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废鼎藏玄机,丹方现端倪-《破袋逆灵:杂灵根的修仙》

  剧痛如同跗骨之蛆,时刻啃噬着朱不二的神经。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受损的经脉和脏腑,带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楚。

  丹田内,那道被强行贯穿的壁垒裂口边缘,细密的裂痕如同蛛网,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不稳气息。

  五行灵气虽然被麻袋的力量强行约束在一种脆弱的平衡下,但朱不二能清晰地感觉到它们潜藏的狂暴,如同被强行锁在牢笼里的凶兽,每一次运转功法,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根基受损!这是比境界停滞更可怕的事情。

  这意味着他未来的修炼之路将更加崎岖艰难,突破瓶颈的难度倍增,甚至可能永远止步于某个境界之前。

  “咳咳…”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带出点点血沫。

  朱不二靠在冰冷的洞壁上,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却异常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狠厉。

  他艰难地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玉瓶,里面是仅存的几颗修复好的下品疗伤丹药。

  “必须尽快稳住伤势,恢复行动力!” 他心中警铃大作。

  麻袋最后那指向自身丹田的悸动,让他感到强烈的不安。

  这破麻袋太过神秘和霸道,它似乎有自己的“规则”和“标准”,自己这个“修复品”显然没有达到它的“合格线”。

  天知道它会不会突然觉得需要“返工”,再来一次那恐怖的“修复”过程?他绝对承受不起第二次了!

  他倒出一颗丹药,塞入口中。

  精纯的药力化开,如同温润的溪流,缓缓滋养着受损的经脉和脏腑。

  虽然效果缓慢,但至少能缓解部分痛苦,阻止伤势恶化。

  时间在痛苦的煎熬和缓慢的恢复中流逝。

  整整三天。

  朱不二如同石雕般盘坐在洞府中,除了必要的服药和饮水,几乎一动不动。

  他全力运转《长春功》和《戊土诀》的淬体法门,引导着微弱的灵力,配合药力,一点点修补着身体的创伤,稳固着那摇摇欲坠的炼气三层境界。

  第四天清晨,当第一缕微光透过阵法缝隙照进洞府时,朱不二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中的血丝褪去了一些,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气息平稳了不少,至少行动无碍了。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酸痛的筋骨,体内依旧传来隐隐的痛楚,但已在他能忍受的范围内。

  丹田内,灵力流淌虽然滞涩,但境界算是勉强稳固在了炼气三层初期。

  代价是根基的暗伤和潜力的透支,如同沉甸甸的巨石压在他心头。

  “黑岩坊市…必须去一趟了。”

  朱不二眼神凝重。

  疗伤丹药所剩无几,稳固境界、修复根基需要更好的丹药,甚至可能还需要一些特殊的固本培元之物。

  更重要的是,陈玉龙抢走的那个青铜小鼎!

  麻袋对其产生的悸动绝非偶然!

  那鼎,绝对隐藏着大秘密!

  或许…是解决他目前困境的关键之一?

  想到陈玉龙那张脸,想到陈家背后的筑基客卿(后来听说是一位姓钱的长老),一股冰冷的杀意再次从朱不二心底升起。

  但很快,又被更深的忌惮压下。

  筑基期!

  那是他现在绝对无法抗衡的存在。

  报复?

  那是找死。

  但…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或者…了解那鼎的秘密,未必没有机会!

  他仔细检查了自身状态,将《敛息术》运转到极致,将自身气息牢牢压制在炼气二层巅峰的水准——这是他突破前的境界,不会引人怀疑。

  他又从储物袋深处翻出一件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旧道袍换上,掩盖住身上可能残留的血迹和药味。

  最后,他取出一些凡俗的草木灰和泥土,在脸上、手上仔细涂抹,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落魄和不起眼。

  做好一切伪装,他才深吸一口气,激活洞府隐匿阵法,悄无声息地离开。

  再次踏入黑岩坊市外围的棚户区,喧嚣、汗臭和底层散修特有的压抑感扑面而来。

  朱不二低着头,混迹在人群中,步履不快不慢,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他刻意避开了上次遭遇陈玉龙的那片区域,先来到了孙瘸子那个熟悉的破旧摊位。

  “孙老哥。”

  朱不二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沙哑和疲惫,将一个装着几块下品灵石的布袋和一个空的大号废丹袋放在摊位上。

  孙瘸子正用一块油布擦拭着一块品相一般的铁矿,闻声抬起头,那只独眼在朱不二身上扫过,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他放下矿石,接过灵石掂量了一下,没说话,转身从摊位后面拖出一个鼓鼓囊囊、散发着淡淡异味的麻袋。

  “给,朱老弟。”

  孙瘸子的声音依旧低沉沙哑。

  “这次废丹不多,棚户区几个老主顾最近手头紧,丹药消耗少了,废丹自然也少。”

  “还有…”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凑近了些:

  “你上次打听的那个陈家的少爷…最近几天没在棚户区露面,听说…是得了件小玩意儿,在自家铺子里捣鼓呢,好像…不太顺利,脾气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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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不二心头猛地一跳!

