少,八成是被那支军队给......

  话未说完,但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田通海见状,试图缓和气氛:

  孙市长不必过于忧虑,事情或许没想象中那么糟。

  他刻意压低声音,

  就算方天鹰招供,没有确凿证据,也定不了什么罪。

  孙天德却仍不放心,犹豫再三后问道:

  要不...再给奉天发个电报问问?

  这个提议让白贵顿时面露难色。

  他苦笑着摇头:

  上次张将军已经明确表示不是他派的人。这次再问...

  他欲言又止,但众人都明白他的顾虑。

  作为地方守备长官,连自己防区内活动的军队都搞不清楚,还要一而再地向上面询问,这脸面往哪搁?

  席间的气氛越发凝重,窗外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地砖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驱散不了厅内弥漫的压抑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