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往事如烟,情劫难渡心难安-《快穿:天命算师,我自渡情劫》

  秦无月的手指还沾着血,玉佩被她紧紧攥在掌心。青光已经散去,但那四个字还在她眼前晃——“生死不离”。她猛地抬手,把玉佩塞进怀里,动作粗暴,像是要把什么塞回黑暗里。

  风从西岭吹来,带着铁锈味。她站在城楼边缘,没回头。

  军师靠在墙边,呼吸很沉。他缓了一阵,慢慢往前走。脚步不稳,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你为月老。”他开口,声音低,“执掌姻缘线。我在北境带兵,本不该和你有交集。可那年我战败被俘,你动了恻隐,私自牵了红线,让我记住了你的名字。”

  秦无月冷笑:“所以现在你是来算账的?怪我害你轮回百世?”

  “不是。”他说,“我是来还命的。你为我改命,天道降罚。我若不死,便要陪你走下去。”

  她终于转过身,银甲在夜色中泛着冷光。“所以这一世,你继续演你的‘深情’?”她盯着他,“藏玉佩,挡箭雨,说还债——你是怕我完不成任务,还是怕你自己功德不够?”

  军师没动。

  “若真是前世所爱,”她逼近一步,“怎不敢早说?偏要等司命出现,才敢吐出半句真心?”

  “我说不说,你都听见了。”他声音很轻,“信不信,由你。”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鼓声。三声急响,是敌军集结的信号。

  火把连成一线,从西岭山口蔓延下来,越来越近。

  参将冲上城楼,铠甲都没穿好,脸上全是汗。“将军!”他喘着气,“敌军三万,已推进十里!先锋是靖王亲卫营,打着黑旗!”

  秦无月立刻转身,大步往楼下走。枪柄撞在石阶上,发出闷响。

  军师撑着墙站起来,踉跄几步走到兵器架前,抽出一把剑。剑身有缺口,是他之前用过的旧刃。

  他把剑握紧,走向门口。

  “我与你同去。”

  秦无月已在马旁,翻身上鞍,动作干脆。她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位置,那里藏着玉佩。然后抬头,枪尖直指军师。

  “顾氏的人,”她说,“可别拖后腿。”

  她一夹马腹,战马嘶鸣,冲下城楼。

  军师没说话,跟了上去。

  参将愣了一下,赶紧招呼亲卫列队。号角吹起,城门缓缓开启。

  秦无月率骑兵出城,在平原列阵。寒风吹起她的披风,银甲映着火光。她抬枪指向敌军方向,全军静默。

  军师骑马赶到,停在她侧后方五步远的地方。他肩上的伤又裂开了,血顺着臂甲流下,滴在马背上。

  他没有靠近,也没有说话。

  秦无月盯着远处的火光,手指扣住枪杆。她知道他在后面。她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像一块烧红的铁,隔着夜风烫到她背上。

  但她没让他走。

  参将在后方调度兵力,声音传过来:“将军,弓手就位,轻骑两翼包抄,是否下令冲锋?”

  她没答。

  风更大了。敌军前锋已进入射程范围。

  她忽然开口:“你说我私改红线。”

  军师微微一震。

  “那你可知,那一世最后,我为何会被雷劫劈死?”

  军师沉默几息,才说:“因为你不愿斩断那根线。天道要你亲手杀了我,你却把红线绕在自己心上,替我承受雷罚。”

  秦无月闭了下眼。

  那一幕突然浮现——灰暗的天,紫色的雷蛇缠上她的手臂,她跪在云端,手里抓着一根发红的丝线,另一端连着一个白衣身影。她不肯松手。

  她睁开眼,声音很冷:“我不记得这些事。”

  “你记得。”他说,“只是你不敢认。”

  她猛地回头,枪尖扫向他马前:“你凭什么认定我知道?凭什么认定我会信?你以为几句前世的话,就能让我放下戒备?”

  军师坐在马上,没躲。

  “我不是要你信我。”他说,“我是要你面对自己。你测百人命运,却从不敢测算自己的命格。你救九十五人情劫,却不敢碰自己的情字。你怕一旦动心,就会魂飞魄散。”

  秦无月手指发紧。

  “所以你就一次次出现,演这场戏?”

  “这不是戏。”他看着她,“每一世我都来找你。女将军帐中那杯温药,贵妃宫里那盏未灭的灯,现代千金拍卖会上那面古镜——都是我留的线索。但我不能说得太明,否则你会被天道清除。”

  秦无月想起那些细节。

  病弱贵妃的药是有人每日更换,保持温度;古镜背面刻着极小的“顾”字;冷面女将军出征前,帐篷外总有一件加厚的披风……

  她喉咙发干。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问。

  “我想让你记住我。”他说,“哪怕只一次。”

  远处敌军开始推进,战鼓声如雷。

  参将策马奔来:“将军!他们变阵了!左翼突前,右翼隐蔽,像是要包抄!”

  秦无月收回枪,调转马头面向大军。“传令,弓手放箭,轻骑压左翼,中军不动。”

  命令下达,士兵迅速行动。

  她再次看向军师:“你要是死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知道。”他点头,“我不会死在你前面。”

  她不再说话,策马向前几步,立于阵前。

  敌军距离已不足五百步。

  火光照亮他们的铠甲,也照亮秦无月的脸。她握紧长枪,目光冰冷。

  军师骑马跟上,停在她侧后方。他举起剑,剑锋对准敌阵。

  风卷起沙尘,扑在两人之间。

  秦无月没有驱赶他。

  她的左手悄悄摸了下胸口,那里贴着玉佩。温度还在。

  参将站在后方,看着这两人并肩而立的身影,一时说不出话。他知道将军从不让任何人站得这么近。

  敌军前锋已冲至三百步。

  弓弦拉满,箭雨蓄势待发。

  秦无月抬起长枪,准备下令。

  就在这时,军师忽然咳了一声。

  她眼角余光扫过去,看见他嘴角渗出血丝,顺着下巴滴落。

  但他仍举着剑,身体挺直。

  秦无月咬牙,低声道:“撑住。”

  军师轻轻“嗯”了一声。

  她举起枪,声音穿透战场:“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