  捣鼓小玩意儿?不太顺利?

  他几乎可以肯定,孙瘸子说的就是那个青铜小鼎!

  “哦?陈少爷那样的人物,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还能对个小玩意儿上心?”

  朱不二故作随意地接过废丹袋,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好奇。

  孙瘸子咧了咧嘴,露出一口黄牙,带着一丝看透世事的嘲讽:

  “嘿,谁知道呢?许是觉得新鲜?也兴许…是走了眼,买了件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听说昨天还冲他铺子里的管事发了通火,嫌人眼力差,没看出那破鼎的门道。”

  他摇摇头,“这些世家子弟,心思难猜。不过老弟…”

  他独眼深深看了朱不二一眼,“听老哥一句劝,甭管那是什么玩意儿,离他们远点。”

  “命,比什么都金贵。”

  朱不二心中一凛,知道孙瘸子这是在隐晦地提醒自己别去招惹陈家和那鼎。

  他点点头,脸上露出感激又无奈的神色:

  “孙老哥说的是,我这小身板,哪敢掺和那些事。能安安稳稳收点废丹,换口饭吃就知足了。”

  他掂了掂沉甸甸的废丹袋,“这次量是少了点,不过也够我用一阵了。多谢老哥费心。”

  “嗯,去吧,自己当心点。”

  孙瘸子挥挥手,重新拿起那块铁矿擦拭起来,仿佛刚才什么都没说。

  朱不二将废丹袋收入储物袋,转身离开,心中却翻腾不息。

  陈玉龙果然在研究那鼎!

  而且似乎遇到了麻烦?

  这是机会!虽然不能直接去陈家铺子,但或许…能从其他渠道打探一下?

  他低着头,看似漫无目的地在棚户区稍深处人稍多的地方转悠。耳朵却竖了起来,仔细捕捉着周围的议论声。

  “……听说了吗?陈记杂货铺的少东家,前些天花大价钱淘了个破铜烂铁,当宝贝似的…”

  “嗤,我也听说了!好像是个小鼎?一点灵气都没有,估计是哪个凡人墓里刨出来的陪葬品,晦气!”

  “可不是嘛!昨天我还路过,听见里面摔东西骂人呢!好像说请了好几个懂行的看了,都说是凡物…”

  “嘿嘿,这些少爷羔子,人傻钱多呗!不过听说那鼎样子是有点古拙,说不定真有点来头?”

  “拉倒吧!真有来头,能流落到棚户区?早被内城那些大店铺收走了!我看啊,就是陈玉龙眼瞎,被人坑了!”

  散碎的议论声传入耳中,朱不二心中更加笃定。

  陈玉龙果然不识货!

  那鼎在专业人士眼里也成了“凡物”、“晦气玩意儿”?

  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个好消息。

  说明那鼎的秘密隐藏得极深,或者需要特殊的方法才能开启。

  而麻袋的悸动,就是他最大的依仗!

  他需要更具体的信息!

  关于那鼎现在的状态!

  陈玉龙是否已经放弃?

  鼎被放在了哪里?

  就在这时,他路过一个相对热闹的茶水摊。

  几个散修正唾沫横飞地议论着什么。

  朱不二不动声色地靠了过去,要了碗最便宜的粗茶,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竖起耳朵。

  “……嘿,你们是没看见!陈少爷那脸黑的,跟锅底似的!”

  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说得眉飞色舞。

  “就刚才!就在他那铺子门口!一个老矿工模样的人,背着一筐矿石路过,不小心蹭脏了陈少爷身边一个护卫的衣服。好家伙!那护卫抬手就要打人!”

  “啧啧,然后呢?”

  “然后?”

  “那老矿工吓得直哆嗦,一个劲儿赔罪。陈少爷本来就在气头上,看着那矿工背篓里几块灰不溜秋的破石头,还有沾着泥的破布包着个什么玩意儿…估计是觉得晦气,直接一脚把那矿工的背篓踹翻了!矿石滚了一地,那破布包里的东西也掉了出来…”

  “你们猜是啥?”

  “啥?快说啊!”

  “嘿!就是个破鼎!”

  “跟陈少爷之前买那个一模一样!锈得更厉害,还缺了个耳朵!那矿工扑上去捡,哭丧着脸说是祖传的,想拿到内城看看能不能换点药钱…陈少爷一看,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大骂晦气!直接让护卫把矿工连人带破烂都扔出去了!还喊了句‘以后这种垃圾货色,再敢靠近铺子十丈,打断腿!’”

  “哈哈哈!”

  朱不二端着粗陶碗的手,微不可察地一紧。

  一模一样?

  缺了个耳朵?祖传?矿工?

  一个大胆的念头瞬间闪过脑海:难道…那青铜小鼎不止一个?是成套的?或者…有某种关联?

