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一盆清水,洗清妖术,洗出死罪!-《天医凰途》

  紫宸殿内,死寂无声。

  那一句来自帝王的质问,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重重压在林晚的身上。

  “你,如何自辩?”

  所有的目光,或怨毒,或猜忌,或担忧,或幸灾乐祸,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从四面八方朝她收紧。

  二皇子赵询的脸上,是劫后余生的狂喜与狰狞。

  皇后一党,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这个女人在“妖术”的罪名下,被拖出去处死的凄惨下场。

  然而,林晚的脸上,没有半分惊惶。

  她甚至连眉梢都未曾动一下。

  那份平静,与周围的疯狂和紧张,形成了最刺目的对比。

  在万众瞩目之下,她款步出列,对着龙椅的方向,微微福身。

  “回陛下。”

  她的声音,清越,冷静,如碎冰碰玉,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臣女所用,非妖术。”

  “依旧是,‘格物之学’。”

  又是格物之学!

  这四个字,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让殿内刚刚升腾起的“妖邪”之气,为之一滞。

  林晚直起身,环视全场。

  “为证臣女所言非虚,请陛下准许,取清水一盆,布巾一块。”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了朝班中一位须发花白、神情严肃的老臣身上。

  “并向都察院左都御史,张承张大人,借官袍一角一用。”

  此言一出,众人皆愣。

  张御史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从不结党,是朝堂上公认的“硬骨头”。

  向他借用官袍,无疑是选择了全场最中立、最不可能被收买的“证物”。

  景明帝深邃的目光闪动,看不出情绪,只沉声吐出一个字。

  “准。”

  很快,内侍端来一盆清水,一块干净的布巾。

  张御史虽然心有疑虑,但在天子面前,还是依言伸出了自己的袖子。

  林晚从那青衣暗卫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从中倒出些许白色粉末,在众人面前展示。

  “此物,便是那‘荧光粉’。”

  她说着,将粉末轻轻掸在了张御史的官袍袖口上。

  肉眼看去,那深青色的官袍上,毫无变化。

  赵询见状,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装神弄鬼!”

  林晚置若罔闻。

  她接过大理寺卿张承手中那盏“问迹灯”,亲自按下机括。

  幽紫色的光束,亮起。

  当光束扫过张御史的袖口。

  不可思议的一幕,再次发生!

  那原本空无一物的袖口上,骤然亮起一片幽蓝色的光斑,在昏暗的殿内,显得格外诡异!

  “啊!”

  有胆小的官员再次惊呼出声。

  张御史自己也是眼皮一跳,下意识地想缩回手。

  林晚没有停。

  她将布巾浸入清水,拧干,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轻轻擦拭刚才被掸上粉末的地方。

  一遍,两遍。

  她放下布巾,再次举起“问迹灯”,将光束对准了同一个位置。

  这一次。

  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片诡异的幽蓝色光斑,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简单、直观,却又无比神奇的演示,震得说不出话来。

  “诸位请看。”

  林晚的声音,在死寂中响起,振聋发聩。

  “此粉末可留痕,亦可被清水轻易抹去,并非什么不灭的咒术,更非妖法。”

  她的目光,转向了赵询,眼神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怜悯。

  “若臣女真要栽赃陷害,二殿下只要将那些礼盒,将自己的衣物,用清水清洗一遍,所有‘证据’便会荡然无存。”

  “臣女,岂会用如此拙劣的手段,来构陷一位皇子?”

  这话如同一道清泉,瞬间洗去了许多人心中的迷信与恐惧。

  是啊!

  如此轻易就能被抹除的东西,怎么能算作铁证?

  这栽赃的手段,未免也太儿戏了!

  赵询闻言,先是一愣。

  随即,他像是抓住了林晚话语中的巨大漏洞,猛地爆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你终于承认了!”

  他得意洋洋,自以为抓住了翻盘的关键,指着林晚,声音尖利。

  “这不正说明了,你可以随意涂抹,随意擦除吗?!”

  “你完全可以在禁军搜查之后,在太子四哥查验之前,再将这妖粉,涂到本皇子的东西上!”

  “父皇!您听到了!她自己都承认了!这就是栽赃!是彻头彻尾的栽赃陷害!”

  他状若疯癫,却又逻辑“清晰”,一番话说得皇后一党连连点头。

  没错!

  既然能擦掉,自然也能再涂上!

  这根本证明不了任何事!

  一时间,刚刚有些明朗的局势,再次变得扑朔迷离。

  景明帝的眉头,也重新皱了起来。

  赵询的这个反驳,确实切中了要害。

  看着他那副自以为是的嚣张模样,看着满朝文武再次陷入疑云。

  赵奕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机。

  但他依旧没有动。

  因为他知道,林晚的刀,还没有真正出鞘。

  果然。

  林晚看着那个如同跳梁小丑般的二皇子,那张清冷的脸上,终于,缓缓地,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却冰冷至极的笑容。

  那笑容,让赵询的狂笑,莫名的卡在了喉咙里。

  “殿下。”

  林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足以让灵魂冻结的寒意。

  “你说的,很对。”

  她竟然,承认了。

  赵询一愣,还没来得及再次狂喜。

  林晚的下一句话,便如同一柄无形的、淬了剧毒的利刃,精准地,狠狠地,捅进了他心脏最深处。

  “所以……”

  “真正的证据,从来都不是那些可以被清洗的箱子。”

  她的目光,如两道实质的冰锥,死死钉在赵询的脸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宣判了他的死刑。

  “而是……”

  “一件殿下您十天前,在醉生楼豪赌时穿过,至今,还未来得及清洗的……”

  “贴身里衣!”