  他不动声色地喝完碗里的粗茶,放下几个铜钱,起身离开。

  脚步看似平稳,心中却掀起了波澜。

  被扔出来的矿工…缺耳的破鼎…这或许…就是机会!

  他加快脚步,朝着棚户区更外围、靠近矿工聚集地的方向走去。

  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路边每一个看起来落魄的矿工模样的人。

  果然,在一条堆满废弃矿石和矿渣的污水沟旁,他看到了一个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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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个须发皆白、脸上布满深刻皱纹和煤灰的老者,穿着破烂的单衣,在初春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他面前的地上,铺着一块看不出颜色的破布,上面散落着几块品相极差的低阶铁矿。

  还有一件东西——一个巴掌大小、锈迹斑斑、造型古朴却明显缺了一只耳朵的青铜小鼎!鼎身上刻着模糊的云纹,与陈玉龙抢走的那个如出一辙!

  老矿工眼神浑浊,透着绝望,呆呆地看着面前无人问津的“货物”。

  朱不二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走了过去,蹲下身,拿起一块铁矿掂量了一下,用刻意改变的沙哑声音问道:“老丈,这矿石怎么卖?”

  老矿工抬起浑浊的眼睛,麻木地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摆摆手:“随便给点…换口吃的就行…”

  朱不二又拿起那个缺耳的青铜小鼎。

  入手冰凉沉重,同样毫无灵气波动。

  但就在他指尖触碰到鼎身的刹那!

  他怀里的破麻袋,再次传来了一丝清晰而熟悉的微弱悸动!

  比之前感应到陈玉龙那个鼎时,似乎…还要强烈一丝?

  果然!这鼎之间必有联系!

  他强忍着心中的激动,装作仔细端详破鼎,皱眉道:“这鼎…破成这样了,也是矿石?”

  老矿工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凉,嘶哑道:

  “祖上传下来的…说是宝贝…可…唉,就是个破铜烂铁…陈…陈少爷都说晦气…小哥你要是不嫌,给…给一块碎灵,都拿走吧…” 他显然被陈玉龙吓破了胆,对这“祖传之物”只剩下恐惧和急于脱手的迫切。

  朱不二沉默了一下,从怀里摸出两块品相一般的下品灵石,塞到老矿工冰冷粗糙的手中:“老丈,拿着吧,天冷,去买点热食暖暖身子。这些东西…我都要了。”

  老矿工看着手中两块亮晶晶的灵石,浑浊的眼睛猛地瞪大,仿佛不敢相信,嘴唇哆嗦着,好半天才哽咽着挤出两个字:“谢…谢谢!谢谢小哥!” 他紧紧攥着灵石,如同攥着救命稻草,挣扎着想给朱不二磕头。

  “不必如此,快去吧。”

  朱不二摆摆手,迅速将地上的几块劣矿和那个缺耳的破鼎用破布包好,收入储物袋,然后转身快步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棚户区杂乱的小巷中。

  老矿工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看手中的灵石,老泪纵横,对着那个方向深深鞠了一躬,才蹒跚着朝卖热食的棚子走去。

  回到临河山洞府,激活阵法。

  朱不二立刻将那个缺了一只耳朵的青铜小鼎取了出来。

  他盘膝坐下,将破麻袋放在身前,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这只破鼎放入了麻袋之中。

  “修复!” 他心中默念,带着紧张和期待。

  麻袋口自动合拢,恢复了平静。那股熟悉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气息再次笼罩了鼎身。

  三天时间,在朱不二一边疗伤稳固境界,一边焦灼的等待中度过。

  第三天一到,朱不二立刻打开麻袋,将小鼎取出。

  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原本锈迹斑斑、缺了一只耳朵的破鼎,此刻焕然一新!锈迹尽去,露出了古拙深沉的青铜本色,鼎身云纹清晰流畅,散发着一种内敛而厚重的岁月气息。

  虽然依旧没有明显的灵气波动,但那份古朴和完整感,远非之前可比!

  更重要的是,那只缺失的耳朵,竟也被完美地“修复”了出来,与鼎身浑然一体,毫无瑕疵!

  然而,这还不是全部!

  就在朱不二仔细端详这修复一新的古鼎时,鼎身内部靠近底部的位置,随着他注入一丝微弱灵力探查,竟无声无息地滑开了一个极其隐蔽、只有指甲盖大小的暗格!

  一股极其微弱的、混合着古老药香和尘土的气息,从暗格中飘散出来。

  朱不二的心跳骤然加速!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用指甲从暗格中,抠出了一枚指节长短、薄如蝉翼、颜色暗黄、不知何种材质的玉片!

  玉片入手温润,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比蚊子腿还细小的古篆文字!

  他迫不及待地将神识沉入玉片之中。

  刹那间,海量的信息涌入脑海!

  开篇几个古拙苍劲的大字,如同惊雷般在他识海中炸响:

  《五行归元丹丹方·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